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宋闻归认为，现在的事态很严峻。
经过朱绍这些天来的分析，和他的自我剖析，宋闻归已经基本能确定他对方好有好感——只不过这种感情究竟是一时上头还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还有待考量。
回家之后，宋闻归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开始认认真真的翻看方好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是全开放状态，零零散散的发了很多。宋闻归看了一会儿，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方好是个很爱生活的女生，不论是从朋友圈配文、还是发出的图片和色调，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还有第二个结论。
她好像、确实、没有男朋友。朋友圈里出现最多频率的疑似男性生物，就是一只名叫“方笑笑”的橘猫。
宋闻归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直挺挺的往地上一躺，傻呵呵的笑起来。
知道下午要见面，宋闻归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
他特意挑了一件新买的polo衫，又仔仔细细的站在玄关打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出了门。
乔韵不明所以：“你要去选美啊？”
知情人朱绍了然的看了看他，一转眼珠，砸吧砸吧嘴，“欸呀呀，宋闻归你今个够帅的啊。”
第六节课刚下课，宋闻归就从桌斗里掏出自己的演讲稿，折吧折吧往兜里一塞，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乔韵旁观了一天他的迷惑行为，见此扭曲的转过头来，冲宋闻归离开的方向一抬下巴，“他犯什么病了？”
朱绍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去，摇头晃脑道：“情窦初开啊情窦初开，春风满面啊春风满面。”
乔韵听完更晕了：“什么情窦初开春风满面，朱绍你说啥谜语啊。”
徐瑞拿着杯子站起来，“韵韵，要去接水吗？”
乔韵也抓着杯子跟上她，“去去去！走走走！我刚买了一盒新茶包，咱俩试试去啊。”
徐瑞的声音听起来飘渺又幽远：“嗯，好。”
因为又在卫生间捣鼓了一下头发，宋闻归到达科技楼的自习室时，比方好略略晚一些。
他站在门口敲门的时候，主任和方好正站在教室中间和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说话。
见他来了，主任介绍道：“来，宋闻归，这位就是李老师，在临祈市很有名的。你俩跟着老师好好练一段时间，以后也会受益匪浅呢。”
宋闻归在某次跟着老爸一起去的临祈企业家聚会时看见过她，她身边跟着的似乎就是那个在临祈鼎鼎有名、常年霸占第一名宝座的林珂。
“老师好。”他礼貌道。
李曼的目光慢慢的划过宋闻归的脸，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她点了点头，“你俩先坐。”话音未落，她又强调：“坐一起啊，让我看看你俩。”
在方好身边坐下后，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梅子香气从旁边的空气中飘来，宋闻归顿时感觉整个人瞬间热了，可自习室里明明开了空调。
“嗯……”李曼坐在讲台上的椅子里，将两个小孩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边忍不住带了一丝笑，“从远处看也很好，五官端正，气质相配，不错不错。”
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宋闻归感觉自己快蒸发了。就像动漫里的人物，涨红着脸，从两只耳朵和天灵盖往外冒热气。
端详过后，李曼终于想起这个姓宋的孩子为什么总给她一种熟悉感了——他们去年还见过，在临祈企业家们的聚会上，和宋钟齐一起来的那个宋家的小少爷。
本来以为年龄相仿有共同话题，可她的宝贝闺女还来不及等她给她介绍，只露了面，就急匆匆的跑去看流星了。
唉，想到自己那闺女，李曼忍不住叹了口气。
闺女哪哪都好，就是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她上学去没有。搞得她自己和丈夫都变成“闺宝妈”“闺宝爸”了，每天可怜兮兮的坐在家里等着闺女回家。
“既然你们认识，今天第一天咱们也不讲课，不如聊会儿天？”李曼把下巴搭在手心，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想回班学习？都可以，我听你俩的。”
宋闻归看了一眼方好，“歇会吧，就当换换脑子了。”
方好抿着唇轻轻点头。
其实聊天也没什么可聊的，但宋闻归想多和方好待会……尤其是坐在她旁边多待会……
过了一会儿，宋闻归发现方好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心里想她没准是不太习惯和第一天认识的人说话。宋闻归心里懊恼，一边分心和台上的李曼说话，一边在脑子里努力的想补救方法。
“你俩的稿子都写完了吧？”李曼问道，“也读熟了哦？”
提到稿子，宋闻归突然灵光一闪。他手下使劲，把自己胳膊底下压着的几张a4纸推到方好手边，“方好，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别字。”
“啊，”方好愣了一下，拿过稿子，“哦。”
见她把稿子拿去开始认认真真的研究起来，宋闻归心里直发软，小幅度的扬了扬唇角。
结果一抬眼，李曼正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结果见宋闻归抬头了，她还朝方好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睛里的调侃意味很明显。
宋闻归：“……”
眼见着快放学了，李曼也就挥挥手让他俩走了。三人散了后，宋闻归和方好并肩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宋闻归走外，方好走里。
路过那扇他来时的门时，宋闻归紧张了一下，有意用自己的身子挡了一下消防通道的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出门右转，走了那条更远的路。
他在心里算了算，能多走七八分钟呢。
这一路上宋闻归都一直忙着在心里练习一句话，只有在路过楼门口的那两张写着他俩名字的红榜时才顿了一下，偷瞄一眼。
如果能一直不换就好了……
上了楼梯，两个人的脚步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眼见着就快要到了分别的楼层，宋闻归终于鼓起勇气，把那句自己练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明天我去你们班等你吧，”他说，“一起去的话，就不用再在那边等着另一个人了。”
宋闻归听到耳边有细细的回声在回荡，“你看这样可以吗？”
方好转过身，五官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显得有些模糊，但眼睛却仍然熠熠发亮。
她停顿片刻，慢慢地说：“好。”
宋闻归靠在了扶手上，感觉说这一句话就消耗了他的大部分心力，声音也有点飘：“嗯，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那双漂亮的眼睛聚焦到了他的脸上，“明天见。”
转上楼后，宋闻归缓慢的抬起左手，在空中攥成了拳，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给自己加油打气：“加油！宋闻归！”
从第二天一直到6月7号，宋闻归一直都在下课后飞速跑去对面教学楼，凹出一个大方自然不做作的帅造型靠在文一教室外的墙上等方好出来。
终于，到了6月8号动员大会的这一天。
因为马上快高考了，学校必须要进行封校处理，所以附中高二的全体同学被大轿车拉到临祈附中的初中部，观看了这一场动员大会。
两人在会议刚开始没多久就被要求去换衣服，到后台做准备。因为这个，也许会错过晏林煜的演讲。
拿着衣服起身时，宋闻归注意到方好的动作似乎犹豫了一下，同时，她抬起头往后面观众席看了一眼。
宋闻归愣了愣。
这是要找谁？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方好就已经直起了身子，像做好了什么思想准备似的一扬脑袋，“走吧。”
从礼堂侧门出来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宋闻归把手里提着的重重的裙子递给方好，在看到她进门后才拐进了旁边的男厕所。
他里面就穿的是西服衬衫，所以换起来很轻松。
十五分钟后，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把自己的头发摆弄好，就走出了厕所门，无聊的靠在窗台边往外眺望。
知道女孩子的大礼服不好穿，宋闻归也不太着急，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屋檐上一只不停跳动的麻雀看。
就在他看的专注时，身后的门发出一声轻响。宋闻归转过头去，看到了方好脸通红的挤在拉开的门缝里，小声叫他。
在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宋闻归顿时就明白了，他先安抚了一下方好的情绪，又给她想法子：“我帮你把你那个朋友叫过来？”
方好嗫嚅着：“还有多长时间。”
宋闻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二十分钟——你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电话！”
方好的脸上滑过一丝尴尬，“我、我不记得。”
宋闻归没法子，也慌了：“那、那——”
方好使劲吸了口气，眼睛里像是发了狠，“实在没办法了！你、你能帮我拉一下吗？”
宋闻归张大嘴：“啊？！！”
解决完裙子的问题后，两人又匆忙的往回折返。
宋闻归还处在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感觉热得快爆炸了。
旁边不断传来悉悉索索裙子扫在地上的声音，宋闻归下意识的伸出手帮方好提着裙摆，却连头都不敢往旁边侧一下。
说一句很没有“职业素养”的话，宋闻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整且没有丝毫错误的完成自己的part的，只是凭借着脑子的肌肉记忆，哗啦啦的说了下去。直到方好开始发言了他才终于回过了神，开始紧张的用余光瞥着台下的人作何反应。
高二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结束之后，宋闻归在后台碰到了靠在柜子上低头看手机的晏林煜。
因为有帘子的遮挡，后台显得黑漆漆的，唯二的光源就是来源于舞台光，还有晏林煜的手机屏幕。
终于见到了两年的偶像，宋闻归缓慢往前挪动的时候还在心里忍不住敬仰。
大神不愧是大神！演讲完之后都不带回班继续学习的！！
他蹭到了晏林煜旁边，紧张兮兮的开口说话时还不忘观察从小台阶上离去换衣服的方好的视线。
——毕竟大神长得比他帅了那么一点……好吧，不是一星半点，是很多点。如果是搁在平时宋闻归丝毫不会担心，但和晏林煜一比，他就觉得自己啥也不是了。
不过，方好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闻归心里得意了那么一小下。
就亿点点！
“学、学长你好，”他看着晏林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像个狂热迷弟，“能不能给我写个签名，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和前进的方向！”
晏林煜愣了一下，显然是对他的发言显得有些意外。
他放下手机，在黑暗中看了一眼宋闻归，接过他手里的演讲稿，声音淡淡：“写什么？”
宋闻归心想不愧是晏神，原来对签名之类的已经驾轻就熟到这种地步了吗！
“就写你的名字就可以。”
晏林煜“嗯”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揣到口袋里，用笔唰唰唰在演讲稿的背面写上了他的名字。随后又抬头看他一眼，抬了抬眉毛。
宋闻归赶紧摇头，“没别的了！就这么多！”
晏林煜点点头，把纸递给他，“演讲讲的不错，好好学习。”
宋闻归精神一振：“好的学长！祝你高考加油！”
回到班上之后又是受到了怎样一番追捧和羡艳自然是不必再提，晚上回到家之后，宋闻归看到附中公众号发了关于今天动员大会的贴文。
他心念一动，点了进去。
入目第一张就是两人站在台上谢幕的场景，宋闻归看着看着，脸上就又开始发热。他郑重的将这张照片保存在了手机里，鬼使神差的，又给方好发了过去。
刚发出去没多久，那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宋闻归睁大了眼睛，有些紧张的等着方好的回复。
【方好：李老师最近有事，咱俩还还不了衣服，等她有空了，我再联系你】
宋闻归握着手机默了一会儿：【嗯，好，知道了】
6月的10、11、12三天是临祈市高考的时间，宋爸爸和宋妈妈在10号特意请了假，想送宋绾清去考试。
她却没让，站在门口冲他们笑，“我没事的，让我一个人去吧。”
见状，夫妻俩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头。
高考的这三天，全市高中生放假，考点周边不许鸣笛，市政部门也已经准备就绪，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了高三的考生们让路。
三天后，短暂的假期结束，高三的学生们顺利毕业，宋闻归他们也从高二，变成了“准高三”，即将迎接未来一年的腥风血雨。
返校后的第五节课就是体育，宋闻归他们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整节课篮球，下课后才急匆匆的往教室跑。
运动量太多实在很热，宋闻归出了很多汗。他捏着球衣，使劲给自己扇风。
杨尧安就没他这么讲究了，他抬起胳膊胡乱一擦就继续往外走。
“诶？前面那个是方好吗？”走在前面挽着徐瑞的乔韵忽然停住脚步，问道。
宋闻归瞬间抬起头，朱绍也瞬间望向他。
方好转过身来。
宋闻归看着她。
在方好面前，宋闻归总是觉得无措。他觉得手里空落落的，下意识地转了一下篮球。
结果没拿稳，篮球“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将地面的灰尘砸了起来。
这时，乔韵也看清了方好的脸，她歪头一笑，“还真是诶！你们也是这节体育吗？”
宋闻归往前走了一步，接话：“原来咱们两个班是一节体育课啊。”
他顿了顿，补充道：“好巧。”
方好轻轻的颔首，没说什么，就走了。
朱绍附耳问道：“你俩吵架了？”
热乎乎的气流吹在耳边，吹的宋闻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捂着胳膊往远处跳了几步，“没有啊。”
“那她怎么突然这么冷淡？”朱绍又问。
宋闻归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还能是这副表情吗？”
朱绍一琢磨：“好像也是哈。”
高考出分前夕，宋爸爸给宋闻归和宋绾清一人买了一张电影票，美其名曰“增进姐弟感情”。俩人自然是都不想去，但抗议无效。
宋闻归：“……”
宋绾清：“……”
最后两个人还是屈服了。
坐在常年供应冷风的影厅里，为了臭美而穿着小裙子来的宋绾清终于抵抗不住寒冷。她拽了一下宋闻归的外套袖子，恶狠狠道：“你凭什么不冷！”
宋闻归一愣，“因为我穿了外套啊。”
宋绾清：“你凭什么穿外套！”
宋闻归耸耸肩，“我又不傻。”
宋绾清眯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竟然开始上手拽他的衣服！
宋闻归简直要被自己的强盗姐姐惊呆了，只好可怜兮兮的捏住自己的衣服，“你干嘛！”
宋绾清一使劲，直接把衣服扒了下来，“给我当被子盖！滚开！”
后半场电影，宋闻归只好瑟瑟发抖的捂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艰难的撑到了最后。
7月14日，高考查分日。
三个比考生还紧张的考生家属早早的就起了床守在电脑前，等到丝毫不着急的考生睡醒。
十一点多，宋绾清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了走动的声音。
三个人同时精神一振：来了！
宋绾清洗漱完，悠然的坐到了电脑桌前，好像不是自己查分似的轻飘飘一按鼠标。
网页卡了一下，成绩跳了出来。
姓名：宋绾清
语文：101
数学：115
英语：102
理科综合：150
总分：468
宋妈妈哆哆嗦嗦的：“这、这是个什么分？”
宋绾清淡定道：“比我一模高了三十分。”
宋爸爸简直快哭了：“有进步就好、有进步就好。”
宋妈妈想起了正经事：“对了闺女！这两天你就别出门玩了啊，咱们先把志愿考虑好，你再出去玩，知道了不？乖乖的在家啊，爸爸妈妈一块陪着你。”
宋闻归默默举手：“那我不用吧。”
宋妈妈大手一挥，“你不用！最后一个高三之前的暑假，就好好玩吧！”
当天晚上，宋绾清给他发微信：【电影票不能退，我和方飞跃应该是都去不了了。你、方好，再问问韵韵和朱绍去不去】
宋闻归回：【哦，知道了】
后天下午，宋闻归准时从家里出发。
一个人。
因为他根本就没问乔韵和朱绍去不去——这主意还是朱绍给他出的。
下午一点二十，宋闻归就到了方好家的小区门口等着。
手机不断叮咚叮咚的响，宋闻归不堪其扰的拿出手机，上面都是朱绍的消息。
【绍：告诉你】
【绍：最有氛围的就是电影院，更何况还是只有两个人】
【绍：如果你突然觉得，啊，这个气氛到了，可以表白了，那就表个白！】
【绍：人家接不接受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表白了，这就够了！】
【绍：加油兄弟，我拖住乔韵，你赶紧上】
宋闻归收起手机，看到了正在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的方好。
她今天穿了一件灯芯绒的碎花长裙，还有那件熟悉的鹅黄色开衫，披肩发，耳朵上的小雏菊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原来她有耳洞的吗……？宋闻归有点迷糊的想着，听到了她的一句喃喃。
“来的这么早啊。”
宋闻归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幸好我来得早，不然这么热的天，得让你等着了。”
方好停顿片刻，换了个话题：“今天……就我们两个吗？”
来了！
宋闻归心里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在方好面前撒谎：“本来想叫乔韵和朱绍一起来的，但他俩临时有事，所以只好……我自己来了。”
方好点点头，“哦……”
电影是《千与千寻》，宋闻归没看过全片，但他觉得方飞跃请宋绾清来看这部片子一定是个错误的决定。
肩并肩落座，宋闻归从来没有和方好单独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觉得好开心好开心，他浑身都热烘烘的，感觉滚滚的冒着热气。
前半部分宋闻归都很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和动作，但当电影出现转场，电影院里陷入黑暗的时候，他的理智彻底崩盘了。
他僵硬的伸出手，将手覆盖在了方好搭在扶手上的手背上。
方好惊愕的抬起头，眼睛里有着疑惑和迷茫不解。
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别怂。
宋闻归一开口，就连声音都哑了。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方好，我喜欢你。”
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宋闻归感觉自己快掉眼泪了。
丢死人了，他在心里懊恼的想，在喜欢的女孩前边哭，还是因为表白哭，多丢人啊宋闻归。
方好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望着他。
宋闻归感觉自己快疯了。
他再次开口，尽管这次的声音已经抖到不像样子：“我……”
他只是喜欢了一个姑娘，他想和她在一起，他希望她也喜欢他。
如果上天对我不薄，就请让我喜欢的女孩子，接受我的告白。
在看到方好还在兀自发愣的样子，宋闻归又垂下眼睛，感觉心都快碎了，“如果你不……”他甚至不敢说出那句话，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我——”
“宋闻归，”方好轻轻地说，尾音里也有颤抖，“你看着我。”
荧屏再次亮起了白光，宋闻归看到了方好通红的眼眶，和眼睛里细细碎碎的泪光。
在这一刻，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两个人的声音撞在了一起，宋闻归难以置信的看向方好。
“我喜欢你。”方好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后来的这部电影结局如何宋闻归并不知道，他只是紧紧的牵着方好的手，强装镇定的看着屏幕，手心里却出了一茬一茬的汗。
那晚，把方好送回家后，宋闻归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他靠在窗户上，看着路旁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只觉得这也好、那也好。
手机叮咚一响，宋闻归掏出手机，躺在锁屏上的赫然是朱绍的信息。
【绍：如何？】
看着这条信息，宋闻归的鼻子又是一酸，泪意再次翻涌而出。
他近乎虔诚的，打下了回信：【她答应我了】
【s：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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