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的计划
“诶诶，听说了吗？朱雀大街那家剧院……”
“什么剧院，不就是家青楼。”
“这话现在可不敢随便瞎说，你还不知道吧，前些天，永宁公主去剧院看戏去了！”
“谁？永宁公主？真的假的，你莫不是框我呢吧？”
“当然是真的啦，据说公主当天还邀百姓共同赏乐呢。”
“没错没错，我在场！哎哟你们不知道呀，那公主的阵仗别提多大了，这可是咱小老百姓第一次见公主。”
“什么？公主的模样？公主的模样也是你我可以随意置喙的么？不过还别说，那出《双钗缘》啊，演得是真不错！”
“可别在这儿闲话了，今儿剧院出新剧集了，排队都快排出朱雀大街了，去晚了可连明后日的票都买不到了！”
“……”
“自从公主来了咱们剧院，这生意是一日比一日红火，每一场几乎都是爆满，我们的门票已经卖到好几日后去了！”何子安跟在沐云舒身后，一边眉飞色舞地汇报着近况，“咱们的人把消息向外传，效果很是明显，听说是永宁公主都曾到过的剧院，新客几乎日日都有。”
沐云舒微微点着头，不时侧耳听着街头巷尾的消息。
景宁这公主的名号是真的好使，这短短几日的功夫，剧院生意不仅彻底回暖，还愈发红火起来。
如今白芷剪桐她们可不敢再独自出门，多得是能认出她们的观众，分分钟围起来，颇有些后世明星出街的派头。
为此，沐云舒和贺风开展了合作。
镖局虽经常有走远镖的活计，可是一旦空下来，也能成月成月地接不到生意，只能每日里组织大伙练练功比比武。
沐云舒索性和贺家镖局约定好，每旬他们都派出几人来剧院，帮忙维持秩序，特别是确保内部成员的人身安全。沐云舒提供一日三餐和佣金。这样既能在空闲期让镖局的人也有事可做，有钱可挣。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一些剧院闹事的发生，姑娘们都心安不少。
这么些人高马大立在那儿，就是一种威慑。
悠着晃着就走到了无心茶室。
这里也是宋氏的产业。
和掌柜的说明了来意，立即就有人领着沐云舒上了二楼。
“茗”字包间，已有一人静候其中。
沐云舒拉开竹门，“嘉辰兄好早。”说着径直落座，还自如地吩咐门口的侍从上茶点。
宋嘉辰闻言，颇有些无奈，转身时瞄了眼一旁的水漏，分明是某人来迟了。
可看着沐云舒一脸无辜的样儿，宋嘉辰只是摇了摇头，挽袖给她倒了杯茶。
沐云舒正口渴着，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诶……”宋嘉辰的手悬在半空，这可是上好的碧潭雪芽，一两难求。
沐云舒咂摸咂摸嘴，疑惑歪头看他。
宋嘉辰笑着叹息，拿这茶出来，分明是自己错了，还不如多上几道点心。
面前这人，总是有本事，让自己哭笑不得。
“云舒看起来，心情不错。”宋嘉辰转了话头。
“嗯哼，剧院近日生意不错，我自然心情颇佳。”沐云舒毫不掩饰面上笑意，“而且，我今日专程，也来给嘉辰兄送份礼。”
“哦？”宋嘉辰饶有兴致地看着沐云舒。
沐云舒从随身带着的包袱中拿出两套旗袍样式的服装，在宋嘉辰面前展开。
一套是青碧色绣荷花莲叶的绸缎织锦旗袍，配一层烟笼沙披肩，搭上一串简洁的珍珠项链和雕荷花耳坠。
一套是米白底配桃花彩蝶满铺的直筒旗袍，配一个兔绒毛小坎肩，搭上一串粉玉宝石手钏和可爱桃子样式耳坠。
完完整整的搭配，不需要多余的饰品，一整套生动又有趣，颇为新颖。
宋嘉辰眼眸亮了亮，作为一个有远见的生意人，他自然看得出这新式服装的魅力所在，拍了拍手，吩咐底下人找来两位姑娘进行试穿。
很快上来两个身形匀称的侍女，沐云舒自去隔间为她二人穿戴。
等再次亮相时，宋嘉辰仔细端详良久。
一位如同站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水畔，凭栏而望，端是秀气宜人。一位如同桃花树下娇俏可人的仙子，耳坠上逼真的桃子，远远看去，便能引人侧目。
沐云舒侧倚着门帘，看着宋嘉辰逐渐上扬的唇角，就知这生意大概是做成了。
“怎么样，宋兄可还满意？”
“我记得，初次去剧院时，台上表演之人便穿着这样式的服装。”
“宋兄好眼力，的确是。之前不确定大家对于新式服装的接受程度如何，便先在表演中使用。这段时间，经常有来看戏的小姐姑娘们，询问这衣服的来由，想来是喜欢的。”
点点头，“不知云舒打算如何合作？”宋嘉辰开门见山，这生意显然有得做。
“剧院如今生意正好，我打算做笔大的，不知宋兄可有意加入？”
沐云舒噙着笑与宋嘉辰对视，宋嘉辰抬了抬眉毛。
沐云舒侧过身去，与他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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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坊，香满楼。
老鸨金妈妈最近有些发愁。
本来春风阁倒闭，她接手了一部分春风阁的姑娘，又失了一大竞争对手，正幻想着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可现实是，这夜间的生意虽好，却基本都是要姑娘作陪的，往常那些来听曲看舞的顾客，都有好阵子不来了。楼里的舞姬歌姬都闲了下来，怨声满满。
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朱雀大街上新开的剧院，连公主都去光顾了，那里的歌舞表演别具一格。不同于她们这些寻常的表演形式，舞蹈编排，歌曲风格都有自己的特色，广受欢迎。现下，多的是人往剧院去观看演出，抢走了她们好多生意，安乐坊里这种情况的不只她们一家，可把这些个老鸨掌柜的愁坏了。
据说，那剧院连同老板在内，都是青楼出去的，你说这，这可不就是明晃晃地抢她们生意嘛。
然而背地里不管怎么骂，那剧院背后现下都有公主撑腰，实在不敢随意招惹。
金妈妈都在想，要不要也把这些歌姬舞姬的卖了出去，不然留着她们也是光吃饭不干活的主儿啊。
正扒拉着脑袋发愁呢，外头小的传来动静，说是有客上门。
金妈妈出来迎接，只见一妙龄女子，正打量着香满楼内部的环境。
“这位姑娘可是找错了地方？”金妈妈问道。
来人转身，金妈妈眼前一亮，嚯，端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能好好打扮一番，绝对就是下一个柳曼儿啊，金妈妈不由得犯了职业病。
“在下欢天喜地剧院的东家沐云舒，前来拜会香满楼金妈妈。”来人正是沐云舒。
金妈妈瞬间收神，敛去眉眼间的打探，郑重了几分，“竟是沐老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有笔生意想和金妈妈谈，可是方便？”
……
沐云舒在金妈妈对面落座，弯着嘴角满面笑意，让人看不出底儿。
金妈妈也恢复了老鸨的精明样儿，“沐老板不妨直说。”
“是这样，我想举办一场比赛，广邀各大青楼乐坊，包括民间愿意参加的姑娘，共襄盛举。这比赛将以乐器，以歌曲，以舞蹈为专长报名参赛，最终通过一系列比拼挑选出最佳五人组，她们不仅可以作为绝对主角出演欢天喜地后续为她们量身定制的剧本，而且我也会安排这几位在京城乃至大裕各地进行专场演出，让她们真正做到名满天下！不知金妈妈可有意让手下的姑娘参加？”
沐云舒一番话震动了金妈妈。
她虽有些不懂其中之意，可直觉告诉她，这将会是一场盛大的活动，不容错过。
“沐老板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办得起这样的活动，若是其他青楼乐坊不加入又如何？”金妈妈发问。
沐云舒嘴角笑意加深，“金妈妈，现下谁人都知，我们欢天喜地受公主青睐，这活动，自也是公主点头许可了的。”她不慌不忙地看了眼金妈妈沉沉思索的面色，“况且本次赛事，将由宋氏和我欢天喜地剧院共同承办。”
金妈妈抬眸，“宋氏？不会是……京城首富宋家？”
“不然，京城还有别的叫得出名儿的宋氏吗？”沐云舒侧头，眉梢轻抬。
金妈妈内心一阵波动，公主，宋家……这剧院果真是来头不小啊。
“我其实本可以不带上你们玩，以如今欢天喜地和宋氏联手的能力，我自可以找到足够参加比赛的人。”沐云舒站起身来，她如今有足够的底气可以这样说，“不过金妈妈也晓得，我出身青楼，我知道青楼多得是一些没有出路的姑娘，多得是满腹才情的女孩儿。如今，我把这个机会给她们，同时也给了青楼打响名气和赚钱的机会，这是共赢的法子，总比你低价卖掉她们来的好。”
沐云舒的眼光锐利，一眼就看穿了如今这些青楼酒坊共同的问题——来自剧院的压力。
她在青楼的选择上，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那些个压榨姑娘，强买强卖的，她绝不会找上门去。总有一天，当她的盘子做得足够大的时候，就是那些黑作坊倒闭的日子。
这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既是有利可图的，就能成为朋友。
“不知金妈妈，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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