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好奇心
正式见面，五条悟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
怪。很怪。太怪了。
所以他再看亿眼。
‥
少女自山间目之所及的阶梯尽头缓步走来，而这一次，不是匆匆一瞥，在视线触及她的一瞬间，六眼已经“看清”了她。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用淡漠来形容有些不合适，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木然。而这种木然对他而言不算陌生，御三家里，没有术式没有咒力的女性，大多都带着这种表情。
一家之主，也算得上是位天之骄女，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一瞬间，思绪翻飞的最强甚至已经在脑内编排好了“其实她也只是个被推出来的强大棋子真正掌权者仍然是家主内部的长老什么的而她在多年的被操纵下也早已丧失了自我徒留一具空壳”这样的懒俗剧本。
虽说可能性很小，但在家族众多且实力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性也绝不是没有。
不过当然，这也只是种无聊猜想罢了，不然那少女在上层会议上目中无人的消息就没法解释了。
五条悟看着愈来愈近的少女，在心底暗暗咂了咂嘴。
而且，如果真是那样，也太无聊了，就像满心欢喜地吃着雪白外皮的大福，结果到最后发现就是个馒头一样，无聊透顶。
然而他这“无聊”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冒头，就在下一秒被少女的行为打碎的渣都不剩。
在二人视线隔着眼罩对上的一瞬间，少女死水一样的眼眸在刹那间便迸发出了鲜活的亮光，还有几步的台阶两三秒便被她跨完，仿佛也会用苍来高速移动般闪到了他面前。
“悟～”
自己的名字被少女绕着弯儿喊了出来，甜腻柔软的程度不亚于温热的蜂蜜。
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轻歪着脑袋抬头看他，紫金色的宝石映出他的身影，微红的脸颊、俏皮的模样，仿佛漫画里在高中的校园街边见到了心上人的可爱jk。
少女虽然说是来当学生并随行监督，可毕竟也是上层，于是在大门口迎接的除了两个一年级生和恰好有空的五条悟以外，夜蛾正道校长也在门口等候。
而此刻，除了五条悟和状况外的虎杖悠仁，很明显，剩下对她行事作风早有耳闻的两位被雷的外焦里嫩。
五条悟带着惯常的微笑没出声，分神看了一眼旁边，身为成年人的夜蛾校长带着墨镜勉强崩住了，而伏黑惠，眉毛都快飞了，脸上堪称惊恐的表情实属难得，不照下来简直可惜。
最强连掏手机照相的速度也是最强，于是他照了，于是伏黑惠从惊恐脸变成了黑脸。
“她是……五条老师的女朋友吗？”而此时，虎杖悠仁的一句话，成功转移了焦点。
六眼看的分明，少女那满心满眼可称之为爱意的情绪，在顷刻间如潮水下落般迅速消退。她挺直了身子，环起手臂，恢复了初遇一瞥的那般高高在上，垂眸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少年。
“宿傩的容器？”
虎杖悠仁吓得立正站好，像是被少女瞬间冷下来的声音冻了一下，“是、是！”
“我是奉命来监督你的中岛千代，你最好管控好你体内的那个诅咒，否则一旦宿傩失控，我有权立刻祓除你，懂吗？”
“明、明白……”
随后便是少女相对平和地威胁黑脸的伏黑惠叫她后妈，在伏黑惠又难看了几分的脸色下，踩着她的低跟皮鞋、跟在夜蛾校长的身后去参观高专了。
自始至终，五条悟都没有出声，只是手指抵着下巴思索。
心跳，血液，呼吸，眼神。能看出一个人真实情绪的方法有很多，而六眼更是会让这些小细节无所遁形，五条悟切实的感受到，少女的确如她所表现出的那样，深深地爱着自己。
可同样的，在在悠仁出声的下一秒，那些欢欣雀跃如错觉般眨眼消失不见，她也表里如一的挂上生人勿近的淡漠表情，变成了那个如传闻所言的高傲天才。
如果说，面对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态度来回应，那这种事五条悟也能轻松做到，可他敢保证，就算他主观想去这么做，他内里的生理状态也不会如此配合地大起大落。
在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生理反应逃不过六眼，而相比诅咒师，光明正大的咒术师也似乎并不用训练这种没太大用处的东西。
这不像是“人”，更像是个设定好情绪后可以随意切换的机器。
而且换个角度，虽说他是还没谈过恋爱啦，但是少年时窝在宿舍里看过的漫画总有点这类情节。
在明知对方是“‘喜欢的人’所保下的学生”的情况下，就算是为了自己在喜欢的人眼里的形象，多少也会在下马威的时候稍稍收敛点吧？
疑点越来越多，曾经压在脑海深处诡异的违和感再度翻涌而上，变本加厉如横亘在白纸上的黑线，让他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而之后，去接钉崎野蔷薇又偶遇了那位转学生唐宁宁的时候，少女二度展示了那玄妙的情绪切换，见到他时温柔可人，怼旁人时冷若冰霜。
漆黑眼罩下是亮晶晶的冰蓝六眼，手指遮掩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暧昧的弧度。
好奇心如越滚越大的雪球，而代表着真相的猫薄荷和名为五条悟的猫猫之间隔着一层模糊不清的毛玻璃罩。
大白猫围着它绕圈、抬爪子挠挠，却暂时还找不到突破口。
单有一只猫苦思冥想可是会疯掉的，于是他盘算了一下，决定舔舔爪子，勾搭一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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