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浓雾字
杜月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似的。
半醉半醒，才敢承认自己不愿承认的喜欢。
有些喜欢，就像写在浓雾上的字，浓雾散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周寻，是她抓不住的喜欢，也是她清醒时，鼓不起第二次主动奔赴的人。
虽然相亲没成功，但丁晟倒是挺好，把责任都揽了过去，秦秀梅也没揪着这件事一直念杜月凝，只是简单唠叨了几句怪可惜的。
不过秦秀梅找金龟婿的想法却没中断，见杜月凝没那么抗拒，兴头反而更盛。
噼里啪啦地推过来一堆名片，还携带着个人简介和照片。
全活地像是发给hr的精修简历。
“月凝，又相亲啊！”
金莹莹冲了一杯燕麦片，从后面走过来，正好看到她满屏的消息。
“我妈给我推的。”
金莹莹坐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人怎么样？要是有相中的就去看看，这人啊就得相处才能知道来不来电，说起来以前我也不太相信相亲啊啥的，要不是陪你去相亲碰到吴研，相亲还真的要背大锅！”
杜月凝感叹，“我也没想到你陪我相亲，能给自己找个男朋友。”
金莹莹说：“那可不是，你别看吴研表现的斯斯文文，带个眼镜看起来书生气十足，像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新手，结果人家跟我不相上下，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杜月凝抿唇噗嗤一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事实嘛！”
金莹莹眨眨眼，手指戳了戳杜月凝的手机屏幕，“说真的，你这一天阅这么多个男人，倒真的像是在认真选鸭了！”
“……！！！”
“前阵子我男朋友还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带你去嫖，就让我等着看！”
杜月凝哭笑不得，“你这话也跟吴研说？”
“啊，是啊，我没脸没皮惯了，有啥不能说的。”
“……”
九月中，气温逐渐转凉。
赵黎兴冲冲地从外面进来，难得看见她开完例会这么兴奋。
“各位！咱们真是走了大运，还记得去年采访的那位周警官吗，最近报道说他刚结束了一个大案，很轰动啊！”
从周寻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杜月凝已经很少会想起他，久到她觉得自己大概终于做到了波澜不急。
只是突然这样听到他的消息，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破了大案……那是不是他平安地回来了？
“哎，月凝，上次不是你跟的周寻的采访吗？联系方式还有吧？”
杜月凝回神，慢半拍点头，“……有。”
“那正好啊，你联系一下分局那边，看看有没有可能再写一篇专访，全程配合他们的时间就好，咱们这边都好说！”
“……嗯，好。”
金莹莹关切地看她，“月凝，你……没事吧？”
杜月凝有些反应不来，大脑空白几秒后，摇头，“没事。”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积了灰的匣子，突然被人打开，覆盖的尘灰猛然扬起，迷了她的眼睛，很痒，有想流泪的冲动。
她翻动着手机，看着周寻的电话，手指停顿在半空。
想拨通，却又很胆怯。
他回来，没有联系她，是真的彻底告别了，还是……其他的。
杜月凝更希望是前者，她宁愿周寻好好的，只是单纯不想理她，也不希望他受伤。
或许是可以逃避，她不愿意打这个电话，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但还是拨通了，只是拖到了下班才打，还找借口说，都是为了工作。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就像是被人一下一下敲着。
“喂，杜小姐？”
不是周寻的声音。
杜月凝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嗓音发干，“喂，这是……周寻的手机吗？”
“是队长的手机，我是徐延。”
“徐延？我听我们经理说周寻他……回来了，我们想问问他有时间做专访吗？”
对方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克制什么情绪。
徐延的声音暗哑到极点，“队长他可能……做不了这个专访了。”
她眉心猛地凝起，心瞬间被扔到半空，被刻意回避的恐惧无限放大。
杜月凝喘了好几口气，抖着声线说：“他……不好吗？”
“很不好，队长他现在在医院，在icu，你……想来看吗？”
虽然队长没说过，但徐延看得出来杜月凝在队长心里是不一样的额，他觉得如果杜月凝能来看看队长，队长会挺高兴的。
只是不知道，过去这么久，杜月凝还愿意来吗？
杜月凝眼眶浮起浓雾，视线瞬间模糊，她站在路边，车流人潮变得婆娑，耳边大大小小的哄闹声瞬间变远。
她像是游离在这个喧闹的时间，像是在做一个梦。
梦只醒了，周寻还是好好的。
“i……cu？”
“是，队长他……情况挺不好的，你要是还念着他，就来看看吧，别……留遗憾。”
遗憾？
杜月凝咬紧嘴唇，手捂着嘴，捂住破碎的哭腔，眼泪瞬间糊了一脸，顺着指缝低落。
她身子有些发软，脚下也跟着发虚起来。
杜月凝问了医院的地址，就赶紧打车往医院赶。
一路上，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交缠在一起，向他们过去的一切。
那些她以为不存在的担心，喜欢，在乎，全都被重新翻了出来，铺天盖地。
杜月凝坐在后座咬着牙，憋着嗓子哭，嗓子和鼻腔都塞得厉害，呼吸都开始困难，断断续续地哽咽处声音。
她哭得太入迷，又是去医院，可把司机给吓坏了。
“这位小姐你是家人生病了吗？先别哭啊，咱们医疗水平现在这么好，一定能治好的。”
司机是个上了点年纪的男人，两鬓斑白，苦口婆心地劝着。
杜月凝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也没有应声，只是哭。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无奈地摇头，这种事就是劝的人劝得再好也没用，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都能想得开，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必定乱阵脚。
“小姐，到了！”
杜月凝这才回神，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手忙脚乱地打开付款接秒，屏幕上落了眼泪，她点了好几下才点开。
付了款，她就往医院跑。
她按着徐延说的地方找过去，看到等在外面的人，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徐延看到了杜月凝，走了过来，他眼里全是红血色，脸上也是胡茬。
“杜小姐，你过来了。”
杜月凝点头，红着眼看向病房，“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到底是怎么了？”
“昨天晚上救援直升机把队长送来的，他中了弹，距离心脏不到一厘米，稍微偏离一点……我们就、就见不到他了。”
杜月凝脑子轰鸣一片，耳朵也跟着嗡嗡直响。
距离心脏不到一厘米。
原来她差点就彻底地失去了他。
她走到门口，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人。
周寻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一起，带着氧气面罩，身上好多处都裹着纱布，她看不清他到底伤得有多重，但是她感觉到了他此刻的苍白和脆弱。
那个无坚不摧，充满安全感的周警官，在此刻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什么时候可以转普通病房？”
“明天就可以了。”
徐延“草”了一声，抬手撸了一把头发，“嫂子，我狗胆叫你一声嫂子，我看得出你是对我们队长是喜欢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上次我在商场见到你就想跟你说些话，但是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队长能不能回来……”
“我想你们大概是闹掰了，不然你也不回一直不问队长的消息，那问题肯定是出在队长身上，不管他说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在乎你。”
杜月凝抿着唇，一直流眼泪，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延靠在墙上，整个人颓废明显，“嫂子你可能不知道，这次应该我去疆乌的，但是出发前我媳妇儿被人揍了，是我们抓的嫌疑犯恶意报复，那时候我挺颓的，队长他可能……反正最后他就替我去了，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躺在里面的应该是我！”
杜月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被恶意报复了？
有些一直她不理解或者是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在一瞬间撕开了口子，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嫂子，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不管队长跟你说了什么，应该都是违心的，他可能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更不知道是怎么回来，再加上我媳妇儿的事，他可能不想你以后也这样……”
“你要是还喜欢队长，给他次机会吧，看在他拼了命也回来的份上。”
(https://www.mxgbqg.com/book/56980748/1776073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