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圣地
他的爷爷在信中提到一个人名，是一个东方女性的名字，附着一张加州的地图，上面用记号笔划掉了几乎绝大部分的地名…
原来他爷爷与未婚妻在来这片土地之后，因故失散…
最初信中是想请他的父亲寻访故人，假如他不愿或无法做到，那就再让他的儿子，也就是关山去尝试。
“这将会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关山倚在床头，既能替父亲做点什么，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还能替他父亲的父亲完成夙愿…
可这活儿不可能轻松。
从前，类似这样的任务他干过几次，但基本在登机出发前，就已经对几个可能的目标了若指掌…
而这回意味他得完全依靠自己，但结果不会给人压力，老爷子甚至已经考虑到种种可能…
想到这里，他的心再一次变得炽热起来，没错，他一直需要新目标或是任务来让自己身心保持平衡，“那就行动吧，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明天呢！”
关山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地图上还未被标记的一个地方。
一进入卡梅尔小镇，关山就深深喜欢上了这里。
他突然有了一种要在这里住下去的冲动。
这座小镇力图保持自己的节奏与风格，这里人排斥过度现代化。
整个小镇上没有广告牌、也没有霓虹灯、更没有旧金山以及其它城市随处可见的连锁快餐店，所有建筑连门牌号都没有，而是直接挂着各种风格各异的牌子，比如大李的家、老王的私宅…
卡梅尔力争保持小镇最原本的味道。
店铺的每一扇橱窗都被精心布置，街道上各处的花草都经过用心修剪。古典的建筑和秀丽的景色相互映衬，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了伊甸园。
“你们这里？”他坐在一家酒吧里，指着贴在墙上的禁止令，“在卡梅尔携带武器是违法的吗？”
“在卡梅尔，严禁武器进入的地方只有酒吧。”酒保微笑着回答，“但在大街上可以携带武器，但必须显眼，要在其他人能一眼看到的位置。”
“难怪，我刚才吓了一跳。”
“很正常，许多人总是自做聪明，我就见过好几个人暗中携带武器。”
“这听起来有些吓人。”关山补充道。
“这都算不上什么，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在他们的车里备有一支枪。”
关山呆呆地盯着他，就像之前在纳帕小公园河堤碰到那个拦路抢劫的家伙时一样。
“看来我也应该考虑一些预防措施。”
“奥司卡是专门枪械商店。”店员向他推荐道，“就在两条街以外，那里一定会让你得到安全的保证。”
这句话叫关山吃了一惊。
“是吗？”他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很多人都说，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
“我认为他是对的。”关山一走进奥司卡的玻璃门，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里面的空气弥漫着机械润滑油的特有芳香，木质货架上摆满了各式长的、短的武器。
目光落在挂锁的玻璃柜台，里面是手枪。“我想要一只格洛克17型。”
“抱歉，缺货。”
满脸络腮胡的店员回答道，他穿着纽巴伦运动鞋、牛仔裤和大红格子工作服，他年龄在三十五六岁，体格健壮，脸晒得黑红黑红的。
店员随后打开玻璃柜台的锁，掀开上盖，取出一把跟关山的巴掌差不多大的手枪。
店员取下弹盒，拉开滑盖，露出空枪膛，然后才把枪递给关山。
“试试这个。”
关山将把空弹盒装回，对着墙上的一张贴画假装瞄准。
“不错。”关山说道。
“标价是1000美元，我可以给你打9折。”
关山将信用卡轻轻放到柜台上。
“对不起，”络腮胡看着他，“你身后的墙角上老大哥们正监视着。你得先填这张申请表格，经过背调之后你才能拿到枪。另外申请文件的费用是10美元，这也是政府才颁布的法律。”
关山看着表格，觉得内容有些滑稽。
除了必须的个人信息以外，其中有询问他是不是非法移民、或者有过犯罪记录的问题。
设计这种表格的人真的相信会有人在这些问题的下面勾选“是”吗？
他很怀疑。
“我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枪？”
“法律规定是7天。这儿还有一份武器携带者权利的复印件。”
走出奥司卡商店，他还有要时间仔细考虑，自己的下一步以及关于未来的计划。
在酒店酒吧，他仔细回顾了一下这个忙碌的上午和他已经安排好的各项事宜，去镇上的银行重新开了一个账户，把钱从弗吉尼亚他存的那家机构转到这儿来。
也与他委托基金公司在加州的分公司取得了联系，咨询相关手续和流程。
也打电话给他在亚历山大那间公寓的房东，和他商量解除租约的事宜，最后他提出支付二个季度的租金当罚款，作为交换，房东会把他公寓里的衣物打包寄来。
另外，他也去了小镇上的警察局，但没有得到任何有关那个名字的丁点信息。
完成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感到疲惫不堪，但身处卡梅尔的现实感也越来越强烈了。他做成的事情越多，在这儿住下来的决心就越坚定。
他还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做。
首先要退掉租赁的汽车，重新购置一辆交通工具，另外，就是他需要找个住的地方，最后就是必须想办法给自己找份工作来干。
在酒店的网吧里，他正观看一篇视频报道，说的是目前许多步入中年的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纷纷主动选择放弃使他们压力倍增的工作（事实是，他们的公司正考虑给他们降薪或解除他们双方的合同）。
于是他们就会移居加州地带，在那儿创办自己的公司，靠自己的才干谋生存。
这些人发现，为自己工作、任何冒险都是激动人心，富有成就感！
画面最后一只雄鹰在天空翱翔…
其实，此刻关山就感到很孤独。
他对自己说，接下来我最好重新找个地方，我不想再住酒店。
那么是租房子？还是买个小屋？
到底该怎么决定呢？
哪一种方式对自己更为有利呢，就在他举棋不定时，他注意到一块中介公司的招牌。
此时他正开车缓缓驶过一条绿荫浓郁的街道，这招牌就靠在街旁一幢波西米亚几格建筑的玻璃门上。
刹时，他知道自己有了答案，而且这答案远不止解决了安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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