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上门
此刻，李恒远的双眼无比的黑沉，仿佛深渊一般地凝视宁芷月和高芸，骇人的压迫感便朝着两人席卷而去。
高芸或许是心虚，在触及李恒远的目光之时，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后来估计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加的理直气壮一点，又多此一举的挺了挺胸膛，朝着李恒远露出一个笑。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笑看上去心虚至极。
反观宁芷月，依旧是一副轻风云淡的模样，当目光和李恒远对上时，宁芷月和李恒远点了点头。
“怎么？你们昨夜都没有听到一点响动？”李恒远将宁芷月和高芸的神态尽收眼底，淡然地收回目光。
宁芷月敛目，清雅的嗓音随之溢出，“昨夜里，妾早就睡下，并未听到任何响动。”态度不卑不亢，一派坦然。
随着宁芷月的表明态度，高芸也迫不及待地说道：“妾也没听到任何响动。”
和宁芷月的态度比起来，高芸的态度怎么看起来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是吗？”李恒远拖长了尾音，下一瞬却将矛头直指高芸，“可本王妃听下人说，最近芸夫人常和婷夫人发生口角。芸夫人，可否有这件事？”
“妾冤枉啊！”高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踩着痛脚了，马上从椅子上起身，跪倒在李恒远的面前，之前所掩藏的慌张全部表露而出。
李恒远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哂笑道：“芸夫人的意思是你不曾和婷夫人发生过口角？”
高芸低垂着头，声音凄惨，“不是，妾确实和婷夫人有过争吵，只是婷夫人不是妾杀的，请王妃明察。”
李恒远眼眸微眯，细细打量着高芸，不错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复又问道：“那你便和本王妃说说看，你和婷夫人因何发生口角。”
“半月前，王妃让妾将府中中馈交于月夫人掌管，让婷夫人负责查账。当时的账房先生并没有从中查出问题，两天的时间妾便与月夫人完成了交接。然而几天前，婷夫人却一口咬定妾贪了中馈的银钱，还说妾收买了当时的账房先生，要重新查账。”高芸说到这里，声泪俱下，“可是中馈已经交接了十天有余，这时候查账查出问题来，谁知道是不是与妾相关？是不是妾的问题？故而妾不同意重新查账，便与婷夫人发生了口角。”
高芸跪趴在地上，将来龙去脉说与李恒远，只是她撑着的手掌紧紧地抓着地板，指甲已然外翻她都没有意识到。
此刻，高芸恨极了李恒远。
在今天之前，她本没有将李恒远看在眼里，所有对李恒远的恭敬都只是来自于表面。然而今天，她却不得不在李恒远面前服个软，向李恒远服软，她自然是极其不情愿的。
早些时候在赵娉婷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有所耳闻，王爷对李恒远维护的态度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查出凶手这件事估计已经全权交给李恒远负责了。
而现在，整个平和王府中，除了李恒远，就她杀人动机是最强的，因为全王府上下都知道她和赵娉婷发生过口角。
所以这时候她如果还和李恒远硬着来，十之八九会被李恒远直接打成凶手。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婷夫人已经掌握了你贪中馈银钱的证据，所以芸夫人你便杀了婷夫人泄愤？如此便是死无对证，你自然能够逍遥法外？”李恒远重重地将茶杯拍在桌子上，声音陡然加重。
婷夫人被李恒远猛然加强的气势吓到，脚下一软，直接坐到地上，嘴上还不忘为自己喊冤，“王妃，你这是冤枉妾了！妾要见王爷，妾真的冤枉啊！”
恰在此时，苏公公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俯在李恒远耳边说道：“王妃，刚刚兵部侍郎赵夫人递了帖子进来，说是许久没有见到婷夫人了，想和婷夫人说说体己话。”
兵部侍郎家的赵夫人？还真是稀客。
赵娉婷被抬进王府已经两年有余，都不见这个夫人过来，偏偏赵娉婷死的时候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罢了。
“苏公公，你让人通知赵夫人，婷夫人不幸身亡，让她节哀顺变。”李恒远随手便打发了兵部侍郎家的赵夫人。
苏公公却没有离开，李恒远看了苏公公一眼，不解道：“王妃还是去前厅见见赵夫人吧，已经有下人说漏嘴了，赵夫人已经知道婷夫人死亡的事了，这会儿正在前厅闹呢。”
兵部侍郎家的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泼辣，一点都不会为自家的兵部侍郎爱惜羽毛，只要觉得自己占着理，便会不管不顾地撒泼打滚。
那背后的人把这么一个泼妇叫来当先锋官，还真是让人跌破眼镜的操作。
而且……
李恒远不禁沉思，想来是这边的消息递的还不够快，以至于兵部侍郎府还不知道赵娉婷是出府会情郎的时候就死亡的，不然也不敢直接上门来。
毕竟这不论对王府还是对兵部侍郎府都是一个笑话。
李恒远回神，起身道：“那便去见见罢。”
在经过高芸身边的时候，却站定，“来人，将芸夫人带回铃兰院，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不许让芸夫人踏出铃兰院一步！”
这是将高芸当作犯人看待了。
高芸立马抓住李恒远的大腿，哭诉道：“王妃，你没有证据，你不能这么对我！王爷！我要找王爷！”
李恒远见侍卫依旧愣在哪里，便呵斥道：“还愣着干嘛？将芸夫人带回铃兰院？”
侍卫这才上前将不断哭诉挣扎的高芸带下去。
而后，李恒远和宁芷月道：“月夫人也请回吧。”
月夫人朝李恒远福身，袅袅婷婷地离开，自始至终都是清风明月一般的存在，看不见任何情绪。
“苏公公，带本王妃去见见兵部侍郎府的赵夫人。”李恒远收回落在宁芷月身上的目光，和苏公公说道。
“是。”
从后院走到前厅，一路长廊曲折，远远的就能听到前厅里传来的喧闹声，犹如泼妇骂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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