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败坏

“平和王爷呢？让你们王爷出来见我！我命苦的婷姑娘啊，怎么到了你们王府就死了呢？再怎么说她也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啊，真是命苦的婷姑娘啊！”

        李恒远在前厅之外，清清楚楚地听到来自于兵部侍郎赵夫人的哀嚎，声声入耳，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李恒远听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他大长腿一迈，步入前厅，抢在赵夫人换起的间隙，先声夺人道：“你是什么东西？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平和王府也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

        李恒远的声音掷地有声，一下子就把赵夫人给镇住了。

        前厅的下人看到李恒远，纷纷给李恒远行礼，李恒远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倨傲地坐在主位上，气势全开。

        跟着李恒远一起过来的苏公公诧异地看了李恒远一眼，全然不知道李恒远这是演得那一出，前一刻还是态度随和面含笑意，怎么这一会儿就变得如此高高在上锋芒毕露了？

        李恒远下颌微抬，睥睨着赵夫人，而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原来是兵部侍郎府的赵夫人啊。夫人今日来王府所谓何事？如无重要之事，就请回吧。”

        赵夫人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平和王府的冲喜男妃。原先只知道是丞相家不受宠的嫡子，应该是一个畏畏缩缩的模样，这会儿看来，攀上废物的平和王之后，倒是好生派头。

        赵夫人稍稍冷静下来，道：“王妃，我家婷姑娘呢？”

        “她死了。”李恒远的回答简洁明了。

        “死了？”赵夫人的声音骤然尖锐了起来，“我兵部尚书府好好一个姑娘，进了平和王府就这么死了？平和王府难道连一个交代都没有吗？还是王妃你心虚？不敢给出所谓交代？”

        “赵夫人，注意你的身份。”李恒远微微皱眉，将自己的不耐全部写在脸上，“你没资格和本王妃讨要交代，若没有其他事，苏公公送客！”

        说完李恒远特意睨了苏公公一眼，苏公公却因为这一眼，莫名地悚然一惊，背脊一阵发凉。

        已然滚到喉头的话，出口的时候硬生生地改成了“是。”

        话落，苏公公马上让人将赵夫人请出去。

        赵夫人哪里肯，扯着嗓子嚷嚷道：“平和王妃是你杀了婷姑娘是吧？所以你才不敢给我兵部侍郎府一个交代！平和王妃，你这个杀人凶手！”

        “等等！”李恒远突然让请赵夫人的侍卫停下，起身走到赵夫人面前，道：“赵夫人空口无凭，就这么把杀人凶手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本王妃的头上，未免有辱没皇亲国戚之嫌，为了维护皇室尊严，苏公公，掌嘴！掌到她说不出来为止。”

        “王妃，这……这于理不合吧？”苏公公在一旁提醒道，提点着李恒远莫要败坏王府名声。

        李恒远仿佛没有听出苏公公的话中话，只嗤笑道：“这里是平和王府，除了王爷，本王妃就是理！掌嘴！”最后两个字李恒远特意加重语气，将嚣张跋扈的人设演绎地淋漓尽致。

        苏公公拗不过李恒远，只得实行李恒远的命令，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落在赵夫人的脸上。

        刚开始的时候，赵夫人还能骂骂咧咧，等到了后面，她真的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两边脸颊红肿不堪，泪水混着口水还有涂脸的胭脂水粉，很是狼狈。

        李恒远根本没有兴致看完，下了命令之后转身就走。

        苏公公连忙跟上，在一旁好言道：“王妃何必如此？打发赵夫人走便是了，何必和赵夫人动气，伤了王爷和兵部侍郎的和气。”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李恒远太过意气用事，败坏了平和王府的名声。

        李恒远站定，看向苏公公，似笑非笑地问道：“本王妃有件事想请教苏公公。”

        苏公公看到变脸的李恒远，再次疑惑李恒远到底什么心思，心中不由得有提防，面上恭敬道：“王妃请说。”

        而后苏公公就感觉到李恒远的目光似乎锋利地要将他穿透，苏公公如芒在背，正在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却不知李恒远只是虚晃一枪。

        李恒远哈哈笑道：“苏公公，我突然忘记要问什么了，你别太紧张。”

        说完自顾自的往前走，留给苏公公一个十分潇洒的背影。

        苏公公盯着李恒远的背影，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李恒远回到程铮卧房的时候，被派出去的清云回来了。

        清云去找了书生身边的人，询问这段时间书生和谁有过交流，结果还真有收获。

        清云道：“一个自称是书生堂兄的卖货郎说书生最近一段时间和一个女子频繁接触，卖货郎曾经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就尾随女子，见她从平和王府的后门进去了。属下已经将卖货郎带回府中，随时可以从府中找到那个女子。”

        “我知道了。”李恒远思索了一会儿，道：“带卖货郎去铃兰院，看看那个和书生接触的女子是不是芸夫人的丫鬟。”

        清云领命去了。

        程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恒远支愣着下巴，目光盯着一处，思绪不知道翻涌到哪里去了。

        他先去把医书取了出来，在李恒远的身边坐下，也不叫醒李恒远，就静静地盯着他。

        李恒远恍然回神，才看到程铮不知何时过来了，正坐在他身边翻着医书。

        “你进来怎么没有声音？”李恒远问道。

        “是你想事情想太入神了。”程铮说着，将医书翻到固定的页面，推到李恒远的面前，“试试看能不能理解这一页的意思，等你理解了，我再教你练气。”

        “好。”李恒远点头，目光却没有落在书上，一直盯着程铮，问道：“我刚刚这么败坏平和王府的名声，你允许吗？”

        “败坏？”程铮自然是知道刚刚前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却不喜欢李恒远用败坏二字形容，眉头皱起，斥责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罢了，谈何败坏？还有，我这平和王府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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