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其事 利其器
一日之计在于晨。
陈家后院，罗晋兄弟正和陈知昱对练。
陈知昱使剑，罗家兄弟用刀。也就是使用的都是未开刃的兵器以及罗家兄弟手下留情，不然陈知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罗海一个不留神被陈知昱挑了刀，旁边的罗晋见状说到：“小郎君剑法进步很快啊。”
“你们可别夸小郎君，要练就好好练，不要给小郎君面子。一力降十会，刚刚要是真的在战场上，小郎君已经没了。小郎君剑法是不错，但是还差的一股狠劲。”宋延在旁边道，这段时间的接触，宋延知道自家小郎君是真心想学好，这才开口的。
“管家，何为狠劲。”陈知昱也是不耻下问，这段时间的对练以及旁人的指导让他收获了不少。
“剑法是杀人技，不是打败人，一剑至，生死分。这才是剑法的精髓。”对于自家小郎君，宋延自然是愿意教授：“多的老夫也不懂，单从剑法来说，小郎君的剑法是很精妙的，可见以前教授小郎君的人是很尽心的，但是狠这个东西需要悟。罗家兄弟尊敬小郎君，对练时没用上几分力。”
“好你个罗晋啊，是不是你的注意？罗海可没这个小心思。老子打死你。”陈知昱一听就生气了，一直让他们认真和自己打，结果是在耍猴，边说边拿着剑追着罗晋砍。
“小郎君，不是这样的。”罗晋只能跑起来。
“罗海来，用全力和某打，管家你看着，他不用全力你跟我说，我打死他们。”陈知昱说着就和罗海打了起来。
三分钟不到，陈知昱就被打在地上。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放下剑，在旁边的兵器架上拿起长枪又干了起来。这次还好，打了有五六分钟，又趴地上了。
“小郎君你没事吧！”罗晋连忙去扶陈知昱，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没事，以后对练就按这种程度来。不然打死你。”陈知昱恶狠狠的说。
“好吧。”罗晋只好眨巴着眼睛应下了。
“管家，我接下来要如何练？”
“某也不知，剑法老夫实在没地方教的了，小郎君的剑法是老夫见过最精妙的剑法了，但还是那句话，一力降十会，小郎君气力不足，而且不过狠，自然无法发挥其中一二，狠要靠悟，而力气也只能慢慢练起来，小郎君正长身子呢，不着急。”
“多谢管家指点。”陈知昱拱手行礼。
“小郎君无须多礼，至于某看小郎君的枪法似乎缺点什么，华而不实。可是师傅藏拙？”
师傅藏拙个鬼，后世的枪法都是套路，这个套路指的是表演式而不是那个“套路”，就只是好看，而不能杀敌。心中虽然抱怨，但是只能开口道：“倒不是师傅藏拙，只是某没学好，当时某年纪小，所以只交了一些浅薄的。后面长大了，老人也走了，就是某自己练。”
“其实枪法，你倒是可以...算了，他的脾气太倔了。”
“管家可是能寻人教我？”
“小郎君有所不知，除了已经来陈家帮工的这批人外，有一户人家没有来。”
“为何没来？”
“王士宏，此人当年乃是猛士，军中少有敌手。后面在康肃公知河阳徒天雄军时与辽军交战，后被辽军埋伏斩断了一只手臂，康肃公让他退役，备了银钱让他回家养老，结果他回府州时，发现家人都被打草谷的西夏人杀害，只留下一个孩子藏于灶中被家乡人救起。若不是这个孩子，他也无心人世了。”宋延边回忆边说着。
“那他又是如何到长安来的？”
“十四年前，曹三也就是曹小刀的父亲，前往府州探亲，发现了他，那时候他无心生活，依靠家乡人救济，生活艰苦。曹三就雇了马车，将其父子二人带回了这里。平日里除了教导自己孩子练武，却是不与外人接触。”
“此人倒是可怜，他枪法很好？”
“是啊，小郎君可知王彦章？”
“铁枪将王彦章？莫非王士宏他是王铁枪的后人？”陈知昱惊讶道，王彦章可是五代时期的狠人，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那种狠人。
“王家铁枪在他手里可以说是再现光芒，可惜...”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宋延也有些伤感，声音低沉。
“管家，带我去寻他。我会让他教我的！”
见陈知昱说的认真，宋延只好带着他来到了王士宏家中。此时宋家刚好出来一个男子。
“小郎君，那就是王士宏的儿子，王放。”宋延说完转头对王放高声道：“王放，过来见过小郎君。”
“王放见过宋伯父，小郎君。”王放是认识宋延的，见其呼唤自然得来见礼。
“你父亲在干嘛？身体可还好？”
“父亲安好，劳宋伯父记挂了。”
“带某与小郎君去见他吧！”
王放点头应是就带着一行人去了家里，进了门王放就让陈知昱他们稍等，然后跑去和王士宏禀告，随即陈知昱就见到一个面无血色的独臂老头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见过小郎君，宋延兄。”
“丈人/士宏，不必多礼”陈知昱和宋延同时道。
“小郎君此来可是有事？”王士宏不傻，没事小郎君怎么会来自己家，至于若是宋延有事，独自到来即可。
“士宏，小郎君想学枪，某刚才提及你，所以小郎君就来了。”
“康肃公有恩于我等，自是不应该推辞，可某已多年不提枪，怕是有心无力。”王士宏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丈人，若某学枪只为平西夏灭北辽如何？”陈知昱这话可不是瞎比比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思索为何来到这朝代，宋朝的风评在后世两极分化，有人说宋时华夏之经济达到了世界之巅，但也有人说宋朝先是签订了第一份不平等条约《澶渊之盟》，接着又被吓到不敢在长安定都，后来打的国都汴梁都没了只能迁都应天府，最后还被赶到了临安。
宋朝的汉儿不是不强，而是不敢被周边国家欺负的卵都没了，所以既然他来了，当让汉儿自强，当为宋人续脊。而且他也怕，几十年后，金兵入关，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必然会生儿育女，当金兵入关，他的子孙怎么办，所以按照陈知昱的想法，第一个是男儿须展凌云志，不负天生八尺躯。第二个则是当为子孙谋平安。
听闻这话，王士宏眼睛一亮，盯着陈知昱，陈知昱也是坚定的看着王士宏。
“小郎君此言可真？”沉默片刻后，王士宏开口了。
“自是为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学枪很苦！”
“上阵杀敌更苦，若连练武之苦都吃不了，何谈平西夏，灭北辽？”陈知昱前世练过武，自然知道练武的苦，但是还是坚定的说。
当天王士宏父子就搬进了陈家。
陈知昱的抱负也被陈家的那帮退伍的老人知道了，纷纷来求见陈小郎君，并告诉他有一日上战场一定要带上自己的儿郎，而陈知昱在这帮老人的请求下只能答应下来，并答应一起练武。
当时陈尧咨留下的十几户人家，各家分别送来了一个男丁，按照陈知昱的意思，家中若是单丁，就不能来，还好大部分都是有多个孩子。十七户人家总共送来了十二人。分别是宋卓云，罗晋，曹小刀，吴书阳，罗海，秦尚，向晨，王安北，裴守云，孙亮，王远，王放。
王放虽然是独生子，但是无论陈知昱怎么说王士宏都让他跟着陈尧咨，按照王士宏的说法：若有机会，定尽忠报国。陈知昱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
陈知昱做了一个决定，特训，按照特种兵科目来训练。前文说到陈知昱是军事迷，所以他对特种兵的特训科目是知道的，并且有过详细的了解。于是他又买了一个大院子作为几人的训练基地，并且让工人按照他的图纸进行改造以及打造设备。
......
闫石家已经不对外打铁了，专门给陈家打造所需的铁具和设备。这建议是王士宏提出来的，在住进陈家的第二天他就开始教陈知昱枪法，但是陈家却没有好的长枪，王士宏告诉陈知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于是王士宏从王家拿了仅有的两把传家枪出来，铁枪将使用的那一把留给王放传家用的，另外一把无名枪则被王士宏送给了陈知昱，只是多年下来，两把枪浑身脏兮兮的，枪头却不好用了，只好送去闫家重新打磨。
此时被陈知昱碰瓷的陨铁终于派上了用场。王家给了陈知昱一把枪杆，陈知昱准备回送了王家一个枪头。
陈家新改造的小院中，闫石正烧炉打铁。
“丈人，现在可能熔的了这陨铁？”训练完的陈知昱和罗晋正站在闫石父子身边，看他熔铁。
“小郎君的方法果然好使，按照这方法，陨铁可锻。”前日陈知昱拿着陨铁找到闫石的时候，闫石试了一阵，发现陨铁锻造不了，陈知昱就发现是熔点不够，于是给闫石提供了思路，并且让人找来了炭精等能达到更高温的材料，这才有了今天这一问。
“如此枪头多久能成？”
“预计两枪头十天能成，至于小郎君图纸上的剑预计需最快也要半月才能成。至于那些刀问题倒不是很大。”
“时间上不急，都说百炼成钢，慢工出细活才是硬道理。”
“小郎君是如何得来百炼成钢之法的？这法子小郎君可不能轻传，某打铁数十年，从传家到军中再到这里来，所学所知，竟无小郎君对锻造的学识之十一。”闫石是真的很奇怪这个小郎君怎地这么厉害，百炼成钢，熔天外之铁，怎么啥都会。
“数年前，周师有一好友乃道门之人，来长安住了些日子，其与周师相谈甚欢，某在两人身边听讲，略有所得。”陈知昱总不能说后世是个人就懂这些知识吧，这不合适，只能将锅丢到两个死人身上。六年前的确有个道人来陈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其实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满嘴花花肠子，在陈家住了两年后就离开了，又过了一年，就听闻他去世了。
“可是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闫石也有映像了，永安坊并不大，有啥事都瞒不过大家的眼睛。
“正是。”陈知昱只能点头称是。
“那倒是个高人。”
......
七月初某日，卯时初，长安下着倾盆大雨。
十三人的训练并没有停止，这时他们开始训练差不多半个月了，由王士宏和曹三监督，此时他们正进行着负重训练。负重训练是在城外的陈家田庄进行的，围绕跑三千米，除了陈知昱的另外十二人已经从负重十公斤到现在负重二十公斤能做到不妨碍训练了。而陈知昱现在也能做到负重十五公斤。
每日负重训练完则是进行对练，现在的陈知昱已经能和罗海对战半刻钟不落败了。
辰时初众人会换回正常的衣服回到长安城中吃饭，吃完饭后的歇息三十分钟再进行体能训练。陈家的训练小院现在有模有样了，三十米的铁丝网穿梭两百趟、引体向上三百个。
己时所有人会进行甩绳，哑铃，摔跤等训练，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些训练有什么作用，但是在陈知昱的带头并强制下，众人还是坚持练着。
午时，众人吃饭并休息半个时辰。休息完成后则是进行抗晒抗雨等形体训练，平举刀枪抗晒半小时，下雨就抗雨。这个训练的好处在于磨练出小团队所有人坚韧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加强吃苦耐劳精神；提高机体耐疲劳强度和代谢水平。当然也是有坏处的，不过可以避免，只需做好个人防护，注意防晒，平衡营养，保证蛋白质、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摄入即可。而且陈知昱还备好了一些预防的急救物品，大大避免了出现坏处。
未时到申时则进行知识普及，全方位的知识普及以及野外生存技巧等等一系列的理论知识。其中还有外语的普及，陈知昱花高价钱让人寻来了会辽国、西夏、倭国、李朝、大食等国语言的人，让他们教授宋卓云等人外国语言。陈知昱的要求是所有人必须会一国以上的语言，越多越好。其中曹小刀是最有语言天赋的，一人精通四国语言文字，除了李朝的其他四国，他都学的有模有样。其次宋卓云也是学了三国语言，其他人则是都能掌握两国语言，罗海除外，罗海目前只会倭国语言其他的一概学不进去。
酉时，学习完理论知识以及外语后，众人进行晚餐，然后又要到城外的农田负重三千米，然后在城外过夜，陈知昱自然也在其中。其中陈知昱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陈知昱偶尔需要处理生意的事，其他都是一样的，酉时后就是众人的自由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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