第27章 27.好巧啊
虽然杜月凝对他婚后回归家庭论不苟同，但她觉得丁晟足够坦诚，没有来来回回的试探，反而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丁晟礼貌一笑，“杜小姐，恕我冒昧。”
杜月凝疑惑，“什么？”
“杜小姐应该有喜欢的人吧？”
“……啊？”
看着杜月凝的反应，丁晟了然笑起来，“虽然我也不是相亲过数百次，但也算是有经验的人，杜小姐你的态度跟其他女生都不同。”
“你并不紧张，也没有任何期待，甚至在我说出一些要求时你会让我觉得你在透过我的话去比较。”
杜月凝目瞪口呆，她看着丁晟的目光都带了几分钦佩。
“你……”
“好了，杜小姐，咱们相亲不成，朋友成，就当扩列了，没损失。”
“……好。”
杜月凝真的对丁晟有些“刮目相看”了，凭他全职主内言论，怎么看都有些古板，没想到他会说出流行语。
“那……家长那边，还麻烦您不要提……不要提到我有喜欢的人。”
时间过去这么久，秦秀梅早就默认她翻篇了。
人都不在江北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丁晟应，“那是自然。”
既然达成一致，两人也没再硬坐在这里耗时间，礼貌道别，起身离开。
正好周末，徐延刚才商场的超市出来，拎着一袋子食材往外走，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相伴出来，友好分道的场面。
他本来以为自己看错人了，毕竟自从队长去疆乌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杜月凝。
杜月凝不是跟队长是一对吗？她应该是喜欢队长的吧？
那……她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逛街，看起来是在约会？？
难道她跟队长掰了？因为队长去疆乌？
徐延低骂了一句，前阵子一直在忙队里的事情，还要照顾女朋友，他早就把杜月凝给忘了，要不是今天见到了，他大概还没想起来。
要是因为去疆乌的事情两人才断了，倒也不叫人震惊，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这九死一生的事情，有几个姑娘愿意等。
要说以前徐延可能会觉得绝情，自从姜兰出事以后，他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当警嫂太艰难了。
不能要求人人都是“菩萨”。
徐延心里是有愧疚的，若不是他，怎么也走不到这一步。
“杜小姐，好巧啊。”他还是主动走过去，打了招呼，怎么样他都不能瞎猜，还是想问问清楚。
杜月凝愣了下，转身看过去，视线落在徐延身上时，脑海里的神经猛然一紧。
像是突然出现了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拧开了封存的盒子，上一次是她故意制造偶遇，在江边，演技十分拙劣地跟周寻说，好巧啊，他也没拆穿，反而陪着演下去，说是挺巧的。
刚刚丁晟直白地说她有喜欢的人，没关系。
这会儿徐延明明没说什么，她反而觉得要被情绪湮灭，鼻头猛地泛酸。
杜月凝眼前蒙起白雾，她掐了掐掌心，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酸涩。
“是啊，好巧。”
徐延试探：“杜小姐，刚刚那是你……男朋友？”
“呃……不是，就朋友。”
杜月凝多少有些尴尬，没想到相亲还会被周寻的队友碰上。
徐延松了口气，“那你跟……队长？”
杜月凝心口忽然一紧，眼前又有起水雾的迹象，她深呼吸了一下，垂眼看着脚尖，干涩开口，“我跟周寻……没什么关系。”
“一直也没什么关系……”
徐延震惊，“……呃？”
一直没有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她呼了口气，急促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赶紧转身。
转身瞬间情绪泛滥，她眼尾瞬间落下泪珠，赶忙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喜欢无疾而终，就像留在输入框永远发不出去的话，想起来就好难过，难过后是无尽的遗憾。
单恋注定是一场明目张胆的失恋。
杜月凝坐地铁回去，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一袋子啤酒，回到家随便踢掉鞋子，拖鞋也没穿，光着脚走到窗户前。
她坐在落地窗前，手指勾着银环，嘶一声打开，咕嘟喝了一口，
喝完小半瓶，金莹莹打来了电话。
“喂，月凝，干嘛呢，要不要出来看花？”
杜月凝酒量不好，平时也很少喝酒，这猛地一喝，多少有些上头，反应也慢了半拍，“……啊？什么？”
金莹莹愣了下，沉默两秒，“月凝你喝酒了？”
杜月凝脑袋歪在膝盖上，咬着沿儿，又喝了一口，绵密的气泡炸开，苦涩的味道化开。
“喝……喝酒！”
“你怎么突然喝酒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啊！”
“在……在家！”
金莹莹这才松了口气，在家还好，她就怕杜月凝人在外面，喝醉了要是出点事儿怎么办。
“月凝你怎么了？不是说去相亲了吗？我这还想着再带你出去赏赏花，拍拍照。”
杜月凝这会儿思绪打结，眼角无意识地流泪，抽了张纸盖在脸上，指腹在眼睛上按了按，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吸吸鼻子，大着舌头，断断续续地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好想他啊……”
金莹莹听完，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个感情里的“女汉子”，向来敢爱敢恨，说结束就是结束了，也很少有后遗症这么久的失恋。
看着杜月凝这样，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周队长……还没有消息吗？”
“没……没有……”
杜月凝挥掉脸上的纸巾，手指晃晃悠悠地按在玻璃上，冬天室内外温差大，落地玻璃上起了一大层白雾。
她手指虚晃地划着，慢吞吞写了两个字。
周寻。
金莹莹叹气，“月凝，你要开心一点，不要总想着以前的事情，周寻也说了他要出差，可能他……也是喜欢你的？你要是真喜欢，等他回来，我们再勇敢一次，要是他回来前你就忘了他，那我们就往前看。”
“咱们条件也不差，长得漂亮，工作稳定，怎么会这辈子就只遇到一个心动的男人？”
杜月凝喝酒喝得有些快，很快就上头了，金莹莹在电话那边的话，她断断续续听了大半，渐渐地就昏睡了过去。
金莹莹喂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猜着八成是睡着了。
她挂了电话，叹气，去找在工作的人。
“吴研，你说月凝跟周寻还有机会吗？”
吴研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疑惑地“嗯”了一声，抬手把人拉过来，“什么？”
金莹莹叹气，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前阵子周寻不是出差了吗，月凝告白也没成功，我看着她挺镇定的，我还以为没多大事，谁知道她这是一直把情绪压在心里，今天去相亲回来碰到了徐延，奥，就是周寻的同事，结果回来就买醉，刚刚打着打着电话就睡过去了……”
吴研见她不开心，把电脑放在一旁，搂住人，“可能他们没有真在一起，杜月凝才更觉得遗憾。”
“哎，实在是太难了，说起来这算是我知道的月凝第一个心动的男人，大概也是目前唯一一个。”
有时候金莹莹挺想变成杜月凝那样，每天安安静静温温柔柔，脾气也好柔好乖，但是看到她失恋后这么难受，持续时间那么长，又觉得自己这种想得开，说断就断，挺好。
可能会让人觉得没心没肺，但人活在世，享乐为主。
“吴研，要是我们分手，可能我做不到为你伤心这么久，你会失望吗？”
吴研眯着眼睛，有些危险地看着她，“你搞没搞错？想什么呢你就在这分手不分手的，你想分手，下辈子吧！”
金莹莹噗嗤一笑，“我就是举个例子，算起来，我好像失恋后伤心时间没超过两天？”
“奥，那你没机会验证会为我伤心几天了。”
“嗯？”
“因为我们没可能分手！”
“好好好，没可能分手！”金莹莹笑倒在他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咱们渣男渣女，简直就是太能造地设，完美的一对，咱们互相祸害就好了，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不过我还是得好好安慰安慰月凝，再难走出来，也能走出来，不就是失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嗯，不过……你要是再敢去看鸭，你就给我等着！”
第二天杜月凝醒来时，还有些懵。
好在不是冬天，虽然屋子里开了冷气，也不至于会冻感冒。
她枕着胳膊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胳膊都麻了，像是胳膊脱离了身体，手指一按，像按在囊了的木头。
微微一动，她就痛得呲牙咧嘴，手指捂着胳膊，一动不敢动。
好久，才缓过劲儿。
昨晚酒醉后的记忆也慢慢回笼，想起了昨天相亲偶遇徐延的事情，想起昨天金莹莹安慰的话，还有……她写在玻璃上的名字。
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她抬起手在玻璃上胡乱按了下两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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