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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酸菜鱼还没吃着,麻烦又找上门了。

        宫人进来禀报时,杜蓁蓁正歪在塌上发呆。

        绿枝见怪不怪,自从前些日子从国师楼回来后,自家主子三不五时就带着食盒过去吃吃喝喝,每次一回来就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宫里如今是没几个正头主子,可奴才们却没少,这些人长日里除了干活也没个消遣,嚼起舌根来,比那市井妇人还长舌。

        太后屡次进出国师楼一事,底下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都传到她耳里了。

        身为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绿枝能从康嬷嬷时期留下来,做事是极有分寸的,大多时候少说少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顺顺利利地过去了。

        只是如今事关太后清誉,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提醒主子。

        正想着,守在外面的采儿进来回禀:“娘娘,昌义伯夫人求见。”

        塌上的人如梦初醒,问:“昌义伯夫人?”

        许嬷嬷就站在身后,小声在太后耳边道:“娘娘若不想见,老奴这就去将人打发走。”

        “不用。”杜蓁蓁坐起身来,理了理衣服,随意道:“让她进来吧。”

        采儿退下去,过不多会儿,便有一个容色憔悴的妇人被引上来,那妇人身形敦实,脚步生风,像是个练家子,只是她即便上了妆,可眼下的青黑难掩,泪沟更是分明。

        妇人行至跟前,便恭敬地行礼:“臣妇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杜蓁蓁抬手,吩咐宫人赐座。

        绿枝便小步下去搬了个绣凳上来,等昌义伯夫人坐下了,又去沏茶端上来。

        昌义伯夫人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只是府上和太后的关系只远不近,甚至因当年一事还有些尴尬。

        若不是事情迫在眉睫,不到万不得已,她也没脸来这一遭。

        昌义伯夫人谢了恩坐下,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她踌躇地看了眼前方,年轻的太后笑意盈盈的,明眸皓齿,风采过人。

        她微微放下心,等宫女将茶端上来,浅嘬一口,便进入正题:“娘娘,臣妇今日叨扰,是有一事相求……”

        杜蓁蓁就笑:“看来伯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娘娘。”昌义伯夫人就地跪下,眼中含泪道:“臣妇实在是没了法子。”

        “犬子不肖,前两日不慎坠马,昨日才醒来,大夫说断骨严重,便是救下命来,也要半身不遂……”

        昌义伯府人口简单,除了原配正妻,只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后院里一个通房、两个姨娘,再没了。

        昌义伯刘明睿是武将出身,封爵不久后就将实权让渡出来,由嫡长子顶上去,现在世子人还在大启边境戍边。

        如今府中小辈只有二公子刘敬文,三小姐刘思盈。昌义伯夫人说的,大概就是刘敬文了。

        杜蓁蓁对这个二公子有些印象,严格来说,原身曾经还受过他的恩。

        她便上了心,关切道:“伯夫人莫急,哀家这就宣太医令与你同去诊断。”

        哪知刘夫人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臣妇谢娘娘恩典,只是太医早已看过,都说恢复无望,为今之计,只有请那位骨医一试。”

        杜蓁蓁:“骨医?”

        这个称谓不常见,总觉得在哪儿听过,有些耳熟。

        “娘娘有所不知,传言那位骨医专治骨伤,医术了得。只是他四处游历,行踪不定,臣妇也是多方打听,才得知此人下落。”

        刘夫人说着,眼中不自由主地含了几分恼怒,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觑了眼座上的太后,将愤懑咽下,委曲求全地说:“不瞒娘娘说,骨医就在明王殿下府上,只是臣妇去请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说到明王,杜蓁蓁想起来了。

        景顺帝的手足不多,活到现在的只有三个,按年纪大小依次是明王、端王、肃王。

        这几个王爷和景顺帝都不是正宫所出,但储君向来是立嫡立长,既没有嫡子,便选长子。

        显而易见,跟景顺帝比年龄,三个王爷都是弟弟。

        当年一封王,肃王半点不犹豫就往封地去了,端王也是后来才将世子送回京中,唯独明王是个异类。

        明王不要封地,举家住在京城。

        明王人和善,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平日就爱斗鸡遛狗,吃喝玩乐,是个不折不扣的闲散王爷。

        这明王怎么跟昌义伯府杠上了?

        杜蓁蓁讶异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夫人就一五一十地说了:“那日犬子是与明王妃侄儿同去山上游玩的,谁知下山时不知怎的惊了马,王妃侄儿也受了伤。”

        “娘娘明鉴,犬子处事向来细致,出门前马匹马车都是检查过的,从未出过差错,偏偏那日王妃侄儿要走那条险路,又恰巧惊了马!”

        杜蓁蓁喊停:“明王妃侄儿是?”

        刘夫人:“此人名唤关天成,是个举人,来京中准备春闱的,暂住在明王府。”

        嗯,人物关系清楚了。

        杜蓁蓁又问:“既然这个关天成也受了伤,骨医在明王府治伤有何不妥?”

        刘夫人就有些急了:“娘娘,天冷路滑,我儿本不愿外出,只因结识了这关公子,他百般请求,这才陪同一去。”

        她说到一半,仿佛察觉自己言语不当,又急忙找补:“臣妇不是无理取闹之辈,只是这关公子亦不过是折了手,我家伯爷从前打仗,折了手自己就能接回……臣妇所要不多,但求骨医为我儿问诊一次,别叫他半身不遂……”

        昌义伯夫人是个直肠子,情急之下也遮掩不了许多,杜蓁蓁这么一听就听出来了。

        险路、惊马、骨医,这么直白浅显的套路,就差没把“老子就是设计你了怎么着吧”写脸上了。

        只是这关公子家中不在京城,不过是为了春闱暂住明王府,与刘敬文能有什么仇怨?

        杜蓁蓁不动声色地打量昌义伯夫人。

        这位夫人是个正直的人,哪怕跪着也是板板正正的。而昌义伯府家风正派,儿子女儿都成人成才,没有纨绔浪荡的,也算难得。

        要说刘敬文去惹是生非,才遭此算计,杜蓁蓁是不大信的。

        再者老伯爷虽不在朝中当官,可世子却在军中要职,明王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去杠昌义伯府有什么好处?

        她端着茶喝了一口,思绪往深了走。

        刘夫人救子心切,又不好冒犯太后,只能跪在地上等着。

        杜蓁蓁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就是半天没想起来,她放下茶杯,掐了下眉心。

        刘夫人跪得久了,膝盖都有些麻,又见太后似有不耐,一颗心直往下坠。

        思及病榻上形容凄惨的儿子,她咬了咬牙,说:“不知娘娘是否记得,娘娘还在闺中时,曾随杜夫人到寒舍做客……娘娘,臣妇当时招待不周,幸得犬子弥补一二。”

        刘夫人声音渐厉:“但求娘娘看在这一丝情面上,救救犬子!”

        说到此处,她整个人跪伏在地。

        许嬷嬷没想到昌义伯夫人竟会提起当年之事,话里话外还似乎另有内情。她赶紧让候在门口的小宫女退下去,转身将门关上。

        杜蓁蓁的心思却不在当年的事上,这句“杜夫人”提醒了她,明王与杜府是有来往的,甚至有些交往过密。

        为难昌义伯府,未必就是明王的意思!

        杜贺如今是百官之首,又与户部尚书有勾连,等于财政大权在握。而昌义伯世子,是一个在军中任要职的武官,还是戍边的武官。他们的目的不是与昌义伯府为敌,恰恰相反,杜贺这是要把手伸到军队去!

        这就对了。

        怪道原文里并没有昌义伯夫人求见太后一事,这是因为原身因当年的丑事对昌义伯府讳莫如深,身边更是有康嬷嬷把持着,有杜家授意,康嬷嬷根本就不会让昌义伯夫人见到太后。

        而且……昌义伯夫人进宫见太后一事,保不齐昌义伯还蒙在鼓里。

        昌义伯夫人想不到明王府背后的杜家情有可原,昌义伯却未必想不到。他虽是武将,却是个能以军功封爵还全身而退的武将,不会连这点政治嗅觉都没有。

        太后毕竟是杜家女,连当今圣上都是杜相的傀儡。但凡想到杜家这一层,昌义伯府绝不会进宫求助。

        因为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年轻的太后收起闲散的姿态,一双笑眼冷淡下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昌义伯夫人,语气充满不悦:“伯夫人,你这是在要挟哀家?”

        刘夫人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太后的怒意,她其实并不畏惧太后,但对自己的这等走投无路的做法也是有些羞惭的。

        可家中最贴心的次子整日以泪洗面,明王府又不愿放人,这治病的时机宜早不宜迟,每延误一日就渺茫一分,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只能抛开脸皮哭求:“臣妇绝无此意,实是犬子危在旦夕,只求娘娘可怜则个,下令让骨医来看诊半日吧!”

        太后却没有应承,反而问:“伯夫人进宫,昌义伯知道吗?”

        刘夫人一愣,如实作答:“伯爷……不知道。”

        太后的脸上瞧不出喜怒,又问:“若是哀家没猜错,昌义伯应该也不准备为此事求圣上?”

        “是,伯爷他每日忙着到处寻医,也不愿随臣妇去明王府……”刘夫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娘娘这是何意?”

        太后见她不解,就将事情再挑明白些:“这几日,昌义伯可有去过杜家?”

        刘夫人惊讶:“娘娘怎会知晓?”

        妇人脸上的讶异一顿,闪换过不解、震惊,到最后,只剩了满腔怒意:“杜家!”

        竟是这样!

        难怪、难怪。好一个杜家!

        跪在地上的妇人猛然起身,她脸上泪痕半干,一双发红疲惫的眼看着太后,神情讥讽:“今日是臣妇愚不可及,让娘娘见笑了。”

        她生硬地行了个礼:“臣妇告退。”

        心如死灰之人,离去时不带一点拖沓,更别提应有的敬意。

        但也正是这样的大不敬,让杜蓁蓁看清了昌义伯府的态度——

        若是有选择,绝不会与杜家为伍。

        这很好。

        毕竟,昌义伯府可是在忠臣招募名单上的。

        “刘夫人,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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