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文学网 > 《长河王姬传 > 第140章 四十四隼袭

第140章 四十四隼袭


事情是始料未及的,可也是积怒成怨的。

        刘翕并没有筋骨伤,那一摔只将膝盖破了些许肉皮,在特效药膏下,很快就无事了。可内心那份对张啓之的担忧开始躁动,但珣王那让她倒足胃口的脸总盯着她,也是无可奈何,倒在床榻上背对着一众人生着闷气。

        珣王的忍耐是有限的,虽然对方是刘翕,他没有表现得过分,可妒意已经止不住地翻涌。

        最后刘翕实在熬不住,大胆说道:“王爷,臣女有些口渴,您能取些水来吗?”

        珣王终于露出笑颜答应:“好好好,你渴了是吧,来人。”

        刘翕忙止住他道:“王爷,臣女听闻鹰谷的山泉最好,您能不能为臣女亲自取来。”

        王府人几乎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刘翕;就算是侯府千金,可也太没尊卑了吧,竟然恃宠而骄让亲王去取什么泉水,如此轻浮看来果然是个狐媚惑主的人。

        可珣王被刘翕的柔情冲昏了头,什么张啓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带着人就风风火火的去取山泉。支走了珣王,刘翕见机不可失,立即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威仪,叫还在帐里伺候的人全部退下。众人面面相觑,可碍于她将来的身份,只得退出帐外。

        现在她,就真像张姮说得耐不住寂寞,不,或许说是急不可待了。见外面没什么人,趁着档口就溜出去看张啓之。可她并不知道宣王寝帐的位置,正焦急时,杜若一脸关切地出现:“这不是刘大小姐吗?”

        刘翕不认识杜若,准确说自从张啓之映入眼帘,心里就再没有旁人,见对方一脸谄笑,只当是哪个想要巴结的下人,不耐烦甩出一句:“你是谁?”

        杜若低眉顺眼道:“小姐身份尊贵,自然不认得小人,小人是宣王殿下身边的小厮。”

        刘翕听他说是宣王的侍从,立即惊喜道:“真的吗?那你来找我,可是宣王殿下想要见我?他现在哪儿,你快带我,啊不,你家王爷怎么样了?上午见他受伤还跌下马,真是叫人担忧啊。”

        刘翕原本想叫杜若引路,可一想自己的身份,忙佯装矜持改口。

        但她那龌龊的心思早让杜若看透,故作为难道:“王爷啊,唉,王爷被珣王打下了马,虽然外人看着无恙,可背脊当真是惨。只怕惹人看见,又恐小姐为难,所以在营外隐蔽地正敷药”

        刘翕听杜若说得凶险,又想着张啓之对自己的心意,满脑子都是他,哪还顾得上什么珣王,当即要求杜若快带她去见。对方见她上钩,于是低声对刘翕道:“那小姐悄悄跟小人来,可千万不能叫人看见。”

        刘翕和刘挽一样,碰到思慕的情郎对外事就全然不顾,完全放下心的跟着往林子里去,杜若耻笑对方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张姮还是有些脑子。

        一路走来,刘翕除了迫切询问到了没有外,竟一点不怀疑陌生人对她的企图,杜若都有点不忍心一刀结果了她;这蠢女人应该被玩够了在送到地府去。见时机差不多,便对刘翕道:“小姐在此稍安,小人这就去知会王爷。”

        刘翕只顾整理仪容,催他快去。杜若阴险一笑地躲进深处,然后悄悄拎出一个牢笼,那里圈着一只灰背雄隼,是她背着张啓之命人训练的猛禽。因去年春蒐,她在府里想到了一个良策;一个借飞禽猛兽杀人于无形的绝妙之策,今日就用刘翕来试试效果。

        山风渐起,四周树叶随即拍打阵阵阴声,刘翕此时激灵些许清醒,本能想逃,可深信杜若是话,还是硬呆在原地。忽然一道嘶哑而猛烈的飞禽声袭来,惊得刘翕险些瘫倒;她再傻也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朝着来了!

        果然一只凶狠无比的怪鸟,尖爪锋利,一双通红的眼睛,伴着疾风紧逼她而来。

        “呀——!”

        刘翕是养在深闺的人,哪认得这种凶悍的禽类,更不可能躲过本就迅猛,又经训练的袭击,一下就被划破肩膀。

        杜若看到,不甘地捶了一下树;真是该死!为什么没啄瞎她的眼睛,或者毁了她的容?!不忿的掏出枚小哨,指挥“爱将”再度袭击那自以为是的蠢材。

        那隼也听命反扑回来,刘翕吓得欲逃,可脚这次扭得结结实实,重重摔倒在地上,被石子枯枝在俏脸上划出道道血痕。这自然引得刘翕嚎啕大哭,隼也再接再厉,接连将她那白藕手臂,头发挠得凌乱不堪,滚在地上备受折磨。

        杜若哨声又起,那隼又疾冲向天空,张打翅膀,准备向已经狼狈的刘翕俯冲,给在致命一击。

        “王爷!王爷救我!王爷快救我啊!!”刘翕连哭带叫,也不知道她口里的王爷指的是宣王还是珣王。但远处的的确确传来珣王的呼声,杜若一惊,不想他这么快就回会,于是赶忙从小道逃走。

        珣王“奉命”去取水,回来时忽听心上人撕心裂肺的求救,忙带人查看,竟见刘翕被一只不知从哪来的隼袭击,忙上前轰赶。哪知那畜生锲而不舍,见一击不中又要猛攻,最后侍卫拔剑将其砍死,才算解了危急。

        珣王忍着刘翕的邋遢和臭味安抚,见还惊魂未定的,就忽略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事,忙命人将她带回去。可侍卫都是男子,何况刘翕又是珣王属意之人,哪个也不敢冒犯,最后回营将跟来的一顶小轿抬来,这才将人送回安顿。

        珣王回到驻地,就让手下找李珌来见;他的女人在金陵府的护卫下受惊!当然不会放过个降罪的机会,准备连带上午马球一事,一并发难。气势汹汹的叫很多人好奇看来。

        可李珌没来,来得只是廖祈,珣王当即怒喝:“金陵王呢?!本王叫他来他竟敢忤逆不遵?你们金陵府好大的胆子!”

        廖祈忙回道:“珣王息怒,王爷出去了,属下已派人去寻,殿下有什么吩咐属下也可代劳。”

        珣王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个营地副官也配来跟本王说话?!滚!让你们王爷来!他身为郡王居然连个女子的安危都护卫不周!他是干什么吃的?!你们金陵军是干什么吃的?!”

        廖祈窝着火,但还是卑躬回道:“珣王稍安,我们王爷此先已在营地布防,不会有差池,公卿贵族皆在,实在不知殿下口里的女子指的是谁?”

        珣王见他敢顶嘴,竟不顾体面一鞭子打到廖祈身上,对方没防备被挨了正着,但碍于身份只能忍着痛处。这下围观的人开始嚷嚷,首先就是西川侯的次公子,他是个直脾气,见珣王如此蛮横,直接呛道:“珣王你未免欺人太甚了,都不问清楚,怎么能随便打人!”

        众人跟着附和。结果这便点燃了珣王的愤恨,对着他蛮不讲理:“住嘴!区区一介子侯竟敢冒犯本王!这地方是金陵王挑的,本王的人受了伤他就该负责!”

        哪知次公子勾起嘴角,讽刺他:“珣王的人?这儿谁是你的人?难道你说的是那位东武侯的刘大千金?呵,还没三媒六聘,皇上也没开口呢,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怎么就是你的人了?真是笑话。”

        珣王脸色涨红,直指次公子大声驳斥:“你胆敢口出污蔑翕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叫嚣?!来人将这厮拿下!”

        珣王府侍卫作势就要上前,西川侯府的侍卫当然不愿自家公子被欺,哪怕你是王爷也不让步,何况事情本身就是对方无理在先。

        蓟侯的长公子因赛上差点被珣王撞伤,自然心里也记恨他,帮衬道:“王爷好大的架子,你不问青红皂,眼里只有美色,更波及无辜者,如此行事,真是让皇室丢脸,让皇上蒙羞!妄我之前还听说花都三美如何如何,今日当真百闻不如一见啊,这刘翕没受册封就花枝招展的跟着来赴约,这还不算,一个姑娘家竟不顾廉耻住进王爷的帐子,看来这刘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次公子见有人应和,有恃无恐的又开始嚷嚷:“大公子说得对!她那妹妹原本比她伤风败俗,去年春蒐就有人看见她往男人帐里钻,如今姐姐也如出一辙,这刘家真不知怎么教育女儿的,皇上能忍到现在已经很给刘家颜面了。”

        西川侯和蓟侯,跟东武侯爵位相当,他们此言一出,众家公子往日对刘家的风评自然也不在藏着掖着,将刘翕和刘挽以前在曲符,现在在长阳的种种不堪事都抖露出来。

        而珣王只顾着找李珌算账,情急之下也没将那隼的尸体带回,没有物证空口一句,再加上往日的不检点,纵是占着理,众人也认定是他是蛮横,胡搅蛮缠。

        可他们低估了珣王的自知之明,他自幼被张思戚看重,自恃身份从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哪个对他不是卑躬屈膝软声细语?狂妄的秉性被顶撞,也不管是否犯了众怒,当即叫侍卫将他二人拿下。可西川侯和蓟侯两府的侍卫也是忠心护主,果断上来阻拦,一来二去,三方人就打了起来。

        纷乱中,珣王见两人只往后躲,径直冲了过去,仗着会些武,一拳将次公子打在地上不能起身。这下算彻底闹翻,有人不嫌事大,直接叫自己府里的侍卫也加入战局。金陵军见状上前劝阻,但各方都不相让,让他们也受到波及,都是血气方刚的,自然也大打出手,乱得连廖祈也拦不住了。

        “全给我住手!!”李珌的身影冲入战局,强行将那些扭打在一起的人分开。金陵军见他,再不敢擅自行动,而其他府的侍卫又很快被李珌拆开跟着被人按住,最后只剩下珣王揪着蓟侯长公子不放,被众人围拢。

        “珣王,有话好说,你先放开长公子。”李珌果断劝道,而张姮一直跟着他,见混战平息才敢上前,见蓟侯长公子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也紧着道:“王叔你快将长公子放了!他可是皇祖父的姑姐孙儿,你若伤了他可怎么和皇祖父交代啊。”

        “你少插嘴!”珣王已被恨意冲昏了头,反骂道:“金陵王,你来的正好,刘大小姐在你看护的营地出了事,你玩忽职守,今日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休怪本王不顾宗亲之情!”

        李珌听他吼觉得奇怪,刘大小姐跟着珣王,她受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问道:“珣王息怒,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大小姐不一直跟着珣王爷吗?”

        这时被抓的蓟侯长公子笑道:“天晓得那女人怎么受的伤,看珣王是在营外将人抬回来的,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那女人是和谁去外面鬼混了。”

        珣王怒不可遏,直接又给他脸颊一拳命令:“住口——!本王是看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再敢胡言乱语试试?!”

        李珌忙道:“珣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收手,有话好说!”

        珣王见被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不叫对方服软,岂非颜面扫地?!怒道:“区区郡王,有什么资格命令本亲王!今日不给这蓟侯府一个教训,他们日后眼里更没有王法了!”

        长公子也年轻气盛,留着鼻血不服反驳道:“哼!珣王好大口气,之前也不知是谁穿得伤风败俗暗指皇室,若说目无王法,那两个狐媚子才是!可恨你贵为亲王,却不顾廉耻与她们搅和在一起,看看你的作所作为,你还知道什么是王法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家只是侯爵,也轮不到你这样侮辱人。”

        此时次公子捂着肚子帮腔:“我们没有王法,那我敢问你口中的王法是什么?!就因为我们说了实话吗?哼,皇家都讲忠言逆耳,你不听就罢了还动手无理,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如若日后让你执掌江山,那才是老天瞎了眼!”

        珣王被人指着鼻子骂,这是从未有过的,见此这时,张啓之被翟武和杜若扶着赶来,其他小姐也闻声而至,唯有刘翕依旧躲在珣王寝帐没脸见人,更恨得失去理智。随手将长公子一扔,指着众人喊道:“来人!将这二人,还有这宣王都给我拿下,包括他们府里的,都给本王抓起来就地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想他张崇就算是亲王,可也没斩杀本家亲戚的权利!

        张姮看着剑拔弩张,只得再劝:“王叔,这里肯定有误会啊。”

        珣王怒斥:“闭嘴!什么误会?!他们方才说得话如此大逆不道你没听到吗?!今日若不杀一儆百,日后他们眼里还有君上吗?!”

        张姮皱眉,他如此行事,难道就这么肯定皇位是他的了?什么杀一儆百,当自己现在就是皇帝不成,急道:“王叔!这儿的人都是皇祖父请来的客人,论血脉也是皇室的本家亲戚,您不能任性妄为,若有差池,你怎么和皇祖父那说啊?!”

        珣王已是怒发冲冠,被连连轻慢,如果今天他连尊严和一个柔弱女子的名声都保不住,那他就妄为亲王!原地大喊大叫侍卫拿人,可他们早被金陵军扣着动弹不得,随即抽出柄短刃,奔着张啓之就去。

        李珌见他抽出利器,立即和廖祈上去阻挡,珣王被人一手一个扣着,却死活不松,大家都吓得退开。次公子则怒道:“你,你竟然一点都不顾念血亲和名声行凶,简直是仗势欺压了!”

        “是啊,王爷,您怎么能为了美色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快放手吧!”

        “王爷你太过分了!居然被刘家迷惑如此不计后果,刘家的女人真是红颜祸水!”

        “刘大小姐定过好几门亲事,为她还闹出过人命,这事人尽皆知,如今更魅惑的亲王不讲道理,真是卖弄姿色,这样的女人真不知有什么好?!”

        “刘家女如果真是冤枉的,那珣王你拿出证据来,皇上自有公道,为什么单单针对我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王爷你如此不顾宗亲之情,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杀人灭口!”

        张姮见场面越来越乱,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三言两语,将珣王激得已然怒火冲天。但他们各个与皇族沾亲带故,哪个磕了碰了都不行。

        张啓之此时离开人群,挡在两位侯府公子前劝道:“珣王三思啊,您要顾念刘家的体面,可也得顾忌皇上和其他宗亲的体面啊,事情如果闹大了,皇上能饶得了你吗?而且珣王为了一介女流伤害宗亲贵胄,那不坐实了刘家女伤风败俗,狐媚惑主的罪名吗?”

        他说的有理有据,可珣王现最恨的就是他!自从他出现,刘翕就被他迷惑,眼下竟然还装得大义凌然对他说教,甚至是训斥,他焉能不恨?!持刃的手猛地用力挥砍,李珌的胸膛瞬间被划开一道血口,廖祈一惊,疏忽间便让珣王脱开身,直冲着就近的仇人而去。

        “安承!”张姮顾不得珣王,见李珌倒地就冲着他跑了过去。可千钧一发间,怡县公的公子不知怎地扑了出来,作势就要倒在珣王身上。

        “滚开——!”气急的珣王下意识大手一挥,却忘记了他正握着锋利无比的短刃,怡县公子姿势又正冲着刀刃,白皙的脖子瞬间被血溅当场。

        “啊啊啊——!!!”人群里的小姐们惊叫起来,公子们也被这突然一幕吓得面色惨白,张姮更是大喊:“王叔,你杀人了!”

        珣王脚下一绊倒,正好摔在张啓之面前,听张姮一声喊,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不敢相信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是自己造成的,可他的手,还有手里的刃,甚至身上都还沾着李珌和怡县公子的血,自己被自己震惊得连话都讲不出。

        众人惊魂未定,眼看又骚乱起,李珌顾不得伤口命令:“来人!!”

        此刻金陵军在一声令下,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出了命案,而且是众人亲眼目睹珣王杀了怡县公子,这可不是小事。李珌艰难道:“将所有侍卫扣押,一个都不准放了,至于公子小姐,烦你们先都在一处,我自会叫人送你们回城。”

        有人吓坏了,紧着说道:“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珣王杀了人要扣着我们。不,人不是我杀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爹!”

        他一嚷嚷,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他说得对,是珣王杀的人,为什么不准我们走动??”

        “金陵王没权利限制我们的自由,除非你是想包庇珣王。”

        人声鼎沸,各府侍卫都担着护卫的责任,不肯就范。李珌情绪牵动了伤口流出更多的血,也没法和他们争辩,此刻张姮喊道:“田玉央!田玉央!”

        人群里田玉央挤了进来,急忙诊视金陵王的伤,万幸那刃伤到的只是皮肉没波及内脏,但也建议立即上药包扎。可对方看着局势说什么也不肯,这时张啓之对大家道:“大家稍安勿躁,珣王杀了县公之子,这么大的事必须呈报陛下,而金陵王也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侍卫如今都受了伤,大家如果四处乱闯,难保不会惊惹到鹰谷的猛兽。他是一片好意,眼下他身负重伤大家更要配合才行,翟武!”

        “王爷。”翟武近前。张啓之对他吩咐:“你命府里所有侍卫,配合廖将军保护众位宗亲的安全,如有任何需要,宣王府的人可听凭调度。另外金陵王,请你立即叫人回长阳禀告圣上这里发生的事。”

        珣王刚刚还在不知所措,听到张啓之让人去通报张思戚,立时急道:“不准!张啓之你这阴险小人,竟然当着宗亲的面污蔑我这个亲王,你要害死我!你胆敢害我!本王没有杀人!是他,是他自己撞到我刀上来的,我没有要杀他,你们都冤枉我!”

        张姮厉声喝道:“王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珣王思绪混乱,原本他想说怡县公子突然冲了出来,他气在心头没时间想那么多,只下意识的挥手挡开,并非存心。可情急之下却成了狡辩的妄言,俨然一副持刃杀人而责人毁己刃的嘴脸。众子弟看着珣王的丑态,都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指责;亏他还贵为亲王,众目睽睽犯下的罪责竟不认,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珣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已是百口莫辩。

        翟武早就不见踪影,大家又被宣王劝住,但都围着珣王不许他离开,而怡县公子的尸首已被人抬到马车上。等李珌包扎完毕,大队人马押着珣王带着凶器迅速返回了长阳。

        乱哄哄下,谁也没顾得上收拾帐篷,也自然将刘翕忘在了那里。

        回程途中,张啓之悄声对杜若说了句:“做得好。”

        杜若回以微笑,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时想推的人是长河翁主,而那个怡县公子,不过是做了她的替罪羊。

        但事情这样或许更好,能让珣王提早滚出朝廷。

        那怡县公虽然爵位不高,但糟糕的是,他是张思戚生母帝太后乔氏的亲侄子,换言之,怡县公和皇帝是表兄弟,他为人双耳不听窗外事,什么都置身事外,直到四十三岁,一个年轻的姨娘才让他后继有人,对这独子可谓爱之绝其命。如今他被人当众抹了脖子,如果老县公的性子肯放过珣王,那才是没天理,另则他不会被此事打击得气绝身亡。

        杜若思及此,忙问道:“表哥,那怡县公年事已高,如果他骤然得到这五雷轰顶的消息,你说他会不会同去呢?”

        张啓之笑道:“所以,他必须好好活着,才能为其子讨回公道。”

        杜若道:“表哥放心,大公主府那边传话来说,林蝶早已启程,想必快到长阳了。有他在怡县公身边,定会让他安泰,至少在珣王得到应有下场之前。”

        张啓之阴险一笑。另一方,宣王府的侍卫听翟武吩咐,提前换好了其他府邸侍卫的衣服回到皇宫,将珣王杀害怡县公之子的事简单呈报没再多话。他们深知宣王此刻的处境,如果这时落井下石,那只会让张思戚顶住所有的压力保全自己的儿子。

        ——人祸已启,唯有静观其变,他们的宣王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初时,张思戚以为这群人在天方夜谭,他的儿子他很清楚,就算为人事事霸道了些,却从没听有杀害人命的事。理所当然的勃然大怒,认为对方是在危言耸听,即刻叫陈恬将人拿下!

        可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处置就此平息,随着金陵军和世家子弟回城,掀起了一场继太子巫祸后,更大的祸端,致使宫廷和朝局巨变。


  (https://www.mxgbqg.com/book/83226902/1709131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