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消失的记忆
很快便迎来了暑假，孟染和商淮终于赶在展期结束前去了画展。
诺大的展厅各各墙角都摆放着画作，由于展期接近的尾声了，今日来造访的人数并不多，倒显得清净、舒适。
小情侣牵着手穿梭在画展的各个角落，商淮忽然勾了勾唇角：“找到了。”
孟染一脸茫然，歪着头：“嗯？”
孟染顺着商淮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呼吸一滞。
糟了·······还是被发现了。她都忘了这桩事。
商淮低声在孟染耳边道：“真想不到我们家染染，满脑子都是我，竟然把我画进比赛作品中。”
令人感到酥麻的嗓音，孟染小身版不自主地抖了一下，耳根发烫，猛然往旁挪动一步。
孟染轻咳几声，解释道：“没有·······就只是刚好符合主题。然后那时恰巧·······联想到你。”说着边用手指玩弄着外套的衣角。
商淮“啊”了一声，尾音拖得挺长，“原来如此。所以就因为画得人是我，便不敢让我知道？这就害羞了？”
孟染咕哝道：“不行吗？我就不能害羞吗？”
商淮眉梢轻挑：“那我是不是该讨一个肖像权费用。”话中带着几分玩味。
孟染撇过头，往向另一个方向看去，装作没听见，不想搭理商淮。
这时，她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经过她的画前蓦地停下脚步。
男人俊美矜贵，肩膀挺阔，配上高挑的身形，完美驾驭了身上的雾霾蓝西装。
那是她额外准备给主办方的一幅画。当时主办方给她的主题是——午后。
画中一位坐在书桌前的身着居家服的女人。
旁边，午后的光线从窗户直折射进房间内，白色薄纱的窗帘被风吹拂着，随风飘动。女人扎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纤细冷白的指尖捏着几张图纸，眼神却专注地放在一张设计稿上，另一手握着铅笔正在勾勒出衣服的轮廓。附近还有散落满地被揉成一团的设计稿。
此人正是她母亲——孟玖。
孟染亲眼见到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感到几分新奇，激动地想把喜讯告诉商淮。
刚回过头，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庞近在咫尺。孟染甚至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模样照映在对方那双勾人的眼眸中。
孟染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双唇就被人堵住。
商淮手掌扶住女孩的后脑勺，将女孩带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孟染沉沦在香甜的吻当中，数秒后回神，捶了下商淮的肩膀：“你！”说话时，音量不由自主地拔高。
展馆内，十分安静，除了音响播放着悦耳的钢琴声作为背景音，以及来人们的脚步声，没有其余的声音。
就算孟染在开口前一刻，意识到自己在展馆内，想压低自己的音量。这一声还是引起不少的注意。
孟染只好不停地用着唇语说着：“不好意思。”
见大家注意力都转移后，孟染尴尬地捂住半张脸，垂下头：“都怪你。”
商淮眼尾上扬，满是笑意，安慰一脸委屈的小姑娘：“好好好，怪我，怪我。”，接着又一板正经地补充，“不过我刚刚是在收取费用。”
孟染“哼”了一声。
这只臭狐狸成天就只想着如何占她便宜。
孟染将商淮抛在后头，直径朝那个西装革挺的男人走去。
她在与对方保持一个肩膀宽的位置停下脚步，好奇地询问：“您喜欢这幅画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还行”，便没有其他回应，双眼持续凝视着眼前那幅画。
孟染正绞尽脑汁想着要用什么合适的措辞，接续话题时，男人突然问：“您是这幅画的作者？”
对上男人深邃清冷的眼眸，孟染意外走神，总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她愣了几秒，点点头，笑着说道：“是的，画中人物是我母亲。”
语音刚落下，对方眉头微拧，脸色陡然一沉，脚步不稳地晃了晃，骤然昏倒在地。
孟染瞬间被对方吓一大跳，还没等她喊出求救。
旁边一个像是助理的人已经心急如焚地冲了过来：“秦总！秦总！快叫救护车！”
身后也跟了不少个西装革履的保镳，护送那位“秦总”离开现场。
孟染咽下一口唾沬，默默退到一旁和商淮站在一块，怕妨碍到他人。
女孩肩膀不由自主抖几下，浑身不对劲。
一个人观赏着她的画看到一半，忽然昏过去。
怪吓人的。
商淮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没事，你别胡思乱想。”
——
河畔边的草皮上。
一个样貌国色天香的女子穿着碎花裙子，仙气飘然的模样仿佛的仙女下凡。
女子眼神里满是深情，枕在秦俨的腿上：“秦俨，你会娶我吗？”
秦俨摸着女子的乌黑的秀发，真诚道：“会，我们一毕业就结婚。”
女子清脆的笑声响荡在耳边：“你现在是在跟我求婚吗？这可不能作数，没有一个浪漫的求婚我孟玖可不嫁。”
秦俨握着女子如嫩葱般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吻：“放心，这一点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充满仪式感的求婚。”
女子抬手环住秦俨的脖颈，在对方岑薄的唇上落下一吻，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嗯，那我等你。”
秦俨缓缓睁开双眼，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他抬手轻碰了下自己的脸庞，有些温热的湿润感。
他·······这是哭了？
难道方才那无比陌生的记忆·······真的是他的？为什么能让他心如此痛，仿佛一把刀慢慢一刀一刀划开他心脏。还有见到那幅画的瞬间，心里抽痛的疼痛感。
旁边担忧的助理：“秦总！您可算醒了。”
秦俨揉了揉眉心，脑子有些沉：“路钧常，你可曾听过‘孟玖’这个名字吗？”
路钧常愣住，满脸狐疑：“没有的，秦总。您是要调查此人吗？”
秦俨沉默一会，应了一声“嗯”。
他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名女子便是他一直想回国内的原因。
“还有，你顺便也去查一下画那幅画的女孩。”
路钧常颔首，毕恭毕敬地回：“明白，我这就去。”
此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路钧常道：“大概是医生要来给您检查了。”
秦俨闭目片刻：“让他们进来吧。”
一个年纪稍为年长的医生开口：“秦总，您好，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姓庄。”
秦俨颔首：“麻烦您了。”
庄院长戴上听诊器开始帮秦俨检查身子。
好半晌过后，庄院长：“嗯，各指数都没有异样。再观察一阵子，秦总您便可以出院。”
秦俨：“其他人先出去，我有话和庄院长说。”
待跟随的医生护士和路钧常皆离开病房后，被扣留下来的庄院长内心有些忐忑不安，额间上冒着冷汗，生怕是自己刚刚触了这位总裁的底线。
秦俨掀了掀漆黑的眼眸：“庄院长，别紧张。不知您对失忆这领域了解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庄院长离开许久，秦俨迟迟没有缓过神，唇线绷直，周围的气氛骤降至冰点，连路钧常都下意识打个寒颤，原本要上前汇报事情，见情况不对，立即退出病房。
秦俨压抑的情绪瞬间涌上来，深不见底的眸子颤了颤，气极反笑。
被替换记忆？呵·······他究竟被蒙在鼓里多久了。
——
“喀”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孟玖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着车厘子，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回来了？”
孟染一屁股坐到孟玖身旁，也从碗里拿一颗车厘子：“嗯，妈妈你就应该一起去。顺道欣赏一下您女儿优秀的作品。”
孟玖满脸写着“嫌弃”二字：“得了吧你，我都一把年纪了，才不想给你们年轻人当什么电灯泡。”
孟染贼嘻嘻地笑了笑，想想也是万一今天商淮吻她时，孟玖也在现场。
那场面·······应该会·······挺精彩的。
她伸一个懒腰：“话说今天发生一件很离奇的事情，有一个男的前一秒还在欣赏我的作品，下一秒就昏迷过去。那场面真的吓人，周围还冒出一堆西装革履的保镳，刷一下冲过来·······”
孟染劈哩啪啦讲了一大串。
孟玖精准不捉到一个关键词“秦总”，心脏漏了一拍，拿车厘子的手指顿住：“你说他姓秦？”
下一秒，孟玖想了想。
她在期待什么？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况且，世界上姓秦的人也不占少数。
此时，电视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z国的昙城集团总裁，秦俨今日已抵达a市。昙城集团旗下的公司至今在国内·······”
紧接着，画面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媒体也不敢进拍，导致拍摄位置距离主角相当远，像素模糊，仅隐约看清对方的脸上的轮廓。
不过因为才刚见到不久，孟染此刻记忆犹新，立马认出来，她指着电视，大喊：“对！就是这个人。我在画展就是遇到他。”
孟玖瞪大眼睹，不敢置信地紧盯着电视屏幕。
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心跳愈来愈快。
尽管只有模糊的身影，但有些记忆早已烙印在心底。
她已经有十九年未见过这副面孔。秦俨出现了·······
孟玖起身上楼，“碰”一声关上房门，留下孟染一人不知所云的在原地。
孟染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她刚刚说错什么话吗？
她脑中忽然浮现上一次外婆提到“小俨”，再比对刚刚孟玖反常的态度。
难道·······外婆口中的“小俨”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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