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压制
“我实在想不出有人想杀我的原因，”关山撒谎道，“但尼克拉警官认为，在弄清真相之前的时间内我得加倍小心。
他们安排一名警察跟着我，就在外面的过道上，是她开车送我来这儿的。
她就像是…我想你可能会称呼她为…”
“称呼她什么？”
“我的保镖。还有…”
“把一切都告诉我。”
关山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想让你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依我看，你出院后，我们最好有一段时间互相不要见面。”
“为什么不能见面？”萨拉蜷起腿，坐得更直了。
“要是你再被子弹打中，对我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这实在太危险了。
在尼克拉警官找到他想找到的答案之前，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直到他宣布危险解除。”
“可这没道理啊!”
门突然打开。
关山猛地转过身来，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直到他看清来人是萨拉入院时他曾见过的那位身材瘦小的医生，这才舒了一口气。
“啊哈，”那医生正了正眼镜说，“关山先生，看到萨拉小姐情况好转，你一定很高兴吧。”
关山竭力掩饰着他与萨拉谈话时所产生的紧张情绪。
“是的，她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还好。”
医生朝萨拉走过去。
“我来是要很正式地通知你，你可以出院了。”
萨拉看上去像是听错了他的话，
“我可以出院了？”她眨了眨眼睛。
“是现在吗？你没有开玩笑吧？”
“绝对是真话。怎么，你好像不是很情愿？”
“我太高兴了。”萨拉意味深长地瞥了关山一眼。
“只是发生的一切令人高兴不起来…”
“好吧，现在你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医生说，“想象在自己家的床上休息，周围全是你熟悉的东西，想想这些，你立刻就会开心起来。”
“立刻。”萨拉重复道，又扫了关山一眼。
“我在你的住所稍作停留，顺便给你带了几件衣服。”关山将手里的纸质购物袋递到她面前。
“我就顺手抓了几件，一条牛仔裤、一件羊绒衫、一套网球鞋袜，还有一件内衣。”说到最后一样时，他脸有些发烫。
“我让护士送个轮椅来。”医生说。
“我能走。”萨拉说。
医生摇了摇头。
“我们的病患保障措施不会让你这样出院的，除非坐在轮椅上。除此之外，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穿衣服的时候，能不让护士守在旁边吗？”
“用受伤的胳膊穿吗？你确定可以吗？”
“当然。”萨拉在医生和关山搀扶下来到地上。
“你看，我自己可以。”萨拉独自站着，看上去有点控制不住平衡，因为她的右臂是用石膏和绷带固定着。
“我能行。”
“要不我帮你穿衣服吧。”关山说。
“关山，我想我可以…”
“什么？”
“这会儿我觉得自己毫无魅力。老实说，我浑身脏兮兮的，实在有些难为情。”她的脸红了，“我就想独自穿衣服。”
“你不必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可如果你真想独自穿衣服，没问题，我到外面的过道上等着。
当你准备好后，警察就会送我们回家的。要是你需要帮忙，那就…”
“那我肯定会喊你的。”
格瑞斯警官查看了停车地点的情况，关山则紧张地推着萨拉穿过医院的侧门。
他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唯恐在这个偏僻的地带会发生什么危险情况。
他帮萨拉从轮椅上下来，坐进警车的后排，然后迅速关上车门，自己坐到车的副驾位。
“你为什么不陪我坐后排呢？”警车开动时，萨拉问道。
关山没回答。
“哦，”她明白了，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你是想和我保持距离，免得…”
“我现在甚至在想，我是否应该与你同乘一辆车。”关山面带忧色道，“或许尼克拉警官是对的，还会有人试图袭击我。
要是那样，我将再次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一想到你可能又会因为我而遭到不幸，我就难以忍受。”他紧张不安地查看着跟在他们车后面的车辆。
“可一想到要与你分开，我也受不了。”萨拉说，“你真的决定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们不再见面了吗？”
“除非我能想出更加安全的办法。”关山说。
“我们可以逃离这里，躲藏起来。”
格瑞斯警官这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尼克拉警官不会赞成你们这样做的。实际上，我敢肯定他会尽一切努力阻止你们这样做。”
“这也是你现在工作的一部分，对吗？”关山平静地说道，“防止我不辞而别？”
格瑞斯警官没有回答。
“我们回去时最好不走海洋大道。”关山说，“我们走另外一条路，这样他们就想不到。”
格瑞斯警官又用奇异的目光望着他。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对反追踪挺有见解的嘛。”
“走另外一条路不过是合乎逻辑的一项预防措施。”
关山转过身面对萨拉。
“我们会让你在你的房子前下车的。你之前说过你要回东部办事，应该是明天启程吧。
这倒是个很好的时机。
我知道，眼下你胳膊的情况，你可能并不想旅行，但你到了波士顿后就能安心休养了。
实际上，等你办完事后，还可以跟你的亲戚朋友待在一起，而且你要尽可能多待一段时间。
我建议你尽早离开，干脆下午就走吧。”
萨拉看上去则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关山继续道，“我还不能相信尼克拉警官完全是对的，但如果他是对的，想害我的人就会把你当做武器，他们也许会绑架你。”
“绑架我？”
“这是一种假设，但是有可能的。”
“哦不，关山。”
“我们可以通过电话保持联系。直到尼克拉警官认为足够安全了，你就可以回来。”
“我们真的不能待在一起吗？”
“这也许不会持续很久，可能也就几天。”
他们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格瑞斯警官驾车驶上萨拉屋子外面的车道，把警车斜着停在她院墙大门外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萨拉蜷缩起身体，在关山的搀扶下走向院子。
格瑞斯警官则呆在警车里面等着，关山和萨拉在门楼下的阴暗处停住了脚步。他们互相对视着。
“这肯定是个错误，”萨拉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做噩梦。”
关山摇了摇头。
“你能想出有人要杀你的理由吗？”萨拉问道。
“我已经问过自己千百遍了，可就是找不出答案。”关山撒谎道。
他紧张地注视着萨拉的脸。
“既然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那么我想要牢牢记住你的笑脸。”
他俯过身，尽量温柔地在萨拉的脸上点了几下，唯恐会碰到她受伤的肩膀。
萨拉不顾肩伤，用另一只胳膊紧紧搂住关山，回应他，似乎要与他融为一体。
她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用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说：“干脆和我一起逃走吧。”
“不，我不能。”
她把脸移开，目光恳切地苦苦哀求他。“求你了…”
“格瑞斯警官不是刚才警告说，警察一定会阻止我们的。”
“如果你真的爱我…”
“正因为我爱你，才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或许我们能骗过警察逃跑，可追杀我的人会跟踪而至，我们将一直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我不愿让你过那种日子。我就是太爱你了，才不愿毁了你的生活。”
“我最后再求你一遍，请和我一起走吧。”
关山坚定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我会多么想你。”
“你只要时刻记着，我们不会永远分离的。”关山安慰着萨拉，“只要运气好，过不多久，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无论你走到哪里，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们会想办法保持联系的。而且…”关山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好多好多细节需要解决。我会让尼克拉警官派个警察把你送到机场，还有…”
萨拉把一个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
“我相信你会安排好一切的。”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等我安排妥当之后，我会给你家打电话的。”
“你需要我帮助打点行李吗？”
“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装好了。”
关山给了她最后一吻。
“别忘了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萨拉说。
“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光的。”关山等在那里，目送着萨拉进到屋内。直到她把门关上，他才转过身，往警车走去。
“我要同你谈谈。”
尼克拉警官正等着关山。
他那一向随和的瘦削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僵硬。“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撒谎！”
“撒谎？”
尼克拉警官把目光从关山身上移开，扫了一眼路上的旁观者。
“我们进去说。”
“你总得告诉我什么事情让你烦心吧。”
“先进屋去。”
关山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好吧，听警察叔叔的。”
他们进屋后，尼克拉警官砰的一声把身后的门关上。
他们来到客厅，面对面坐下。
“我问过你是否对我隐瞒了什么，你说你把所有一切全都告诉我了。”尼克拉警官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错。”
“那你真得去看医生了！因为你的记忆力出现严重的问题，”尼克拉警官生气地看着他，“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忘记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你和联邦调查局有联系。”
“联邦调查局？”关山大吃一惊。
【作者题外话】：来，大胆一点，气氛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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