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选择
秦长安还是被接了出来，秦长越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顺利。
但是楚承昌还是说，秦长安最好是不要离开秦府，暂时避一避风头。
其实就算是楚承昌不说，秦长越也会这样做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秦长安呢。
秦长安一路上都紧紧地抓着秦长越的手，也跟着秦长越一道，挺直脊背，进了大门，方才瘪了瘪嘴，“哥哥……”
秦长安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哭腔，但秦长越还是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她才不过七岁，就被扔进了天牢好几天，秦长越想想，自己童年的时候，虽然比秦长安多吃了些苦，可是却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况且那时候，大伯与父亲和小叔叔都还在，她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可到了秦长安这时候，却只有自己一个，还常年征战疆场，不常和他见面。
秦长越蹲下身去，揉了揉秦长安的头，将秦长安的额头和自己的额头碰到了一起去，拍了拍她的后背，“长安，没事了……”
“哥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秦长安还是进了秦长越的书房，才敢说出口，她本想好好的，可是刚一张嘴，眼泪就先流了出来，“我也想像哥哥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大英雄，可是哥哥，我好害怕……”
秦长安呜咽着开口，她死死地拧着自己的衣角，拼尽全力不叫自己哭出来，但是在秦长越面前，她还是没有办法做一个完全坚强的孩子。
这些年，为了活下来，她一直假装是个男孩子，就连秦长越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杨淑香每天都在和她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想害她，所以她谁也不要相信。
如此下来，就把秦长安养成这样小心翼翼的性子。
杨淑香只教给她要去怀疑别人，却没有教给她如何去信任那些值得信任的人，于是秦长安辨别不出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索性就将自己完全藏了起来。
秦长安一直很羡慕秦长越，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秦长越一样建功立业，做一个意气风发的人。
“长安，不只是你一个人有秘密……”秦长越抱住了秦长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着。
左右杨淑香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喊了出来，王元娥和孙晚雪也都知道了，秦长越也就不打算继续瞒着秦长安。
“哥……姐姐？”秦长安骤然抬起头来，满面的不可置信。
秦长越也和自己是一样的？
那也就是说，女儿也是可以做大英雄的，也是可以上阵杀敌的，也是可以做很多让人激动，让人羡慕，让人钦佩的事情的？
“当然可以，”秦长越将秦长安抱了起来，“长安，我们是秦家的后人，秦家百年来，从来没有怕过谁，你记住，你身体里流着秦家的血，你天生就是要比别人优秀的。”
秦长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却还是脆生生应了一句，“嗯！”
“以后还是叫我哥哥，咱们的身份，还不到可以公开的那一天，”秦长越将下巴搁在秦长安的头顶，轻轻摩挲着，“但是长安，你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女儿身份站在人前，我们可以以女儿身份去做那些，他们以为只有男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会证明给他们看，我们比谁都要优秀。”
秦长安满眼都是向往，“哥哥，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你可以上阵杀敌，也可以读书做官，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遇事不软弱，无悔于内心，不因为怯懦而使自己后悔，回望一生纵然有所遗憾也照旧欣慰，那就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秦长越抓住秦长安的手，“长安，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这就是秦家对你唯一的要求，剩下的，去做你想做的。”
秦长越只希望秦长安可以开开心心地长大，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哥哥，我晚上想和你一起睡，”秦长安在秦长越的肩头蹭了蹭，许是担心秦长越觉得自己软弱，赶紧添了一句，“哥哥，就今天晚上。”
虽然楚天盛已经关照过了，但是天牢那种地方，还是很可怕。
诚然没有人为难秦长安，但那些犯人夜半的呻yin和哭喊声，还是让秦长安很难入眠，勉强睡着，也是噩梦缠身。
秦长越没有拒绝，只是拉着她的手站起来道：“先去给你niang亲请安吧，道个平安。”
杨淑香再怎么说，也是秦长安的母亲，秦长越并不打算强迫秦长安和她断绝关系。
但是以后，秦长越也不会叫杨淑香和秦长安有过多往来的机会了，而且会找人一直看着杨淑香。
她所谓的对秦长安的爱，早晚会害了秦长安，害了整个秦家。
纵然路上已经听秦长越说了几句，然打开门看见杨淑香的时候，秦长安还是有几分害怕。
杨淑香这几日都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她去别的地方走动，她多年来又掌管后院，一向是把自己看成是秦家的女主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于是整个屋子了，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干净，好在秦长越俸禄多，秦家也不缺这点钱财，她砸了什么，秦长越也都派人照样补上。
“长安！”杨淑香一看见是秦长安进来，赶紧就扑了过来。
张清成一直在旁边跟着，以防止会出现什么意外。
杨淑香抬头看了秦长越一眼，嘴唇抖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只死死抱着秦长安。
“娘亲，你别哭了，哥哥把我救了出来，往后不会有事了。”
“她哪有这么好心！”杨淑香死死咬牙，嘶吼了一声，转瞬却又觉得心虚，只将头别到一旁，“长安，她才不是什么你的哥哥，她是你的姐姐！”
杨淑香现在只是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把秦长越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那样，秦长越就是大家认定的妖孽，她现在也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其实杨淑香也是知道，秦家才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后盾，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秦家还是要靠着秦长越的，秦长越在边关失踪那段时间，她们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所以，她也没敢抖露出去。
但是杨淑香却并不承认这一点，她只觉得，是自己对秦长越网开一面，自己是秦长越的救命恩人，她非但不感激自己，还要把自己给禁足在这里，实在是过分。
“娘亲，我都知道了。”
“娘亲，我觉得既然越哥哥以女儿身做到这些，我也可以，”秦长安的声音还有几分稚嫩，但满满都是壮志豪情，“我也是秦家的子孙啊。”
“长安，你是不是被她蛊惑了！她这个妖孽！”
杨淑香狠狠地抓着秦长安的肩膀，形同鬼魅。
杨淑香觉得秦长越就是存心想要抢自己的孩子。
张清成赶紧过去，把杨淑香和秦长安分开。
“长安！只有娘亲才是真的心疼你啊长安！”
杨淑香朝秦长安伸出一只手去。
可是秦长安想了想，还是抱住了秦长越的腿。
她低头，小声却坚定地开口，“娘亲，对不起，我……”
“我还是想光明正大地活着。”
我要站在高处，让那些妄图想要伤害我的人，没有胆量动手。
我想要有自己保护自己的力量，想要有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的力量。
杨淑香却不能理解秦长安。
她眸子里的光黯淡下去，尽是怨恨，“长安，你是要选她吗？”
秦长安低头，吸了吸鼻子。
“娘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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