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那月下仙

夜晚，烛光微摇，纱幔微动，霍小山坐在床边盯着蜡烛发呆，屋内的陈设华贵，床褥柔软，屋子里总是有淡淡地清香，不似以往他住的屋子一样，总是带着潮湿和发霉的味道。

        可这么好的地方，他却胆战心惊，不敢入睡，只能等到夜深了，熬不过去了才能睡去，深怕牧二少爷突然回来。

        霍小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以往自己做了太多的粗活，手指粗糙，可如今天天涂抹那些看着就名贵脂膏，这手到真像伺候人的手了。

        他长叹一口气，心知一切都回不去了，可不免胸中郁结，滞了一口气喘不过来，霍小山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爷爷治病的钱有着落了，以后自己把牧二少爷伺候好了，还可以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只是……

        霍小山心中沉重，恨恨地看着自己这双变得白嫩没有茧子的手，他是男子，再穷也有自己的抱负，他的抱负从来都不是像现在这样，以色事人。

        叶欢被下午的事情扰的心乱，闭上眼就是霍小山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辗转反侧，那双眼睛根本挥之不去，心烦意乱的他认命的坐起身子，穿好衣服在阁院中散心。

        月光下，轻风吹拂，两岸的垂柳轻轻地摇曳着，连同月影翩然而动。

        叶欢走着走着发现不远处站了一个少年，站在月光下，一脸虔诚地看着正开的盛的桃花，忽然，夜风吹起，花瓣簌簌落下，少年如书中提到的月下仙一样，让人恍如身处梦境之中。

        霍小山感觉到视线，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就见叶欢也不说话直盯着他看，他忐忑地抿紧唇，睫毛不自觉颤动。

        叶欢看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问道，“朝云公子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霍小山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要逃走……”

        叶欢略一怔，“恩？”

        “我只是觉得屋子太闷了，所以想随便转转。”

        叶欢见他一脸紧张的解释，知道霍小山是误会了，“朝云公子不必紧张，属下只是随口问问。”

        可能是因为下午的事情，霍小山也不好意思面对叶欢，着急光芒地说道。“我，我先回房了。”

        可是他刚没走两步，身子就趔趄了一下。

        “怎么了？”叶欢见他不动，急走过去问道。

        霍小山觉得难以启齿，他这是第几次在叶欢面前出丑了，每次都是因为滑脚。好像是故意一般，“我好像扭到脚了……”

        “先坐好别动。”叶欢在霍小山面前蹲下身子，不等他开口拒绝，将鞋子脱掉，露出少年的白皙的脚，月光下，纤细的脚踝下隐隐可见血管，纤细秀美的脚踝，他看了看脚腕，伤的也不重，有些红肿，便说道：“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说着便揉了两下。

        “啊……疼……”霍小山没想到叶欢用这么大的力气，忍不住轻呼出声。

        叶欢手一顿，他习惯性用跟其他兄弟之前的力道，有些不好意思，“我扶你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霍小山连忙垂下眼睛，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窘状，一点伤而已，自己竟然这么矫情的如女子一样，实属丢人。

        叶欢神色也有微微的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更深露重，朝云公子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恩，刚刚多谢。”霍小山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着，他左脚不敢用力只能一点点走着。

        叶欢看着霍小山小心翼翼的模样，瘦腰细颈，如同摇摇欲坠的花枝。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伸手扶了一下，“你脚受伤了，还是属下扶着你小心些为好。”

        霍小山看着扶着自己胳膊上的手，想了想没有再拒绝，“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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