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功劳
庞籍离去后，仁宗也回到了宫中，而此时的王吉也招来了两个御医。
“微臣见过官家！”两个御医一进仁宗的偏殿就躬身行礼。
宋朝，臣子見皇帝，也就是拱手而已，并不跪拜，一般跪拜只是接受皇帝封赏或者大朝会等等的時候才用到。当然也有行大礼的时候，不过大礼也不是跪拜，汉人的传统大礼就是先席地坐，然后作揖至地，作揖，就是手心向内，最后，顿首至作揖之处，这样一次就是一次大礼。
虽然只是拱手躬身作礼，也要等皇帝开口免礼才可以正常正身说话。
“平身，无须多礼。”看着两人正身后，宋仁宗开口道：“深夜召两位卿家前来，乃是有两张方子需要两位看一下。”
仁宗话音刚落，王吉就拿着两个方子分别交给两人，两人接过方子看了起来。
“启禀陛下，两张药方皆不在医书记载之内，不知其具体作用。方一多为补中益气之物，方二多为固精补阳之药。”两个御医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首姓杜的御医开口道。
“可有害处？”仁宗并没有说话，而身边王吉开口问道。
“并无，皆为良性温和之物。”杜御医解释道。
“温御医怎么看？”宋仁宗面不改色，而是看着另外一个御医开口问到。
“回陛下，微臣与杜御医的看法一致。”温御医听到了皇帝的问话也急忙开口。
“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等告退！”两位御医拱手告退。
御医退下后，仁宗并没有去歇息，而是坐在那里想着：药方是不是靠谱，若是刚才那小子不是良人，我到底要不要用这个药方，那小子看起来不像坏人啊。纠结，仁宗揉了揉自己的脑瓜子。
正在仁宗揉自己脑瓜子的时候，有个內侍走了进来道：“陛下，严都知来了。”
“让他来！”一听到严怀荣来了，仁宗就开心了，这肯定是有具体的消息来禀报了，自己也不用纠结了。
“参见陛下。”
“说。”宋仁宗已经迫不及待了。
“经皇城司明查暗访，那人名唤陈知昱，乃陈康肃次子陈荣古之子。今日未时才入的城，陛下与之相遇乃是偶然，万鲜楼就是他开的......另外此人经营着白糖红糖等物，从商人的知辽夏之事应当属实。”皇城司的办事效率很高，仅仅这一会的时间已经将陈知昱的信息基本调查清楚了。
“忠良之后啊，这么说，此方倒是可用。王吉，去，按照方子煎了药了，晚上不是要吃那个第二个药方吗？快去。”仁宗笑着说道，语气中还带着急促。本来他还担心这方子不好，一个名臣之后，而且确认是偶遇后，宋仁宗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奴婢这就去安排。”说着躬身快步走了出去。
“陈知昱，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仁宗寻思着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
“陛下，去年陇右大灾，灾民准备到汴梁来，到了长安得到安置，便是这陈知昱的手笔。”严怀荣自然也将此事调查了出来。
“朕记得当时由于是岁末，就没有给这个陈知昱封赏，想着来年再补上可对？”
“陛下英明！”
“那就是朝廷欠了他一次功劳，若他能治好朕的脑疾岂不是朕个人要欠他一次功劳，若他的药方能给朕填个皇子，那朕岂不是欠了两次？”仁宗站着书桌前，手指轻敲的书桌，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天下人能为陛下效劳乃是福分才对。”内侍张茂则在旁边拍着彩虹屁，此次出宫他并没有陪着而是由王吉陪同，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坚信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你懂个啥，有功岂能不赏。待明日吧，此事暂时不宜太多人知道，明日早朝后去请了庞爱卿来，就说某有事与之相商。”仁宗不好气的说，但是说完却是有点开心的意思。
“奴婢遵命。”
“另外王吉那边有一些方子，是适合朕作息以及忌口的东西，待王吉回来，以后某得作息按照方子执行。”
......
万鲜楼购置的产业有一栋五进的房子，这是陈知昱托李应贤给自己在汴梁置办的家业，其中侍女，家丁，厨娘，大部分都是从新村陈知昱自己挑的人，管家暂时是李应贤安排的，陈知昱一行人就住在这里。
“小郎君，刚那两个丈人是何许人也？为何小郎君对他们如此客气？”裴守云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可说，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不过今天的事你和罗海都要忘掉，对谁都不许说，可懂？”
“谨遵小郎君吩咐。”罗海和裴守云赶紧说到。
“如此便都早些歇息吧，这么多天赶路都累了，好好休息几天，明天开始，你们都去罗晋那里领钱，自己去玩吧！”陈知昱说完就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
次日早朝后的偏殿，仁宗皇帝和庞籍君臣正在聊天。
“那小子居然是康肃公之后，这陈家了不得，一门三状元后又出来个才情无双的陈知昱，此乃官家之福，恭喜官家。”庞籍在严怀荣的讲述后，笑着恭喜仁宗。
“如此一说，倒也不错，不过朕愁啊，这三次功劳都不小，该如何赏赐才好？”仁宗考虑的正是这个问题，单论以工赈灾之法，陈知昱就是一记大功，而医治皇帝更是大功，若能让仁宗有后，更是一记天大的功劳，如何赏赐从昨晚到现在就是仁宗考虑的大问题。
“臣以为此时药方未见成效，当不考虑，然以工赈灾之事却不可不赏，陈家小子暂无功名在身，陛下何不赐他个进士出身？此子才学颇高，可开制科一试，若能及等一并奖赏即可，若不能待药方见效，再寻机会褒奖与他。”庞籍昨晚回去也在考虑这个事，所以当仁宗一开口，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制科呢，真是老糊涂了。”仁宗一听就觉得有道理，毕竟一个皇帝去找人看病说出去不好听，而通过这个制科来奖赏就不一样了。
宋代的科举制度大体因循唐制而略有损益，其中有两种科举制度，一种其科目为进士、诸科、武举，此外又设制科及童子科。进士、诸科、武举为常科，制科及童子科则为特科。宋初常科除进士、武举之外，诸科分为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经、明法等九科。常科之中以进士得人最盛，九科之中则以九经、五经及明经的人较盛。
另一种就是不常设的制科考试。制科考试制科考试与进士科定期举行不同，制科考试也是科举考试中的一种，是由皇帝下诏临时设置的“制举无常科”考试科目，目的在于选拔各类特殊人才。
以陈知昱的出身和以工赈灾的功劳赐个进士出身倒是正常操作，到时候若能通过制科前途将不可限量。要知道这个年间读书人都认为制科考试地位比进士科考试地位高。而且按照庞籍的说法，应该就是由他来推荐开科，这是可行的。
若是正常情况下需要有人推荐向两制呈送平时所作策、论五十篇。经过两制筛选才能参加制科，但是如果陈知昱有进士出身，又加上庞籍推荐则省下不少功夫，这也是一种奖赏。
“陛下风华正茂，怎来糊涂一说，臣才是老了呢。”庞籍见仁宗说自己糊涂就接过话来。
“醇之可不老，我大宋可离不开你！”
“谢陛下谬赞，臣当为大宋死而后已。”
“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醇之乃是长寿之人。”仁宗是真的很尊重庞籍，当即不好气的说。紧接着又道：“不过那小子与你却是有缘！”
“哦？陛下，此话怎讲？”
“爱卿不是马上上任永兴军路吗？那小子的家业都在长安，以后你就是他的地方父母了，这不就是有缘吗？”仁宗还是和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有趣，臣现在倒是有些期待此次上任了。”庞籍这一点是真没想到。
“如此便赐陈知昱进士出身，暂不赐官职。得进士出身后由醇之举荐，朕期待他的成绩。”说白了是期待两张药方的成效。
“陛下英明。”
随着庞籍离开皇城，王吉到政事堂传了仁宗的口谕，陈知昱的事也定了下来。
万鲜美食街上陈知昱和李应贤正行走在其中。
“君泽，怎样？这可是咱们投资最大的一条美食街了。”李应贤豪气的指着高于其他街道的万鲜美食街对着陈知昱说到。
“不错，两边的街口应该能高出半丈，中间能高出有一丈半吧？”陈知昱点着头称赞。
“是啊，为了弄你说的高地基和地下排水，某可是花了不少钱疏通，人力物力更是不用说。某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图啥。”建汴梁万鲜楼和美食街的时候陈知昱千交代万要求就是地基一定要高，还弄了许多的设计图出来，搞得李应贤不明所以。不过李应贤和陈知昱合作了这么久也知道他的性格，最后只好照办了。
“汴梁城整体处于低处，若遇洪涝灾害，可不好收拾。”陈知昱也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要知道后世的开封城可是多次垫高，可以说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开封城市建在几个开封城的上面了，这一点陈知昱肯定考虑的比较多。而且他也不可能和别人说嘉佑元年的汴梁会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洪涝。
“君泽远见，为兄愚昧了。”李应贤倒是没想到这一出。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御街上。
“咦，那是异邦人？阿拉伯人？”陈知昱惊奇的看向一帮类似后世阿拉伯打扮的人说到。
“什么阿拉伯？哦，那是大食国的商队。现在若说最赚钱的就是他们了，他们是从海上来到这边的，除了每次也都会带来朝贡，还会带来各种商品，所以这帮大食商人在京城至广州一带倒也是赚的很滋润。”李应贤毕竟在外面行走多了，知道的也多。
“对，大食人。他们做什么商品？”大食就是后世的阿拉伯人，没错，这个时期海上贸易也是由他们领先，手里有着最领先的海航图纸以及造船术，李应贤一说陈知昱就想起来前世学过看过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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