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死亡呼啸而过
“哥哥！越哥哥眼睛看不见，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苏婉柔总是格外担心秦长越几分。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越哥哥了，如此意外之喜，实在是叫苏婉柔难以自持，但是苏婉柔也知道，秦长越一定是生气了。
秦长安是秦长越唯一的弟弟，她此生，也不会再有别的弟弟了，可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秦长安。
苏婉柔觉得对不起秦长越，更觉得苏奕莫名其妙。
以苏家如今的地位，想要保护住一个秦长安，虽然有点困难，但并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
为什么哥哥就要这么轻易地放弃长安呢？
且不论越哥哥的关系，秦长安本身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子。
苏婉柔只是和秦长安接触了这段时间，就已经很喜欢他了，难道苏奕已经毫无感情了吗？
苏奕在外这么多年，虽然和苏婉柔有几分生疏，但是回来以后，二人的关系就好了很多。
苏婉柔也一向很敬重苏奕。
难道是进入了朝堂的人就是会和以前不一样吗？
苏奕从前，才不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哥哥，我想去看一下越哥哥！”
苏婉柔想，就算是苏奕不去，也不要拦着自己。
“秦将军是去找太子殿下了，你也要去吗？”
苏奕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让苏婉柔打消了念头。
苏婉柔如今也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了，楚天盛对她的心思，她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她虽然不讨厌楚天盛，但是对他却只有兄妹之情，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如此，往后也不会改变。
她的心里，永远只有越哥哥一个人。
秦长越去找楚天盛，如果她去的话，岂不是乱上加乱。
这样想想，也就作罢了。
而苏奕猜的不错，秦长越的确是和楚凤歌一道，去了楚天盛那里。
太子府坐落在京城最为安静的地带，周遭全都是富贵人家，且距离都很远，彼此之间不会打扰。
往东走不过两条街，就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方，在如此好的地脚建造一座这样繁华的太子府，便可看出来，楚天盛在楚承昌心中的地位。
但是今日，却无人有心欣赏太子府那处处都彰显着精致的细节。
夏日里虽然有几分热，但是太子府建造巧妙，一进门，便扑面而来一股清风。
带着几分夏日里独有的青草气息，叫人心旷神怡。
只消在这风里站上片刻，所有的暑热都能消除得一干二净。
但此刻，秦长越和楚凤歌，都不打算放慢脚步，恨不能直接飞到楚天盛的面前。
因着是楚凤歌过来，所以门房也不敢拦，只由着他进去，心里却有几分担忧，赶紧跟在了后头。
楚天盛正在正厅喝茶，瞧见了他们二人进来，便笑了一声，“不知王叔和秦将军前来，有失远迎。”
楚天盛遣了门房下去，又叫人上了好茶和糕点来。
“今日来，是有事情想要问一问殿下，”秦长越冷声开口，“我弟弟，现下如何了？”
如果是张清成在这里，一定会懂得，秦长越此刻是恼了。
如若有人再继续惹恼她，她恐怕就要杀人了。
与秦长越交战过多年的敌军最是懂得秦长越杀人前的征兆。
她似乎有一种，可以让风旋转起来的魔力，就算是在夏日里，也可以让你出一身的冷汗。
可是楚天盛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抿了一口茶，轻笑一声，“将军应当知道吧，您是没有什么弟弟的。”
她把秦长安当成弟弟七年，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甚至还没有见一见秦长安，说变成妹妹，就变成妹妹了？
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秦长越死死握拳，声音骤然变冷，“殿下是觉得，我眼睛看不见了，便用不得刀了吗？”
楚凤歌都能感觉出来，秦长越身上旺盛的杀气。
秦长越已经许久没有如此了。
“秦将军就算是不用刀，哪怕只是一枚碎瓷片，也可以要了本殿的性命。”楚天盛又是弯唇一笑。
楚天盛对秦长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举起茶杯来，对着秦长越笑了笑，然后放在自己眼前打量着。
据说从前，秦长越一手捏碎酒杯，五指翻飞，不过眨眼功夫，就要了六个人的性命。
这些年来，秦长越的名声和地位，还有旁人对她的惧怕之情，全都是她自己一点一点赚到的。
她有这个本事。
“殿下这是觉得本将不会如此做？”
楚天盛又笑了一声，“便是将军真的杀了本殿，本殿也还是要如此，将军是楚国的英雄，更是楚国的希望，如果将军被害，整个楚国都将国不国、家不家、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盛宁愿身死，也要护卫天下人周全。”
“如此大义凛然，果真不愧是太子殿下，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那是我弟弟！”
“是妹妹。”楚天盛轻描淡写回应道。
秦长越气得手都在颤抖，“那又如何！我总要护长安周全！他是我的亲人！我才不信什么妖孽一说！”
妖孽妖孽，你们总记得那预言里的妖孽！
可是百年来若不是我秦家护佑，你们哪里来的平和生活？
若不是我秦长越这个妖孽，你们以为近十年来，楚国还可以如此安泰吗！
妖孽，你们才是妖孽！
你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秦长越满心都是怨恨。
“可是秦将军，保全您才是最重要的！”
“如若长安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所想要护佑的天下，一定会如你所言，国不国、家不家、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秦长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寒冰做的钉子，狠狠朝楚天盛的心头砸去。
“秦将军！”
楚天盛有几分急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秦长越忽然捏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然后手指翻飞，碎瓷片便破风而去！
甚至连楚凤歌都没有反应过来。
楚天盛更是被秦长越的动作吓到，一动未动。
那五片碎瓷片，就擦着楚天盛的脸飞了过去。
再偏一丁点，就会割破他的脸。
楚天盛甚至感觉那碎瓷片割断了自己脸上的汗毛。
须臾之间，碎瓷片就在楚天盛身后钉出了一张人脸的轮廓。
那一瞬间，楚天盛才知道，原来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他原本说自己愿意为天下人去死并不是一句假话，但是当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才真的懂得死亡的意思。
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瞬间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殿下，有些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秦长越不需要看见，也知道此刻楚天盛的脸色已经完全惨白了。
天之骄子，纵然经历过风雨，但是也是不曾感受过这种死亡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的。
秦长越只是听声辨位，就能如此精准地猜到他的位置，而且居然敢瞬间大胆出手，不知是完全不怕会不会伤到他，还是对她自己有太多的自信。
这样的果敢的秦长越，想来刚刚说的话，也不是虚妄吧。
“将军要去哪里！”
眼见着秦长越转身，楚天盛也无法保持刚刚的沉静，豁然站起身来问道。
“与殿下无干。”
秦长越声音清冷。
“将军最好还是不要入宫，”楚天盛又紧跟了一句，“如果将军还想让秦长安活着的话。”
许是害怕秦长越觉得自己是在威胁她，楚天盛赶紧加了一句，“将军，我们也都不希望秦长安有事。”
这次，就连楚凤歌也微微蹙眉，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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