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跟着他
那天他说“撤，他不在地铁上”，是不是就是在忙现在的案子呢？
越想杜月凝就越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好大，越想她的心跳就越快，越来越期待周寻来采访的那天。
杜月凝原本以为这位周寻警官就算是再低调也应该会搜到些资料，谁知真的没什么资料，只是在零散的一些新闻里，能看到清北分局刑警队长周寻几个字眼。
她滑动着鼠标翻着页面，脊背往后一靠倚着靠垫，这人的资料怎么会这么干净呢。
金莹莹打开一盒猪肉脯，抽出几根递给杜月凝，瞧着她表情不对，“怎么了？卡思路了？”
杜月凝说了句谢谢，接过猪肉脯，“没有，我刚刚在查周警官的资料，能查到的很少。”
“应该很正常吧，他们毕竟是警察还是刑警，要是太高调被犯人认出来报复他们就不好了。”
“嗯，是我先入为主了，以为他破过那么多大案子，肯定会在网上查到些什么。”
她看过赵黎发过来的关于周寻的简单文字资料，他破获过好几起电信诈骗大案，当时都挺轰动的。
所以她理所当然就以为会在网上搜到关于他的详细资料，甚至还可以搜到照片。
金莹莹：“对了，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杜月凝摇摇头，“不怎么样，在网上找了好几个中介，不是地段不合适，就是价格太高。”
金莹莹：“别灰心，再多找找，实在不行你就再过几个月？一般到了寒暑假好租一点吧？”
杜月凝点点头，“嗯，周末约了两家去看。”
杜月凝没跟金莹莹说余姚和她男朋友的事情，虽然余姚说不让陈海去她们租的公寓，但她还是看出男人来过的痕迹了。
如果可以，她很想立马搬走。
金莹莹：“我也帮你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地段好，安全，价格还合适的房子。”
杜月凝点头笑，“谢谢你，中午请你喝奶茶。”
夕阳渐渐退去，下班回家的杜月凝经过小区门口的煎饼摊，遇到了让人很是惊喜的人，那天在地铁上被她狠狠吃豆腐的地铁美男子。
杜月凝步伐渐慢，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不是她在做梦。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短袖和黑色运动裤，短袖稍微有些贴合身侧，把他好看的肌肉纹理浅浅淡淡地显露出来。
他手指夹着一根燃到半截的烟，挺拔地站在那里，带着正派又颓废的劲儿，让人忍不住心动。
杜月凝微微张开粉唇，手指蜷缩起来，甚至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正直阳光又这么痞气的男人，各种复杂的气质揉和在他身上，却组合出意外的吸引力。
男人眯着眼睛吸了口烟，余光似乎是扫到了她的身影，又或者是察觉到她长久停留的注视。
他扭过身子看向她，那张略带小麦色的刚毅脸庞，半隐在橙红色的夕阳下，显得他又有一点凄惨清冷的美。
杜月凝脑子嗡得一声，蹦出一句“偷看被抓包了”。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在距离男人两步远的位置站住，拿出生平最大的勇气跟他打招呼，“嗨，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她还有些蠢得举起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像个小学生。
周寻神情有些倦怠，眼皮懒懒地掀了下，半晌嗤笑一声，像是在笑她蠢。
杜月凝有点尴尬，“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寻的头发大被风吹的垂落在额前眉宇，半挡他的视线，陌生道，“记得什么？”
看他这么浮皮潦草又冷漠的回应，杜月凝在心里认定他就是不记得她了。
杜月凝脸颊脖子红红，好半天才小声说：“我就是上次在地铁上，吃、吃你豆腐的女生。”
她明明是不喜跟人打交道，但面对这才只见了两次面的男人，她居然有些社交牛逼症了。
周寻记得这个鹌鹑似的女生，不过是通宵蹲点太累，起了逗人的心思，活络活络大脑。
这会儿周寻买的软蛋饼已经做好了。
他抬手接过冒着热气的软蛋饼，眼皮疲惫冷淡地垂下，没走心地嗯了声，转身离开。
杜月凝心里冒出小小的失落。
他果然是对她没印象，又不感兴趣。
接着她晃晃脑袋，算了，能再次看到他不是已经很幸运了吗，何必再自寻烦恼。
杜月凝在距离他一个影子的位置跟着他走，不是她想跟他，而是他们两个要走的方向意外地一致。
周寻自然知道身后这姑娘一直跟着。
他蹙眉，扭身重新审视身后的人，耐心尽失，“你在跟着我？”
杜月凝摇头。
周寻明显不信，把她害羞的情绪看成心虚，他眉眼间满是不耐烦，眉心是深深的痕迹，若是队里的人看见就知道，完蛋，寻队这是真的生气了。
“还没占够便宜？”
杜月凝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点头，又接着摇头。
周寻嗤一声，觉得这姑娘是真有意思，说她胆子大吧，又看着像只鹌鹑，真是奇怪的很。
“别再跟了。”他语气很冷，在警告她。
杜月凝张了下嘴唇，踌踌地站在原地，老半天没有往前走，倒像是证实了她刚刚真的是在下意识尾随他。
看着周寻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心想应该没关系了，他们哪会儿那么巧还是一路，杜月凝自知没那种运气，这才挪动脚步回家。
也不是杜月凝自视甚低。
实在是从小到大，仙女菩萨把好运塞到她怀里，都能临了飞了。
谁知，她的运气似乎都给了这个男人。
两人又再次“狭路相逢”。
这次周寻的表情已经说是冻出冰碴碴了，嘴角很紧地抿着，锐利地眼神落在杜月凝的身上。
他表情很坏，却没有说话的打算，完全一副等她自己招来的姿态。
杜月凝睫毛抖着，心脏也快抖成筛子，她也没想到今天他们这么有缘分，在门口碰到，方向一致，竟然又在她家楼前碰见。
从周寻的角度来看，怎么看怎么像她屡教不改，一路尾随。
她深吸口气，猛地闭上眼睛，不带喘气地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我刚刚点头是真的想再吃豆腐！摇头是我不是尾随你来的，我家就住这里，但是路就这一条！”
周寻瞳孔晃了下，明显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你家住这里？”
杜月凝悄悄睁眼，老实巴交点头，“嗯，我跟朋友一起在这里合租了房子。”
“你也住这里吗？”
周寻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敷衍地“嗯”了声。
他没打算告诉她自己来着的目的。
饿得嗷嗷叫的队员们看到周寻过来，饿狼扑食似的冲过去，结果半道刹车。
徐延看着周寻身后的女生，愣了一瞬，接着鹅叫出声，“这这这不是那个地铁上熊抱队长的那个女生吗！”
杜月凝脸颊忽地通红。
他们都知道的话，那美男子也记得，刚刚是故意装不知道吗？
周寻把手里的软蛋煎饼扔过去，“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能能能，队长大人亲自出山去给我们买晚饭，自然能堵的上！”
“就是就是！”
周寻侧身看了眼身旁的姑娘。
杜月凝睁着一双惊慌羞涩又疑惑的眼睛看着她，脸颊红的像是被人糊满了番茄酱。
他挑了下眉，就这么一句调侃的话，就能脸红成这样？
“你记得我对不对？”她语气有些期待。
“毕竟也没几个人敢光明正大占我便宜。”
这是变相承认了。
杜月凝心脏因为他的话猛地一跳，扣着掌心的力气更大了，她舔舔唇瓣，忍不住问，“你……是警察吗？”
周寻眉心一跳，眯着眼睛审视她。
接着，他严肃否认，“不是。”
“啊？”
“可是他们叫你队长。”
周寻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蹭的一下冒出一簇蓝火，嗤笑一声，“谁告诉你叫一声队长就得是警察？”
杜月凝疑惑拧眉，“可是上次你还在地铁上抓坏人。”
他俯下身子，漆黑的眼眸对上她茶色的瞳仁，语气很恶劣，“小姑娘，没见过要账的？”
“要……账的？”她呼吸一紧。
“嗯，”他缓缓直起身子，甩了下扣上打火机。
周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只烟往上一抛，他启唇咬住，重新划开打火机点燃烟头。
他吸了一口，指腹捏着烟拿开，鼓着腮帮子吐出些白雾，接着抿了下唇，吐出口腔里剩下的烟雾。
烟雾缭绕间，他继续说。
“通俗点来讲就是混黑的。”
杜月凝眼睛猛地睁圆，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想分辨他话里几分真假。
周寻咬着烟嘴猛地吸了好几口，接着咧了下嘴角，烟雾从嘴角冒出，飘开老远。
“怕了？”
杜月凝咬咬嘴唇，他这样一来给她整不会了，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坏人，但他说出口的话又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美色和保命之间，她永远会先选后者。
她表情纠结得看了周寻一眼，接着朝单元门跑远。
徐延凑过来八卦，“寻队，你干嘛跟人姑娘说咱们是混黑的？”
还没等周寻回答，他一拍脑瓜子，“啊！队长你是不是因为嫌疑人之前在这里出现过，你怕人姑娘回去跟家里人说走漏了风声？”
周寻给了他一个还算满意的眼神，“还有救。”
“不过队长你抽烟那架势真的太像去要账的了！”
徐延冒死继续说：“就很疯批！”
周寻眯起眼睛看他，“找死？”
“没有没有，队长我这不是夸你干一行像一行呢吗！”
“呵！”
周寻靠在车身上，视线往楼上看去。
看到五楼窗户亮了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拧紧眉心，“之前让你去查502的资料，查到没有？”
徐延点头，“刚传过来。”
几人重新上了车子，周寻拿过资料来看，翻了几下，视线在“南斯财”三个字上停留了下。
“照片呢？”
徐延：“派出所民警在调了。”
“队长，你是不是觉得熊抱你的女生就是合租的女生之一？”
周寻没否认。
他们现在经受的案件是一起有预谋的团伙诈骗奸杀案，协同作案的两个小喽啰已经抓捕在案了，就差这个在幕后出谋划策的陈海了。
凭那两个小喽啰，根本没那些心眼跟他们这些刑警玩。
他眯着眼看向五楼的方向，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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