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木木去接电话，聊天被中断，一连串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顾航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是想不到林一林为了逃避回答居然会撒谎逃遁。
他拿起游戏说明又仔细研究了一会，看着时间还早，索性想试试下一关卡。他给木木留言：我进游戏了。
本来他是打算留个言就进入游戏的，没想到木木秒回：好滴，一起。
他回了个ok的表情，重新带上头盔，启动游戏设备，再次进入游戏。
依旧是那个看不出四周墙壁所在的房间，依旧是那面立体水晶屏幕。顾航按键读取文字。
第二关卡任务提示翻译过后大意就是：
飞雪社的这次赏花会地点设在信郡王妃的别院。别院在承京西郊，依山傍水而建。参会者当日辰时陆续进入别院，第二日申时末全部离开别院。
玩家需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玩好，时刻注意保持良好形象，与人交往沟通讲究仪表形态，适时展示才艺，表现自己的特长，争取以完美和绝对的优势成为公子榜备选人士。至于如何才能入榜，没有具体条款可借鉴，玩家自行领会、发挥。
简单的说就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顾航按下了确定键进入游戏。一阵头晕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裴府客房的床上。还是离开之前的那个房间，但是窗外昏暗的天色告诉他，现在已经是下午临近黄昏了，飞雪社的聚会是在明天。
顾航起身向外走去，路上遇见了裴府的下人，那人立刻恭谨地立在路旁向他行礼。他颌首问道：“大公子可在府上？”
裴府下人回道：“大公子外出尚未归府。裴大人在书房，顾公子可要小人前去通报？”
顾航道：“不必打扰伯父大人。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府。如果大人问起你就禀告一声。”
下人称“是。”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嘱咐道：“若是大公子回府，你告诉他，我到静水居坐坐。”
下人又称了声“是，顾公子。”
顾航走在承京的街道上，周围五百米内的景物和建筑看上去很真实，再远一些的就变得模糊不清。他顺着腕屏提供的实景地图，朝静水居走去。据消息提示，这里可能会有意外的系统奖励，他既无事，便来瞧瞧是什么样的奖励。
他在静水居只坐了片刻，便见裴林走了进来。比起初见，裴林似乎更丰神俊朗了一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顾航忽然就觉得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裴林一眼就看到了顾航，朝他走了过来。顾航盯着他看，不说话，裴林莫名其妙地回盯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互相瞪了一会儿，裴林先败下阵来。
“怎么了？是不是一会儿不见发现我更欺霜傲雪、玉树临风了？”
顾航收回视线，低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抬头，问道：“木木？”
裴林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有气无力地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顾航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林一林无可奈何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盯着人看，很瘆人？”
“没有。”
“真的没有？”
“你是我第一个这样盯着看的人。”
“我是不是应该说我很荣幸？”
“裴林？高级玩家？”
林一林叹了口气，重又直起腰板，伸出右手：“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林一林，预备大学生一枚。游戏编号c-52-66-8。不是玩家级别高，是设备级别高。我可以查看b设备的玩家id和基本角色设定。”
顾航似乎思索了一会，就在林一林考虑要不要把手先收回来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伸出他那尊贵的右手，施舍似地握了握林一林的指节：“顾航。”
林一林觉得这个样子的顾航，像一只刚刚炸完毛，又打算窝在一旁的小憩的猫，与抒雅公子的名号相距十万八千里。
两人这里正各怀鬼胎，忽听“砰”的一声，屏风倒地的巨响从楼下传来。两人顿时精神一阵，心照不宣：系统在搞事情了。
于是林一林在前，顾航在后，两人迈步走下楼梯。林一林回头问顾航：“你猜会发生什么？”
顾航道：“我哪知道？我的设备又不是c打头的。”林一林哑然。
二人来到静水居楼下大厅，抬眼就看见裴珑儿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忙招手唤她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裴珑儿一抬下巴：“诺，屏风后面那个小公子，信郡王妃的胞弟，据说是遗腹子，生出来母亲就去世了，打小在信郡王府长大，跟信郡王爷的儿子差不多娇惯着。这不仗着王府的势，在外面始乱终弃，把人一好好的姑娘给糟蹋了，还不想负责。人家要在他面前寻死呢。”
顾航把刚盯得林一林发瘆的眼神转向了裴珑儿，裴珑儿顿时觉得像是一杯冰水浇在了头上，直发颤，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我说错什么了？我我，我是听大伙议论的。”
林一林横了她一眼：“白痴啊你！明天的聚会，信郡王妃可是东道主。你要不要再大声些？”
裴珑儿嘀咕道：“那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走开吧。”
顾航冷冷瞥了她一眼：“如果就这样走开，明天的聚会就不用去了。公子榜不是只看皮相和才能，人品肯定也是考核的重要一部分。美人榜也是一样。”
林一林双手抱在胸前，似觉得不妥，放了下来。又把左手拇指和食指张开轻轻托着下巴，还是觉得不妥。然后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扇子，轻轻摇了几下，道：“不错。若是仗义执言，恐怕就要得罪信郡王妃，明天的任务就容易失败。若是视而不见，又不是君子所为，一样为人所不齿，难以上榜。怕是许多人都在为这个为难了吧。”
正如他所言，楼下大厅的一侧已经被人团团围成一个大圈。人群中间的空地上倒着一个姑娘家，身形纤细，面容姣好，一身装扮看上去并不是富贵人家。
那姑娘梨花带雨，泣声对屏风后的男子道：“公子既不愿与奴家相认，奴家便当是自己眼瞎，错信非人。这就戳瞎了这双眼，再撞死在公子面前，也免得去了地下无颜面见亲人。”说着将一根簪子攥在手里，就要往眼睛里戳。
屏风后的人颤抖着吩咐手下人：“你们，你们快去把簪子夺下来……”听上去惊惶得不行，果然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周围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个身穿淡绿外衣的男子站出来道：“萧小公子当敢作敢为，还请站出来，给这位姑娘一个交代。”众人纷纷应声附和。
林一林用扇子挡住半张脸，附在顾航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是玩家，角色设定是江湖侠客，看来是想要抱打不平，替这个姑娘出头了。”
顾航下意识侧了下头。林一林离得太近了，微热的气息呼在了耳朵上，让他觉得很不习惯。他嗯了一声，回道：“总得有人出这个头，其他人附和一下，也就说得过去了。”
屏风后传来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却是惊怒不已：“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我从未见过她！”
听了这话，众人谴责的声音渐盛，一位男子扬声道：“做过的事，想不承认就可以不承认吗？”直接把另一扇屏风推在一边，把藏在后面的人直接暴露在众人眼中。
屏风后，一位小公子正拼命往同伴的身后躲，同伴有些尴尬，不知道是应该帮他挡挡人群的视线，还是应该大义凛然地把他揪出来。
身后一个女子轻声说道：“当今圣上用情极专，厌乱淫之事，信郡王府在这方面驭下颇严，却没想到萧小公子敢冒此大不韪，这次怕是闯下大祸了。”
顾航回头一看，却是飞雪社社长蔡晴。周围的人仿佛松了口气，忙把蔡大小姐让到前面，道：“蔡大小姐还请为这姑娘说几句公道话。”
蔡大小姐尚自沉吟，林一林用扇子柄轻轻抵了一下顾航，又点了点那个姑娘，动作轻微几不可见。顾航却似乎早已了然，转身低声对裴珑儿交代着什么。大概是他交代的事太过骇人，裴珑儿瞪圆了眼睛，差点大声喊出来。顾航微抬下巴，那个是个不容置疑的动作。裴珑儿把到了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
这边蔡大小姐尚未想好说什么，林一林已开口温声劝道：“姑娘，事情还未到无可转圜之地，何必自伤，先起来说话。珑儿，扶这位姑娘到椅子上坐下。”
裴珑儿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走过去，走两步又回头望了顾航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顾航对她点点头，她只好走了过去，作势要扶那个姑娘起身。
那个女子见有人出面调和，也不再坚决寻死，她顺着裴珑儿的动作就要站起来，忽然觉得衣角被人踩住，她的身子一歪，再次跌倒在地，衣领被拉开，露出一小段脖颈。
林一林温声道：“珑儿，你小心些，这位姑娘的脖咽处受伤了，你不要碰痛了她。”
众人的视线很自然的随着他的话落在姑娘咽喉处，待觉失礼想要将视线移开时，愣住了。
一个和萧小公子同来的小公子惊道：“她怎么会有喉结？”
旁边有人小声道：“想不到萧小公子小小年纪，竟是男女通吃。”随着这话，四周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顾航整了整衣领，用比林一林更温润的声音开口道：“裴兄，刚才这位姑娘，嗯，这位公子，是自称奴家的吧？”
这声音生生激起了林一林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借着摇扇子的动作，把疙瘩抖落在地，方才开口道：“不错。”
见事情败露，地上那位女装大佬也不再委地不起了。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林一林和顾航，作了一揖：“公子明鉴，在下有一胞妹名唤燕娘，年幼无知，不知世事，为人所骗。做兄长的怎忍心让她受此委屈，故来替燕娘向萧小公子讨个公道。”
顾航和和气气地问道：“你要的公道，就是若事不成，就戳瞎自己的眼睛，撞死在堂前吗？”
那人道：“卑贱小民，所言不达上听，只能出此下策。”
林一林温声对顾航道：“顾兄多虑了。这么多人在，怎么会让这位兄台伤到自己呢？是吧齐大公子？”
旁边一人道：“不错。这位兄台若是真向自己的双眼戳去，我有把握抢下他的簪子。就如现在，他若想咬牙服毒，我也可以在那之前卸掉他的下巴。”
林一林讶声道：“齐兄真是粗暴，对如此佳人，也下得去狠手。”
那人道：“呵呵，不及探花郎皎皎君子，行事柔和，坏人大事，却如抬手撩人面纱。”正是翰林院掌院齐元浩大人府上那位文武双全，去年新出炉的承京十大青年武林高手榜上有名的齐洵齐大公子。
王府下人上前，将那男子带了下去，以后事情如何发展，就不干这些玩家的事了，回头被系统换个面孔又出来搞事情也说不定。
林一林还在假惺惺地和齐洵齐大公子你来我往的打机锋，顾航想偷空看看这次系统会有什么奖励，就见旁边蔡晴蔡大小姐过来见礼：“顾公子。”
顾航回礼：“蔡大小姐。”
蔡晴又福了一礼，道：“顾公子观察细致入微，与裴府二位一起，揭穿那男子的伪装，为信郡王府解决了一个麻烦。信郡王妃待小女如妹，蔡晴这里代王妃姐姐先行谢过两位公子。”
顾航道：“蔡小姐不必如此。不过此事诸多蹊跷，萧小公子还是小心为好。顾某这便告辞。”
林一林与顾航一起离开静水居，裴珑儿缀在后头，犹自惊疑不定：“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个男的？”
俩个人都没有理她。顾航正在查看消息：
【系统提示：获得意外奖励
魅力值：+30点当前魅力值50点
技能值：+30点当前技能值50点
积分：+200分当前积分400分
物品：竹扇（功能未开启）
开发新技能：细察入微（当前等级为1级，专注时，比他人更容易发现关键细节。）】
顾航轻轻捏了捏手腕，忽然有些迷惑：我为什么要进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当中，玩这些明显应该是女生才爱玩的恋爱游戏？看了看身边的林一林，他在心底又加了一句：以及一些脑残的男生。
林一林不知他所想，依旧温文尔雅：“顾兄，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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