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喜欢我吗？
“亲爱的，这位是谁啊？”
许清如说着紧了下胳膊，陆老板的腰还挺细的。
叶惠珍一脸茫然，好像是求锤得锤似的，摔了门就跺着高跟鞋走了。
门震的陆过几乎要耳鸣了，身上的热源消失，许清如说了什么话，陆过也没听清。
陆过看着许清如的嘴一张一合，说的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才的那一声“亲爱的”。
许清如道歉的时候，陆过整个人还是懵的。许清如以为陆过是被叶惠珍的一巴掌给扇傻了，此刻红肿着半边脸，看着怪心疼的。
许清如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指尖碰到脸颊时，陆过微微偏头躲开。
许清如心里一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才知道刚刚陆过没有躲避只是因为叶惠珍在。
此刻人走了，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逢场作戏的一套，陆过心如明镜，许清如却当了真。
“疼吗？都肿起来了。”
许清如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却还是想去关心。
“没事儿，看着吓人罢了，不疼。”
陆过龇牙咧嘴碰了一下自己的脸，转身走去冰箱里拿了个冰块出来贴贴，融化的水就顺着脖子流下来浸湿了衣服，陆过也不在意。
许清如站在一旁看着，却不能上去帮忙。陆过拒绝的意味太明确，许清如只好找了个理由逃回家去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叶惠珍推上门的那一刻，好像把陆过的心门也彻底关上了。
陆过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遥不可及的冰块。敷在脸上的冰融化了，陆过的心却是寒冰刺骨，许清如的一腔热情，怎么也捂不化冰。
许清如难受极了，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和陆过的关系有那么一些进展，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
许清如点开陆过的微信，上一条微信还是今早陆过发来的。
明明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突然来了个锤子给许清如敲了个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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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点着手机，美滋滋地给对面回着信息。
灵零后小张：今晚约？
清s如1：对，来我家。
清s如1：我喜欢角色扮演，也喜欢主动的，你来之后直接敲门，装作不认识我，喊我许老师，然后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灵零后小张：知道啦，哥哥等我哦quq”
刘培随后给对方发了个地址，然后给许清如拨了个电话。
还是熟悉的忙音提示，刘培挂了电话。他早知道许清如把他拉黑了，还锲而不舍给许清如打电话，给许清如早就不用的微信发信息，他知道，许清如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他愿意等。
既然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也不介意再送许清如一些别的，比如，给他送一个男人上门。
不知道他现在的男人，那个土菜馆的老板，看到一个陌生人在许清如家门口，听着他一声一声喊着许清如的名字，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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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蛰伏，枝叶交错的樟树上蹲着一只黑猫，隐匿在黑暗里，眼睛像发亮的宝石，紧盯着窗内慵懒梳毛的肥猫。
“怎么梳了这么多毛也不见你瘦呢？”
许清如一脸纳闷，给猫梳毛梳得自己手都酸了，也不见瘦。自己平时喂的应该也不是很多吧，难道这猫主子还会自己偷猫粮吃？
一串敲门声传来，窗外枝桠作响，黑猫已然消失，只踩断了几片枝叶，飘落在草地上。
狗勾叫了一声，跳下了窗台，也不知道蹿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时候敲门的会是谁，知道自己住在这的，难道是陆过？
“许老师，是我。”
陌生的男声伴着敲门声响起，这老式公寓没有猫眼，许清如也看不到门外人的样子。
莫非是学生家长前来拜访？自己这样闭门不见，好像有些不礼貌。
可万一是入室抢劫呢，许清如自我安慰道，自己家里上上下下值钱的可能也就一个手机，也没什么能抢的。
门外的人敲的也有些暴躁了，变着法子喊着叫许清如开门。
这楼上楼下住的都是陪读的学生，这要是给旁人听去，又指不定编出什么奇闻怪谈出来。
许清如刚按下把手开一条小缝，门外的人就迫不及待拉开了门，跟没骨头似的往许清如身上蹭。
许清如想推开身上的人，奈何这人功夫了得，对着许清如的胸肌捏又揉的，手法灵活又熟练，对准了那一点又拧了一把，扯得许清如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把人推开。
这人只当许清如是跟自己演戏，自己也投入其中，非但不生气，还顺势坐在地上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翘着臀对着许清如挑眉。
“许老师，喜欢吗？”
许清如一脸严肃，又嫌弃不愿去碰这儿男人，指着他叫他滚。
那人越是听许清如这样隐忍的谩骂，越是兴奋激动，扭着屁～股爬上前，伸出舌头就要舔上许清如的手指。
许清如羞得涨红了脸，故作冷静道：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那人似乎也觉着没趣，麻溜地站起来穿好自己的裤子，上前点了点许清如的前胸。
“婊东西还立牌坊，不爱玩还约，要不是看你姿色不错，老子还不乐意陪你玩这种腌臢的活。”
那人哈了一口痰吐在许清如家的地板上，骂骂咧咧走了。
许清如不想也知道，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可能会是一个人。
许清如在拦截电话的列表里翻出刘培打过去，对方立马就接了。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刘培早就料到今晚会接到许清如主动打来的电话，为此已经酝酿了一晚上。
“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吗？亲爱的。”
许清如对着电话一顿国骂，刘培却听着觉得享受，气得许清如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地板上一摔。
终究还是地板更硬一些，手机负伤了，似乎也不能用了。
方才一直在沙发底下听八卦的猫咪也吓得跑出来，一跃跳上了冰箱，炸着毛瑟瑟发抖。
许清如拿纸把地板上的痰擦掉，又拿抹布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却好像越擦越脏，永远也擦不干净了。
许清如甩开抹布坐在地上，憋了一整天的情绪积攒在一起，终于有要爆发之势。
许清如从一个城市逃到另一个城市，他彻底脱离自己曾经生活的所有圈子，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却还是摆脱不掉他唯一想摆脱的人。
他不知道刘培究竟还会做到什么地步，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好像自己的隐忍和反击都会使他变本加厉地继续。
如今只是针对他，可若是之后拿自己的亲人朋友来做威胁呢，他万一去威胁陆过怎么办。
许清如握紧拳头一下一下砸着木质地板，也不知疼痛，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去发泄。
许清如低着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止不住落在地板上。
许清如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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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吵死了，你去上楼看看。”
陆景明对着陆过甩了一张臭脸，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过不情不愿站起身，踩个人字拖就上楼了。
大门敞开着，冷气扑棱棱往外吹，许清如低着头捶地板，颤抖着肩，看起来脆弱不堪。
陆过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虐待自己，却被许清如挣扎推撞在进门的鞋架上，磕破了额角。
“许清如，你冷静点。”
陆过哑着声音吼他，扶着自己的额角跌撞着站起身把门关好，却不想对上许清如沁着泪光的双眼。
许清如的刘海全乱了，全身几乎要被汗水浸透了，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无助地看着陆过。
陆过跪下身，想去看许清如右手的伤势，许清如就抬起左手撩开陆过的头发，看到陆过右额角上不算浅的一道疤。
“疼吗？”
许清如捧着陆过的脸问他，自己的眼泪先忍不住从眼角滑下。
陆过的手覆上许清如的，安抚意味地捏了捏，小幅度摇摇头，声音有些低哑。
“不疼。”
许清如的眼角像是突然决堤了，泪水泛滥而下，带着哭腔反复问着陆过。
“怎么会不疼呢……都流血了，怎么会不疼呢……”
陆过抿着唇不说话，淡淡地看着许清如。
许清如低着头不愿意看陆过的眼睛，抽噎着浑身颤抖，声若蚊蝇。
“怎么会不疼呢……我都要疼死了。”
陆过喉结一沉，他面前的这个人好像脆弱到一碰就会碎掉，陆过不敢碰它，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
“许清如……”
他屏住了呼吸，世间就好像只剩下两副心跳声，和许清如隐忍的抽噎。
“陆过，你喜欢男人吗？”
许清如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他看不透陆过漆黑如墨，深不可测的眼睛，他也不敢去猜测陆过的答案。
先前被汗浸湿的布料紧贴在身上，被冷气吹过变得冰凉。面前的男人却呼着热气，身体滚烫。
陆过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永远都会纠结于过去，永远被过去的枷锁束缚。他挣扎过，反抗过，却两败俱伤，鲜血淋漓。
恐惧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枝节横生，爬上陆过的皮肤，捆住他的心肺，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难以呼吸。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却好像只是几秒之间。
“不喜欢。”
话语落下，许清如眼里最后一抹光也随之消散在空气里，面前的温度也消失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独角戏而已。
许清如闭上了眼睛，瘫软着坐在地上。
好冷啊，现在不还是夏天吗？原来八月份的天，也会下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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