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彼此嫌弃又忍不住担心才是青梅竹马
因为小总已经成年了，所以就没有用少年，青年的话大概更适合他吧
01
飞鸟走在冲田总悟的身后，青年并没有因她的存在而放缓脚步，他习惯了在巡捕时一个人享受独处的时间。身后的女人其实完全能跟上他的脚步并肩行走，但对方以不熟悉歌舞伎町路径理直气壮地一步一步晃悠。
武士的背后装着奇怪的开关。就像男人在小便时如果有人站在身后一定拧紧水龙头不敢放出一滴水一样，如果一直有人跟在背后，武士的警戒神经就会从头到尾响个不停，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冲田总悟按耐住刻进大脑的反射神经，紧紧压制想要拔刀的冲动。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不能确认身份，虽然看着温婉柔顺，但身上偶尔会散发出和他相似的……野兽的气息。
人类的性命和腥锈的血液。人身上一旦沾染上这种味道就难以褪去，更简单的说法就是同类能很轻易地在人群中嗅出同类的味道。
那种血管沸腾般想让人拔出刀鞘里的锋利刀刃刺激全身的颤栗感觉。
冲田总悟没有注意到头上的计数器已经从30飙升到了60，跟在他身后飞鸟投向好奇的眼神至他脑袋上一晃一晃的物体。
虽然抖s王子说是城市男孩的新时尚，但这怎么看都像是些怪东西吧。
比如○○长在脸上的雕面人之类的，而且这个数值，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含义。
本人虽然对这个东西不甚在意，但站在后面的飞鸟却盯着那个宛如呆毛般会随着步伐晃动的装置浮想联翩。
数值到底代表什么含义啊？喜欢还是厌烦？开心还是难过？
她这样想着，停在了原地。冲田总悟感到背后的目光锁得更加牢固后，无奈地转过身子。
她安静地站在人群中，闪耀如同黑夜将褪时，天际最明亮的那一抹晨曦与瞎逛。今那头白发绑了个马尾。没有繁琐的饰品和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发髻，清爽地露出白皙纤细的后颈。冲田直视着那张清秀娟丽的脸，和滑入衣领中，连接脖颈与肩膀处那条轮廓优美的弧线。
这种半遮半掩间的玉白肌肤，对于青春躁动期，不怎么接触过女人的青年来说，显得极具诱惑力。
想要感受她的温度，想要将她弄得乱七八糟，想要看看她披着那层伪善面具下到底是温顺羔羊还是啖人血肉的灰狼。
70
80
飞鸟的直觉告诉自己，此刻猩红双瞳晦暗不明的青年绝对没有在想什么好事。于是她抬腿，将他们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缩短，气氛旖旎，仿佛呼吸都交融一般。
挨得更近了。抬眼就能望见女人柔软红润的双唇，那双翠如碧玺的双眼，他们之间近乎没有屏障，鞋头相撞时她停下脚步，小苍兰的恬淡气味传了过来。
这距离对于没有恋爱关系的男女之间是不正常的，在礼仪教导中大概是一种失礼的表现。大抵是贪恋那种温暖，冲田总悟没有出声打扰这种不正常。
女人踮起了脚尖，冲田总悟喉结不自觉动了动，他终于生涩地开口，嗓音带着沙哑:“喂……？”
90
“嗯，别动。”
有些突然的发声，让冲田下意识地转回视线，措不及防落入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眸中，倒映出了自己英挺清秀的脸。
“说起来，总悟比我高呢。”
意义不明的话语，语气带着些莫名的抱怨。和罗曼蒂克完全不沾边的语气，但他的心脏还是可耻地跳了跳。理智告诉他现在就远离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
于是他应景地低低脑袋，弯弯腰。
100
最后她伸出了手，触碰了自己头顶的计数器。
“……啧。”
啊，数值一下子降到了0。
“你在啧什么啊，抖s混蛋——！”
不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和声音一起飞速靠近的是那柄结构异常坚硬的木刀砸在了冲田总悟的脸上。
冲田总悟被强大冲击力和怨念波及，倒在了地上。这股幽怨的念力，仿佛女儿要出嫁的老家秃头父亲凝聚365年的厌恶。
坂田银时一把搂过飞鸟的肩，叉着腰，死鱼眼染上不屑与嫌弃:“我家的女儿啊，以前就是个脑子有病的臭丫头。小时候就喜欢跟着男孩子一起上厕所，对爱情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所以那边的处男不要为了童贞毕业就去勾引她哦。”
“我可没勾引她。”冲田总悟揉着脸上通红的伤口，语气责备，“说到底是那边的小姐拉着人民警察帮忙找房子，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哪里的长椅上休息了。老板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02
冲田总悟漫不经心地抬眼，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板现在把他当成了头号敌人，将飞鸟护在身后，用看人渣的眼神看自己。
“阿银为什么会在这里？”飞鸟拍开了试图把鼻屎往她头发上擦的手，抬头看向比他高上不少的银发天然卷。
“挽回失足阿姨的脑子。”坂田银时弯下腰，捧起飞鸟的脸，伸手用力朝两边扯了扯。
温热柔软的，属于女性肌肤细腻的感觉。润如脂玉，骨节分明的双手故意没有松开，看着那块白嫩的肌肤散出异样的红色。
说起来，这家伙以前在村塾的时候就很受欢迎啊，但大部分少男心中懵懂小鹿应该都被她这个老二夺命机的外号给踹进坑里出不来了吧。
“但是总悟说的没问题哦？是我拜托他帮忙找房子的。”飞鸟不爽地晃晃脑袋，试图让那双在她脸上作恶的手下去，但对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后扯得更用力了，“疼疼疼，再这样下去你最后是小心自己下半身的小命吧。”
“哟西——万事屋接了这单生意，报酬的话既然这位小姐早上已经付过了，安心交给靠谱的大人吧！”坂田银时愉快地在那只不安分的脚踢过来前松了手，拍拍不存在的灰，趾高气昂壮。
“老板，你是什么抢客户的皮条客吗？”冲田总悟皱皱眉头，“我说，你们两个把我无视了吗？”
无视了呢，完全。
发色相近的两人依旧旁若无人地拌嘴吵架，栗发青年站在一边双手环胸，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看着。
这个构图怎么看都像那个吧。传说中的白学现场，那他是不是也该应景喊一句:“明明是我先来的！”
不过这两位既然是青梅竹马，那他的定位大概是天降系？
冲田总悟恶劣地勾起嘴角，走到飞鸟旁边，挽起她的手:“放弃吧老板，竹马是打不赢天降的！”
“滚开！我们在谈论这个逼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异口同声地偏过头朝他喊了过来。冲田总悟愣了一秒:“这种事情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
“有啊。”飞鸟板着一张脸，“阿银这种废柴大叔绝对不会有人喜欢的啦，天然卷就是自带被人讨厌的debuff。”
“只要换个发型的话我绝对是被少女们追捧的型男帅哥啊。”坂田银时用手比了比飞鸟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胸口，“倒是你，满脑子住着○○毫无女人味的小矮子怎么可能谈过恋爱。”
冲田总悟抽着眼角，隔开两人:“stop——现在暂停，两只可爱的小狗都不要吵架……好痛！我说真的很吵诶，脑袋要炸掉了，怎么样都好你们先去河里泡一天吧。”
最后是他被掀暴怒的青梅竹马两脚踹进了河里。
03
被人讨厌的debuff吗……
坂田银时和那两个对新到的小女孩没什么兴趣的白痴不一样，虽然面上不说，但他对于这个松阳老师亲手接过来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是屁股和胸都很大的美人就好了。
结果见面后只是个长相可爱脑子有泡好像每天都在被粪便污染的臭脸小鬼。但长相可爱的女孩子总是带着莫名的亲和力，引得旁人趋之若与地靠近她。
哪怕她每天都是一个表情，冷漠又不近人意，霸占着松阳老师的怀抱死不撒手，知道自己也是被带回来的时候还对他抱有敌意。
从哪里看都是很让人讨厌的女孩子。
傲慢，冷淡，无礼，没有教养，板着一张臭脸，不会微笑，没有表情，连她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像一个制作精美的人偶娃娃，失去心脏没有生命力那般模仿着人类的习惯生活，总是散发着渗人的寒意。
他也没由来开始讨厌这个粉雕玉琢如同白纸般的女孩子。
那样麻木不仁，眼里没有生意，盯着一处发呆，好像世界没有颜色那般，只会跟在松阳老师的身后到处跑。
怎么看都不像是惹人喜欢的小孩子啦！
夜幕降临，散发着微弱光亮的蜡烛油灯都被熄灭，只剩下头顶闪着灼眼白光的月亮，以及降下点点星光的黑夜之眼。
坂田银时踢了踢高杉晋助的腿，对方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后没好气地凶了下这个半夜不睡觉来打扰人的屑。
“喂，高杉。”坂田银时直视着窗外的月光，双手背在脑后，被子半挂在身上，“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你说飞鸟吗？”高杉晋助翻了个身，语气染着懵松睡意，“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让我睡觉。”
“快说，不准睡。”他得寸进尺地踹醒紫发男孩，“总觉得很怪啊。”
“干什么啊你这混蛋！”高杉满脸黑线，叹了口气将整个人蒙进被子里，语气含糊不清，“确实不是个令人喜欢的女孩子，就像你刚来时一样。”
啊，说起来也是呢，很像当时的自己。
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坐起身子认真地教养他们:“在背后说女孩子坏话是不好的，虽然飞鸟同学她确实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冷漠，还有点自私。”
“你这家伙不就是在说人坏话吗？”坂田银时从床铺上跳了下来，穿上木屐，“我要去上厕所了，你们谁要一起去吗？”
没有人回答他，窗外的树影婆娑，凉风吹过，投下的昏暗阴影像一头蛰伏的怪物，而草丛摇曳的沙沙声更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坂田银时浑身打了个颤，猛烈摇晃缩在被子的高杉晋助，对方不屑于理他，稳稳地睡了过去。
俗话说人有三急，这种急是不能耽误，极速通达膀/胱的刺激感。憋屎能行千里，憋尿寸步难行这种浅显道理他还记得清楚。
必须要解决了啊，不然阿银的那里就要炸掉了。
于是他拉开门，双手裹紧小臂，一颤一颤地往门外走。
熄灭摇晃的灯笼好似战场上迷失灵魂的骷髅头，而那摇曳黑影被夜光投射在墙壁上时像咒怨般若，伸出血红双爪要将他拉入合众地狱。
树丛里传来沙沙声，异动不止。坂田银时屏息凝神地往下草丛的位置。
一下，两下。
摇晃的幅度更加剧烈，叶子飘零在地上，下一秒，皮肤煞白的白发女孩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银时一个没站稳跌在了地上，身体疯狂地分泌冷汗，颤抖的手指向如同异闻里妖怪的女孩，看清对方的面容后长舒一口气，“什么啊，是你。”
坂田银时嫌弃地嘁了一声，女孩歪歪头，疑惑看向自己。
“你怕鬼吗？”
“才不怕！阿银只是没站稳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走了。”飞鸟拍拍身上的灰，抖落头上的落叶，这边没有漂亮的鲜花，没办法趁着夜深露重的时候寻找传说中只在夜晚盛开的昙花献给老师。
没有回头，她抬起脚，刚迈出一步，脚踝的位置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坂田银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了过来，颤颤巍巍地扶着她的身子。
“可以陪我去个厕所吗？就一次！一次就好！我今天身体不太好呢，哈哈。”银时打着哈哈缓解内心的恐惧。
开什么玩笑，谁要一个人上厕所啊！
“那不就是害怕吗？”飞鸟甩甩身子，发现不能把身上趴着得大型玩偶移开后放弃动作。
“好好好，是害怕是害怕，所以一起走吧。”
“没办法呢。”飞鸟想起老师叮嘱她的话，要和大家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是个怎样的交友方式呢？
老师说成为好友的第一步是微笑，接着是握手，最后在谈天说地，成为真正的朋友。
飞鸟勉强地扯扯嘴角，面容怪异，嘴脸狰狞，像是志怪小说中的裂口女一般。
“别，别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别笑了，很恐怖啊！！”坂田银时抓着飞鸟的肩膀，飞速摇晃，试图让她收回笑容。
“那就没办法了。”
她伸出手，牵起那只冰凉渗汗比他还大了一圈的男孩子的手，将男子汉护在身后。彼时月色正好，夜莺啼叫，那些在原本在银时眼里怪异可怖的景色变得平淡恬静，好像任何一幅画里的普通夜景一般，仔细往下林丛边，还能看见点点萤火。
他抬眼，能看见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和认真的神色。
好像，也不是很讨厌啊，这家伙。
“谢……谢谢啊。”坂田银时偏过脸，“虽然不是很害怕，但麻烦你了。”
“嗯，哦。”飞鸟推开男厕所的门，指了指小便池，“去吧。”
银时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关上，女孩平淡的声音幽幽传来:“据说深夜在空无一人的厕所小便会被阎魔大人派来的鬼使带回地狱审判。”
“去死吧你这混蛋！！！”
果然还是很讨厌啊这个小鬼！！！
04
冲田总悟顺着河水流浪。他记得这条河，每次下班的时候总要路过这里，上次遇见的死去麻雀也是这样静静地躺在河边。
他抬手划了划，试图找到记忆中的位置，最后一无所获。
夕阳将霞光倾泻在他身上，整个人被渡上一层孤独又灿烂的纱布。老板和飞鸟就这样丢下他离开了。
头顶的计数器像是焉掉了一般，从脑袋上掉了下来。
这又算是什么事呢。
青梅竹马吵了半天的架，直到太阳落山离开路边，留下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河里，像那只被世界抛弃的徒劳麻雀一般。
看来天降要输了呢。
05
“总悟。”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河边，纤细的手拉住了他随春水流逝的身体，“房子的事情拜托阿银了，这是毛巾。”
冲田总悟抬眼，如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上面还沾着水珠，缓缓流向同样湿透的身体。他望向蹲着身子，逆着霞光，宛若神邸般降临在河岸边，神情温润的飞鸟，对方的口型在说抱歉。
他不想听见抱歉，顺着那只手的力道被拉上了岸，干燥的毛巾被裹在了他浑身湿透，滴着水珠的身上。
恍若初见，只不过现在角色对换，被淋了一身水的是自己。额发因为湿透结成了一丝一缕，冲田的脸上有些发白，大概是在河里浸久了。
“为什么不起来啊，真是的。”飞鸟懊悔地叹气，“对不起啊，和阿银把你踹进河里。”
“大概是报应？”他表情平淡，“而且很麻烦啊，反正天气也热了，泡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大概是老天爷惩罚他初见时混蛋的态度，所以不让自己从河里起来。
飞鸟不满意地抬眼看向冲田，然后用毛巾盖住了他的脸:“身体不是玩具，不在意的话以后会死得很快的。”
“你在诅咒我吗机器人小姐。”声音隔了一层布料，将他原本就有些慵懒的声线渲染得更加缥缈，“饶了我吧，这些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吧。”
“没有哦，这是在提醒我自己，下次不能让冲田先生在水里泡那么久。”飞鸟将盖在他脸上的毛巾往上移，擦拭他的发丝，对面的神情此刻乖巧得像只大型犬一样，“至少要陪你一起泡。”
冲田总悟勾勾嘴角，眨了眨眼睛:“那作为赔礼，请我去泡温泉吧。”
“在此之前，你得检查下自己有没有感冒，我可不想被传染。”
“好，好。”冲田总悟打了个喷嚏，“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啊。”
在河里漂流的计数器，此刻精神焕发地将数值推成了问号的形状，没有人注意到奇特装置的移动。
只有冲田总悟撇了一眼，竖起手指按在嘴上:“嘘。”
(https://www.mxgbqg.com/book/81244084/1655018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