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只要是她
如今朝中局势云播诡谲，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承昌的心思谁也摸不准，虽然说楚天盛的太子之位还是屹立不倒，但常年被养在行宫的楚天晋却忽然被接了回来，甚至就住在楚天阔的府上。
郑自成叛乱，引兵入关，若不是李子山临危受命将西夏拦在玉门关外，恐怕于楚国来说，这将是一场灭国之灾。
楚国现如今，已经没了什么良将，当年的杀神秦长越和裕王爷一起跌落悬崖，恐怕如今已经不知道进了哪个野兽的肚子，所以朝堂之上的风向也是让人看不懂，秦长越留出来的资源太多，谁都想咬上一口，可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轻举妄动，都是在暗地里动着手脚。
倒是叫李子山拣了一个大便宜，如今李子山不光在边关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他的触角，也开始往京城方向伸了。
楚凤歌“死”后，对于裕王方面的势力影响倒不是很大，他一直都在边关，且多年来也都是在地下蛰伏着，所以一时间，倒没有什么。
但秦长越的“死亡”造成的影响，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首先，秦长越手下带的兵就不在少数，秦家兵的名声让人闻风丧胆，多少人都盯着，可是楚承昌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去接手，且这些士兵一直都是跟着秦长越出生入死的，对她也是忠心耿耿。
但是秦长越后来接手的那些队伍，却有一些有着自己想法的，他们不像是秦家兵一样，自打参军就跟着秦长越，也有不少只是想混个一官半职的，如今秦长越一死，他们自然要寻求别的出路。
这其中还有的人，被那些秦长越的敌人买通，正在想方设法地抹黑秦长越，以博得向上爬的路。
而秦家，如今也成为了一块肥肉，从前有秦长越撑着，他们不敢乱来，如今没了秦长越，那些恨她的，嫉妒她的，对秦家势力有想法的，恐怕都想冲上去咬一口。
这也是秦长越最担心的一点。
好在张清成告诉秦长越，苏奕一直都在护着秦家，甚至还把秦长安接到了苏家去，亲自教导。
秦长越也松了一口气，苏家家大势大，楚国想要动苏家的人不少，可真的能动的，却没有几个。
有苏奕的帮忙，自己也算是能安心了。
先前她还想着自己这一消失，孙晚雪虽然是个有主意的，恐怕也会被杨淑香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给震慑住，被她拿着大嫂主母身份给压住，如今苏奕带着秦长安走，算是让秦长越轻松了一下。
如此算来，自己又不知道欠了苏奕多大的人情。
苏奕此人，真的是善于体察人心。
且张清成还说，自打苏奕回了京以后，就处处和楚天阔过不去，且一直要求楚承昌给秦长越一个交代，严查此事，重重处罚楚天阔。
苏安国倒也不管自己这个刚刚当上相国就如此作死的孙子，由着他去折腾，楚承昌没有法子，只能让楚天阔称病在家，算是躲着风头。
楚天阔原本打算借着这次战事往上爬，如今被苏奕这么一闹，算是彻底打了水漂了。
不光如此，他还要照顾楚天晋，眼睁睁看着楚天盛继续在朝堂上得意洋洋，现在恐怕，比憎恶秦长越还要憎恶苏奕。
经过一番谈话，秦长越和楚凤歌也对如今的局势有了基本的了解。
天色将晚，几人吃完了饭，也都各自歇下。
既然找到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下一步，就是回京了。
但是回京，绝对不能风平浪静地就回去了，还是需要一番商议。
不光是苏奕不打算放过楚天阔，秦长越更不打算放过他。
而这个楚天晋的回京，好像也有点意思。
前世的时候，秦长越记得，楚天晋回京的时间可要比现在晚上许多，但是自打她重生以后，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事情的发展都已经大相庭径，也完全不能用前世的记忆往上套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秦长越绝对不会叫那些让自己难过的人好过的。
夜已深，张清成推门进来，给秦长越打了水。
秦长越回过身来，虽然是看向张清成的方向，但张清成却知道，秦长越还是看不到的。
虽然找到了秦长越这件事让张清成十分欣喜，但是看到秦长越这般样子，张清成心里又忍不住难过。
不知道将军这段日子，吃了多少苦。
“将军，”张清成如今越来越感性，和秦长越说句话，都差点落下泪来，“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上官遥了，您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长越可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如今看不见东西，往后可要怎么办？
“我知道，”秦长越淡淡应了一声，“你也不必担心。”
“将军，您的身份……”先前碍于凌十七和楚凤歌在场，张清成也一直没敢问。
他和凌十七找过来的时候，那个妇人可说，这是一对男女。
男的，自然指的是楚凤歌，那女的……
张清成可是知道那个预言的，从前这个预言刚出来的时候，多少人都盯着秦家，虽然现在渐渐松懈了，但也并不意味着，秦家就可以出女儿了。
如今秦长越本就看不见，还受了如此大的挫伤，要是这个消息再放出去，恐怕是腹背受敌。
秦长越微微垂下头去，“已经如此了，再隐瞒，也是隐瞒不住了。”
“将军……”
“无事，他们两个不会说出去的。”秦长越微微仰起头来，月光从窗口倾泻而入，洒在她面上，只可惜，这样柔和的月光，却倒映不进她的眸子里。
“也是，”张清成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毕竟如今，裕王爷也算是和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
之前和楚凤歌之间发生的龃龉张清成还没有忘记，不过和凌十七相处这段日子，张清成也知道，先前那些事情，还是有不少误会在里面的。
只不过张清成现在还是很想弄清楚一件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现如今，我还不想想这些事情，”秦长越倒是答的随意，“况且这与我怎么想又有何干，正如你刚刚所说，秦家是不能出女儿的。”
所以秦长越的宿命，就是娶一个女人回来，然后让这个女人为她保守一辈子的秘密也许生个孩子，也许不生。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以女儿身份示人，更不可能和一个男人相爱。
张清成问她是不是喜欢楚凤歌，是不是会和楚凤歌在一起，秦长越没有回答他是或不是，只是告诉他，没有意义。
张清成细想一番，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没有意义。
楚凤歌也好，他也好，都是注定没有办法成为将军的良人的。
而与此同时，楚凤歌那边却和凌十七说着完全不一样的话。
磕着瓜子的凌十七明显有几分震惊。
楚凤歌好端端地回来了，他自然不像是张清成担心秦长越一样担心楚凤歌，但是楚凤歌的话，也是让凌十七瞬间怔愣了。
他说，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他爱秦长越，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和秦长越在一起。
凌十七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可……可是王爷……秦……秦将军她是个男人啊……”
凌十七结结巴巴开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不是。”
“可是……”凌十七不知道怎么说，重点并不是她是不是啊，重点是她只能是个男人啊！
“本王知道，未来还有许多艰难险阻，但只要终点是她，一切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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