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爆炸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没错，是联邦调查局！一小时前，他们设在加州的头儿给我打电话，说得和我谈谈。
我很纳闷，他们找我要做什么？
是与陆军武器实验基地有关？还是涉及国家安全问题？还是跨州际犯罪协查？
就在我行色匆匆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临时停机坪等着我。
结果…你能想象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动用紧急资源就是和我谈你的事，就是你在家遭袭击的事件。”
关山不敢开口讲话。
“听着，你遇袭的事现在归联邦政府管，你听懂了吗？联邦政府！
我的天呐，他向我讲述前夜这里发生的一切时，我惊奇地张大了嘴，却久久无法闭上。
他对一些只有格瑞斯、我和另外几名现场警察才知道的细节了如指掌。
他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一切消息的呢？
他完全不是在向我询问昨夜的事，而是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之后，他对我提出要求：从现在起我完全退出，转由联邦调查局全盘接管此案。”
关山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任何反应更激怒尼克拉警官。
“他对我说，袭击你住宅的事件涉及到一些极为敏感的问题。
他还正告我，联邦调查局介入这桩袭击事件只通报给那些有必要知道的人，而尼克拉不必知道。
他还警告我说，如果我坚持插手这件事情，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
尼克拉警官双眼像是要喷火出来。
“好吧，我对他说，我当然不愿意造成巨大的危害，但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案子我已经退出了。”
尼克拉警官大步走到关山跟前，挑衅地用手指点点他的胸膛。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完全置身事外，更不意味着我不能要求你做出解释！
你到底是谁？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是一开始就让我去和联邦调查局谈谈，那我就不用像个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轰！
随着一声巨响，房子在颤抖。
耳边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让关山和尼克拉警官不约而同地皱着眉头对视一眼。
“这是什么响声？”窗户震得哗哗作响，碗碟也碰得叮当响。关山感到气压发生了变化，耳朵里像是塞进了降噪耳塞。
“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尼克拉警官说，“像是从…”
“是那边！天哪，不会是…”关山向前门冲去，猛地拉开门，正好看见在外面等候的格瑞斯警官跑进了院子。
“是隔壁的那所房子！”格瑞斯警官焦急不安地指着那边说，“那是…”
又是一声巨响，震得他们左右摇晃。
关山被这第二声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差点摔倒。
“萨拉！”
他直起身，从格瑞斯警官身边冲出敞开的大门，跑向车道。
右边的矮松和落叶松遮住了萨拉的房子，他只看见黑烟腾空而起，爆炸的碎片如瀑布般洒落。
虽然远在百米开外，关山还是听到了烈焰的肆虐声。
“萨拉！”关山能感受到尼克拉警官和格瑞斯警官也跟在自己后面。
他顾不上警车，也顾不上看路，他满脑子都是救萨拉。
他呼唤着萨拉的名字，嗓子都喊哑了。
他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冲向右边，穿过车道，钻入矮松丛中。
“萨拉！”
树枝划破了他的胳膊也不管不顾。
尼克拉警官在后面不断朝他喊叫着，但关山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当他一个急转弯绕过前面的一棵树时，火苗夹杂着浓烟隐隐呈现在他的面前。
树丛消失了。
关山跑到齐腰高的木栅栏跟前，抓住一根柱子，挺身跃过栅栏，落到萨拉的院内。
笼罩在烈火和浓烟中的房屋轮廓出现在他的面前。
烧焦的木头发出的呛人气味直往他的鼻孔钻，熏得他不住咳嗽。
“萨拉！”
烈焰在呼啸着，关山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叫喊声。
地上到处都是断裂的木头和残砖碎瓦，他磕磕绊绊地走着，烟雾刺得他无法睁眼。
突然，一阵微风吹散了烟雾，他看到房子只是部分着火，房屋后半部的一个角落还没有被火吞没，萨拉的卧室就在那里。
尼克拉警官伸手抓关山的肩膀，试图拉住他。关山挣脱掉他的手，朝房子后部冲去。
他翻过一堵齐腰高的矮墙，穿过一片狼藉的院子，来到卧室的一扇窗户外。
窗玻璃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边缘。
他在脚下找到半截砖头，砸掉了窗框上的碎玻璃。
他累得直喘粗气。
一股浓烟翻腾过来，他连连吞下几口。
他尽力控制住咳嗽，把头伸进窗户，四下里察看。“萨拉！”尼克拉警官再次抓住了他，他又一次挣脱开了。
“你让我进去！”关山大声喊道，“萨拉需要我！”他从窗户爬进去，跌倒在地上，肩膀碰在残砖碎瓦上，浓烟包围了他。
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床边，但却发现床是空的。他咳嗽得更厉害了。
他想，也许萨拉跌倒在地上了，于是便趴到地板上摸索着，一直摸到浴室的门口，撞到了关着的门上。
他以为萨拉一定躲在浴室里了，心中不禁一阵激动。
可当他用力拉开门时，他的心又沉了下来。趁着浓烟还没有涌进来，他看见浴缸和淋浴隔间里都是空空的。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觉得很热，只得从火焰飞舞的卧室门口退了回来。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的熊熊大火也朝他压下来。他跌倒在地上，向前爬着，艰难地喘息着。他摸到窗前，挣扎着站起来，将头伸出窗口，吃力地往外钻。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后坍倒了，热浪烘烤着他的腿。
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断裂后掉在了地板上。他惊恐地意识到，一定是横梁断了，屋顶就要塌下来了。
热浪烘烤着他的背部。
慌乱中，他挺身往前，连滚带爬地摔出窗外。
一双大手抓住了他。
正当烈焰紧随着他冲出窗口时，这双大手用力把他从燃烧着的房子里拖了出来。
救他的正是尼克拉警官，他抓着关山的上衣，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推过齐腰高的矮墙。
关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他重重地摔到墙的另一边，就地打了个滚，撞到一棵矮松的树根上。
尼克拉警官跳到他身边。
火苗追逐而来，点着了矮松。树枝噼噼啪啪地断裂下来，火舌越蹿越高。
尼克拉警官拖起他往外跑。
又一棵树被大火烧着了。
“我们还得跑远点儿！”尼克拉警官喊着。
关山回头望着萨拉的房子，在火光和浓烟中，断壁残垣隐约可见…
“萨拉还在那里面呢！”
“你也只能帮到这一步了！我们还得再往后撤！”
关山侧了侧身，用力呼吸着空气。
他强忍住呕吐，摇摇晃晃地跟着尼克拉警官冲出烟雾，走下萨拉房屋后面树木密布的山坡。
他又一次回过头来，望着那令人恐怖的景象。
“天哪，我该怎么办？萨拉！”
关山不停地呼喊着，“萨拉！”
【作者题外话】：不要走开，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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