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告诉我——
“这就是你大早上来扰民的原因？”
一大清早，天甚至还没亮，在医务室凑合睡了一晚的家入硝子就被某个白毛同期喊醒了，而罪魁祸首还在玩她的小白鼠。
“毕竟硝子是女孩子嘛，可能我想不通的事，硝子就能看懂了呢？比如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反应什么的。”
“虽然感觉硝子以后会和解刨刀结婚。”他嘴欠地补上了一句，然后用无下限隔开了飞过来的解刨刀。
“那我岂不是每次解刨都在被ntr。”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在椅子上伸展了下胳膊，换了个姿势支着扶手，抬手撑起脸颊开口：“中岛千代……如果结合你所说的来看，那她确实有点奇怪。”
此言一出，五条悟立刻来了兴致，将小白鼠好好放回了它的窝，然后乖巧地拉了个椅子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学生模样。
家入硝子的空着的那只手放在桌上，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支笔，随着她话语间的停顿不时上下摆动一番。
“最近她来高专的这几天，我也有所耳闻，该说你们两个不愧是一对儿？她的行事风格什么的比你还不讨喜。”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没去理会老同学拖长音的“硝子好过分——”，接着陈述。
“而她在我这里的时候……嗯对，她来过我这儿，还不止一次，说是想要尝试‘理解’反转术式，带着你说的那种空洞表情。”
“我尝试着提了一嘴你的名字，结果……”
顿了一下，家入硝子咳了咳，坐直了身子，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膝盖上，脸上也换上了一副木然的面孔。
“「对五条悟的看法？他很强，我很喜欢他，我爱他，我会尝试‘理解’他，因为他的强大对我有利。」”
“呜哇——”五条悟动作夸张地抬臂抱紧了自己，手里甚至还拿着家入硝子的解刨刀“这个口气、我这是被明码标价后骗婚了吗？人家好难过～”
家入硝子没理会他的耍宝，又恢复了窝在椅子里的姿势“那个表情，那个态度，那个语气，我差点以为那几句表达对你爱慕之情的话是我的错觉。”
“而且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根本没端着架子，按你的话来形容，她的确像个机器人。”
“该嚣张的时候就嚣张，甚至连‘变强的欲望’和‘喜欢’这些都是被设定好的，前者是基础设定，而类于后者则只有在接触到了特定的人才能触发，遇到我这种小人物，那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未激活模样。”
那根写字笔在家入硝子的手中转的像是翩翩欲飞的素色蝴蝶，而五条悟在听完她的推论后没出声接话，他的手肘支在扶手上，右手握拳平放在身前，那把解刨刀则是刀尖朝上地竖在他伸出的食指上，偶尔微微摇晃一下。
“呀——不愧是硝子，超级有说服力呢。”
指尖一抬，解刨刀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了五条悟的手中，被他握住，握紧。
而后，他拿着这把微不足道的解刨刀，在窗口将明的天色里——
——划开了左手手腕。
血液如喷泉般飞溅，伤口深可见骨，饶是家入硝子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到了，而当事人却毫不在意一般，还用拿着刀的手拉下了眼罩。
发丝如白雪缓缓落下，冰蓝的六眼望着地板出神，温热的血液很快将他脚下的一片染成反光的不规则红镜，好在那道伤口在反转术式的治愈下很快连道疤痕都看不见。
“……硝子？”
几秒前还算正常的声线此刻如同淬了毒的蜜糖，五条悟低着头，左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右手还在像转笔那样随意地转着解刨刀，闪着光的银蝶飞速振翅，将细小的血珠甩落到了地上。
“你知道吗？超——搞笑的！刚刚、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这世界充满了爱与希望！”
最强会免疫痛感吗？正相反，正因为是很少受伤的最强，对痛觉的敏锐程度直接翻倍。
若不是六眼在不对劲的刹那间发出如烈焰灼烧视网膜一般的示警，若不是皮肉绽开血液流涌的痛觉刺激了神经，他有种预感，就算是他，估计也没办法在不受重伤的前提下从那恶心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晨光破晓，伊地知的任务提醒也准时送到，而并没被卷入那一瞬间暴乱的家入硝子皱着眉，确认这厮确实没事了后抽了抽额角“无下限终于把你的脑子烧坏了吗？给我把地面清理了再走。”
听话清理是不可能清理的，五条悟只是翻窗而出，同时用电话拜托夜蛾校长帮他多注意一下一年级们的情况。
如同他预想的一样，消息是早上发的，而视频是下午就传回来的，一共四个，个个体积不小。
［聊天界面］
［视频x4］
「我选了特制的小咒骸用针孔摄像头在教室里拍摄，这几个是比较有」
隔了5分钟。
「代表性的。」
又隔了3分钟。
「我会尽量回绝他们的任务申请。」
傍晚时分，刚刚结束祓除的他窝在后座里先是点开了第一个，从有点模糊的画质中辨认出这是中岛千代，她站在窗边，看上去依然是面无表情，不过六眼从480p的高糊里辨认出了她又生动又死寂的表情。
五条悟挑了挑眉。
第二个是伏黑惠惠子。
第三个是虎杖由乃。
第四个是钉崎野。
默默保存了视频的他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捂住了脸。
啊啊，虽然比起好笑、更多的是脚趾抠出咒术高专的感觉，但他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自从那种感觉降临开始，大白猫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存在，而如今这个“存在”似乎也随之降临。
而且，就像是在特意阻挠他一样，明明还算是夏季前段的清闲期，他却突然间又忙的脚不沾地，连抽空回一趟高专都不被允许。
期间他又收到过夜蛾校长的多条消息，无非是“学生们的不正常”和“中岛千代的正常”，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转校生打算转去京都。
到底为什么在现今咒力全都集中在霓虹的情况下、会从种花来一个转校生咒术师？到底为什么在学生们性情大变的情况下、中岛千代却成了那个正常人？
高专在翻天覆地，谜团不减反增，就如同毛玻璃里时不时传来奇异的响动，大白猫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能在周围绕着圈急得喵喵叫。
好几次，他在任务途中耐心几乎耗尽，想着干脆连咒灵带任务地点一起炸了拉倒，然而他还是没那么干，收起了爪子，尽量像一只足够温顺的大白猫那样顺从“存在”的安排。
终于在某天，辅助监督换班，不再是经常跟着自己出勤的伊地知洁高，已经昏昏欲睡的不耐烦猫猫“噌”地一下瞪圆了海蓝宝石般的眼眸。
在他处理完“一级咒术师失踪”的事后，手机收到了伊地知发来的消息，下面还有一个夜蛾校长的未读。
他先点开了夜蛾校长的，上层瞒着他直接派发了任务，而中岛千代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增援。
紧接着，他点开了伊地知的，伏黑惠昏迷，钉崎野蔷薇被送往医院，虎杖悠仁死了，而中岛千代让他有问题就去找她。
五条悟收起手机，连帐都没等辅助监督撤掉，便直接逆向运用「苍」离开了这里，飞速杀回咒术高专。
在感受到自己左胸膛内的心脏在狂跳的同时，他看到了那早已铭刻于脑海的咒力残秽，仿若沙漠中将死的旅人望见近在咫尺的绿洲。
甚至不想浪费时间去慢吞吞地穿行那些弯绕的楼梯，他干脆直接地猛力拉开了医务室的窗户。
眼罩在上一个任务现场的时候忘记拉回，而当六眼亲自捕捉那像是终于有了灵魂的少女眼眸里那股惊讶的光彩时，他的指尖甚至激动的有些战栗。
他突然意识到，他竟是如此迫切地想见到眼前的这个人。白猫化身成雪豹，竖起的兽瞳早已锁死眼前鲜活的猎物。
少女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生动，那对紫金色的宝石也不再蒙尘，而它的主人微微启唇。
来吧！你会说些什么呢？我好奇的要疯掉了啊！
快对我剖白、快对我和盘托出，快些、快些告诉我吧——！
“嗨！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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