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亲，谁啊

远处，紫桦四处张望把风，十分小心。树下，橙秋提着布兜一边拾杏子一边唠叨。

        “殿下，您快些啊，若是叫人发现了，奴婢定要挨罚的。还有啊，不能扔，这都摔烂了，都说了殿下您带个包上去嘛，这些都摔烂了”橙秋压着嗓子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杏子，一脸心疼。

        叶蓁则在枝叶间四处寻找更大的杏子，午后日头微红，天边红霞连片，光线透过枝叶间缝隙照在她的眼睛里，一双眼水光滟潋，她本就生的好看，只不过之前一直病困缠身，生生夺去了她几分姿色。不知何故，自那日醒来，叶蓁便发觉自己的脸有些细微的变化，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整张脸但却比以前更加光彩炫目，若说沐蓁蓁长相是书卷灵气，那么她叶蓁就是艳丽美人这一挂。

        她寻果子寻得上瘾，自是没有瞧见官道那边宫墙下站着的陈子栎，瞧了她好久。

        此刻听到橙秋的哀求，侧目朝着树下看去。

        “我刚看你一边拾果子一边偷吃的挺带劲的，现在又开始催我，怎的？果子吃饱了。”

        橙秋因着被这句话拆穿，顿时鼓鼓的脸蛋涨红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蓁一脸打了胜仗得意相，又回过头来继续寻找，收回视线的一瞬，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凤眸微转，便瞥见了那个站在宫墙下一袭紫色衣衫的少年。这幅身体因为从小用药的缘故眼睛不好，离得远了看不大清面容，只能看出他身姿昕长，手中一柄折扇摇曳，端的是翩谦少年，颇具风度。叶蓁默默将自己捋上去的袖子放下来，拿捏出一个公主的气派，在树上调整了坐姿。目光平静又一脸淡定，清清嗓子。

        “下站者何人，此乃后宫重地，汝竟敢乱闯入内。”不知道这人看了多久，会不会去找皇帝告状，叶蓁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之后许多年的漫长岁月里，陈子栎都没法忘记这场景，忘不了那落日余晖映满天边红霞满天，暖黄色的光线穿插在绿叶之间，那黄杉女子也在枝叶掩映下，在红墙黛瓦上，美丽又灵动，问他是谁。

        那少年终是移开了目光，轻轻一笑，合起纸扇拱手回答，

        “在下陈子栎，东晋国人士，不知姑娘…”

        “我是谁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罢，不去理会那人的反应，顺着梯子爬下来。一下来脸色紧张，不减动作提起裙子准备跑路离开，侧过头看着橙秋小声喊道“快跑。”

        刚才橙秋在树下听二人的谈话，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现在梯子也不要了，把包一抗，跟着叶蓁跑起来。

        陈子栎正在怔愣间，琥珀色的眸子再次转动，树上哪还有那明艳少女的身影。

        紫桦离得比较远，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跑起来。

        “公主殿下，橙秋，你们等等我啊。”喊完便追了上去。

        叶蓁内心，可以打死这个丫头吗，喊这么大声做什么，都被人家知道身份了。

        另一边宫墙下，陈子栎听到紫桦的称呼，微怔后满眼了然，末了淡淡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挥着，整个人在午后暖光下看起来清雅俊美。

        首领太监从拐角走出，气喘吁吁

        “哟，哎哟，陈家公子，您这步子也太快了，虽说这还是官道，没进后宫，但这里总归离得后宫近，您可别误闯了，出了问题，咱家也担待不起啊。”

        陈子栎没有作答，合扇指着那颗杏树问

        “李公公，听闻上元皇宫从不种养果树，这里怎的有一株杏树，看起来品种也不错。”

        首领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用袖子擦擦汗，回道

        “这里啊，这是温娘娘的殿院，温娘娘喜欢杏花，皇上自然允诺种植杏树，陈公子别耽搁了咱快些去觐见皇上吧，咱家给您领路。”

        陈子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然不语，跟随李公公继续前行。

        宣政殿内

        上元皇帝沐子良居主位，沐烨白坐在右侧殿下，陈子栎立于阶下，拜过皇帝之后，赐座落座。陈子栎始终在打量这上元的皇帝，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之前，父亲特意嘱咐了，东晋与上元有意结盟，陈家作为九州第一富商，又世代是东晋国皇商，这一代还与皇室沾亲，陈母是东晋大公主之女，陈子栎本人按理应叫东晋皇帝一声舅老爷，站位问题要搞清楚。

        最终还是沐烨白开了口，怎么办呢，上元及其注重阶级礼法，士农工商，沐子良一向不喜欢最低阶级的商人，总不能跟这个阶级低下的商人直接交流。

        毕竟能让陈子栎进宫门已经是看在与东晋的合作关系上了，沐烨白很想知道东晋那小皇帝是不是傻，还是被大公主教唆坏了，这么不看重两国交好关系，竟然派一个商人前来当来使者，沐子良一向重视规矩尊卑，十分厌恶商人，就算加了个皇字是皇商那也还是商人，哎着实想不通，沐烨白腹诽完毕，从在椅子上斜倚的姿势端正起来。

        “先生此来，可是带来了合作条件，上元之诚意，想必东晋早已见得，套话也不必再谈，可直接些。”

        陈子栎闻言，便拱手作答，嗓音温柔而坚定：“久闻上元之人豪爽大气，百闻不如一见，既如此，在下便直说了，此次合作条件是以联姻为体，完成之后，东晋铁骑便会前行至连山一带，兵权交由在上元边境驻守的卫临枫将军，再有黄金珠宝万箱当是彩礼，只望东晋届时带万斤米粮以及百名农桑人员前来，当是嫁妆，至于人选由在下定夺。”

        沐子良听完不予应答，摸着胡子细细思索，沐烨白把玩着团扇，听到某个名字时，目光涣了涣，凝神听完后心中考量，是了，东晋专做铁矿生意，朱玉宝石多以此发家，但是山多地少，粮食很少，战争年代没有粮食百姓不平民心不安。

        而上元地大物博，平原辽阔，良田绿树，百姓劳作很是得力，因此简直是最大粮食出口国。只是易攻难守，没有山地阻挡，并且还与北明接壤，很是险峻，若有东晋铁骑前来驻守…这么想来倒也不错，只是这和亲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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