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次迟到了
看着宋远扬的背影，姜然思绪飘忽了一下，想不通为什么大冷天的清晨会有人有心思打篮球，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后的行为或许在别人眼里估计也同样奇怪，哪有人大冷天站在冷风中看人打篮球的。
姜然走出教室，走过一个个班级门口，停在走廊尽头。
球场上，那个穿着黑白色外套的男生正屈腿投篮，那一瞬间，姜然觉得，他和周围的人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不知道。
看着球场上的男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正课铃声响起，她才没再愣神，随即发现操场上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回到教室后，同桌问她：“你早读课干嘛去了，没见你来，以前可是看你很早到教室。”
是啊！姜然上课几乎从来不会迟到，每节课都是早早到教室，即便早读课也是很早来到教室，她总是会提前半小时或是更早到教室，然后就是坐着刷题，遇上不想刷题的时候就是在纸上画画玩儿，从来不会踩点上课，更别说迟到了。
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么早来教室到底是为什么，她并不是那种极其努力认真的人，不习惯午休，别人都在午休时，她总会睡不着，总觉得麻烦，要是睡觉不能一次性睡个两小时，那索性就不睡，可醒着也无聊，索性就去教室里发发呆。
所以，每天下午的课前，总能看到她一个人在教室里坐着，有时看到她在刷题，有时在画着什么，有时又在发呆。而早上，她很讨厌挤在人多的食堂里买早点，讨厌排着看不到尽头的火车铁轨般长的队，姜然是个没耐心的人，许多需要等待、需要折腾、想做却不能尽兴的事，她都不做。
可能，她最大的耐心大概是给了画画，画画总能让她变得平静，没人打扰，把自己看到的人或物用色彩呈现出来，看着赏心悦目的画，不仅颇具成就感，还会觉得世界安静而美好。
而对于学习来说，与其说是姜然有耐心，不如说是为了完成任务，一种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姜然虽说成绩好，但是比谁都讨厌学习，看到满书的字，就开始难受，但也不想让老爸失望，所以，不喜欢做的事，姜然也会做好，不喜欢学习，也自然要学好。所以，与其说姜然对学习有耐心，不如说她忍耐力好。
听到俞可问自己，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那里发呆了近半小时，还是一声响铃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操场上的那个人早已不在，才匆忙走回教室。看到同桌些许惊讶的表情，姜然耸耸肩道：“没干嘛，就是今天不想早到而已。”
“噗，好吧，平时看你总是很规律地来教室，看你对自己很严格，偶尔叛逆一下不错嘛，你这种好学生，老班早自习来看到你不在，都默认你去洗手间的”，俞可一本正经说着，明明像是打趣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姜然是个乖乖学生，连逃早自习这样的事都不能做出来似的。
其实，姜然可不乖，她不逃课，一是她觉得就算不爱学习，但也还是要学好，二是，她觉得逃课不能光明正大地逃，那也是给自己制造麻烦，况且她没有必须要逃课去做的事，所以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第一节是数学课，也就是班主任的课。
肖凡一进教室就给同学们的心灵一个重击：“期中考定在下周四了，连同周五，考两天，检测一下你们两个月来都学到了什么，虽然是期中考，但都认真对待，成绩是要发到你们家长手里的。”
肖凡说完，教室里顿时哀嚎声一片，他打趣道：“好了，上课吧！家长会那天再担心吧！这会儿留着力气听课。”
听到“家长会”三个字，又是一片哀嚎：“什么啊，还有家长会的吗？”
终于熬到下课，陆溪活脱脱像几天没吃饭的饿死鬼，这会儿恨不得能飞似的，抓着程思思她们跑去食堂，“终于放学了，快点快点，饿死了。”
姜然难得没有撇下她们三个自己跑去食堂，换作平时，她定是第一个跑去食堂的，今天却不急，大概是周五了，下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好像一到周末她反而觉得连吃饭也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
一行人吃完饭后就回到宿舍午休，姜然是没有回去，与其她三人分开后，走到亭子里坐下。
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姜然看着不远处球场上的人，也不知道还是想不明白挺冷的天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有精力打篮球，而此时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冷天还坐在凉亭里，但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像什么都不想做，做什么都没耐心。
忽然，姜然撇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个人正和几个人在不远处打篮球。
那是宋远扬，旁边是项景。与项景不同的是，宋远扬没那么爱笑，但给人感觉也并不高冷，时不时还能看到他笑着和朋友打趣开玩笑，只是姜然对他不是很熟，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一张少年的脸，不笑也不冷，但眼里却洋溢着自信和阳光。
姜然坐在亭子看了一会儿，感到手机振动，是江天阳的电话。
“喂，爸，怎么了？”在姜然印象里，她爸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平时连周末都忙得见不到人影。在姜然印象中，江天阳每次打电话都只在周末或是节假日。
“几点放学？待会儿来接你。”姜天阳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语气，但姜然也知道她爸其实大多时候是关心自己的，只是平时太忙，没有多少时间陪自己，加上两父女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关心，不会向其他父母和孩子之间那样，嘘寒问暖。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坐公交要一小时左右吧，也不自在，我今天正好有空，不忙”。
“哦，好，我540放学，你差不多这个点到就行吧。”
“对了，你爷爷奶奶昨天过来了，他们要在这里住几天，来见老朋友。”
姜然脸上浮现一丝异样，沉默了几秒后才说：“知道了，要上课了，我先挂了。”
挂完电话，姜然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迟到大半节课了，于是匆忙赶去教室，她实在很讨厌这种匆匆忙忙的感觉。
“姜然，你是第二次迟到了，上一次逃自习，这次迟到这么久，都要下课了。”俞可仿佛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好奇地盯着姜然看。她所认识的姜然可从来不会逃课迟到，倒也不是觉得逃课迟到是多大的事，只是姜然给人的感觉总是很自律认真，好像逃课不是她的风格。
“嗯，无聊，在亭子里画画忘了时间。”姜然始终一副平静的语气回答，亳不在意同桌的反应。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事这么荒唐，荒唐到冷天在亭子里画画迟到的地步，即便她再怎么喜欢画画，也不至于。
同桌看她不想多说什么，也不再说话，埋头背课文，半晌后，下课铃声想起，俞可随即趴桌子上睡觉去了。
周末的时光总是让人期待的，每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一群人就没了听课的心思，姜然却不一样，她觉得周末和上学日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个周末了吧。
江天阳到学校的时候已经6点多了，回到家后桌上竟做了一大桌子菜，不用猜就知道是姜然奶奶做的，她爸可不会做这么多复杂的菜，一般工作累了都是顺便做一些家常菜，大多时候更是点外卖搞定晚餐。
“回来了，工作一天累了吧，赶快洗手吃饭吧。”说话的是姜然奶奶，正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炖的汤。
“我来吧。”姜天阳接过刘明之手里的汤。
“我就说不用接她，都多大人了，自己坐公交车就能回来了，你成天这么累，还要照顾她。”语气里满是嫌弃。
“妈，别在孩子前说这些。”
姜然从进门一直没有说话，她不想对着两个人假装热情亲切的样子。
刘明之虽然做饭好吃，但她也没吃几口，吃完饭后，出于礼貌，姜然向二老打过招呼，便借口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这个周末江天阳都没有像以往那样要工作，所以周末都在家陪着姜然爷爷奶奶。
周六本该是个睡懒觉的好时间，姜然迷迷糊糊间听到小孩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不耐烦地拿起床头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8点，顿时心里的火差点要压制不住，好在，她竭力克制住了。
这么多年来，姜然对待这些烦人事，她早已学会克制，不会冲动之下闹得大家尴尬难堪的地步。当然，她也不会是多能忍耐的人，对待这样的熊孩子，她有时会以无耻克无耻。
姜天阳知道姜然周末有睡懒觉的习惯，听到小孩子大呼小叫时，连忙提醒宁奕欢说表姐在睡觉，不要吵到她了，谁知宁奕欢一秒变乖，过了一会儿又开始肆无忌惮大呼小叫。宁奕欢是姜然妈妈的哥哥的孩子，比姜然小好几岁，正在上小学。
姜然的外婆一家是b市本地人，自从和姜天阳搬来这边后，和外婆家也离得不是很远，宁弈欢偶尔会在周末跑来这里，大部分原因估计是他妈妈让他来这里让姜然给他辅导作业。
姜然被熊孩子吵醒后一直没有睡着，任谁心中压着一团怒火也再睡不着了，她索性就睁着眼躺在床上发呆，结果发着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大概是宁奕欢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时候吧。
中午十一点过，姜然肚子开始抗议，活生生被饿醒，于是迅速洗漱完准备找点吃的。
下楼的时候，姜然愣了一下，二老眼神齐刷刷看向姜然，给姜然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宁奕欢在沙发上玩平板，姜然平静冷淡向二老打声招呼，然后准备出门买点吃的，也顺便避开这不舒服的氛围。
“饭都没吃，这是要去哪？”说话的都刘明之。
“去附近超市买些学习用的东西。”姜然心想赶紧买点吃的，随口扯了个理由就出门。
“早点回来，你弟弟等着你辅导他功课。”姜博文说道。姜博文与刘明之性格完全不同，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他说话时，察觉不到话里的情绪，表情也总是稍显严肃，但给姜然的感觉没有任何亲近，反而很是疏远。
“知道了。”姜然答应着，实际上心里却是发愁，一想到要给小孩子辅导功课，她就头疼。
之前给邻居一小孩辅导过功课，五年级的数学题，简单的等式方程，同类型的题，她讲了好几遍，她这讨厌麻烦的性子，遇到小孩子可彻底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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