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工作伙伴
“石洛？”金主任来到她工位旁，和蔼可亲地确认她的身份。
石洛赶紧站起来点点头，说：“是。”
她还是有点不适应和年轻男人说话，除了害羞之外，还有点新到工作场所与上司相处间的拘谨。
金主任看出来了这一点，笑着打趣道：“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跟我来。”
说罢带着她进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在这个大办公室里，还隔有一间小的。
进去里面，那里除了办公的桌椅，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来很久了吧？我一般很少准时打卡，你以后要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他指了指外面。
石洛明了地点点头。
他来到桌子后面，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以后就是同事了，相处的时间会很长，所以别太紧张。
忘记介绍，我叫金予冥，你叫我金主任就行。”他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报上自己的大名。
“金主任。”石洛顺着他的话，叫了一声。
他坐下来，然后示意石洛也坐下，待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时，他像是随意地问了她个问题，“你对异兽有了解吗？”
石洛心里咯噔一下，异兽？
她睁大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
“你父母不是都从事这个的吗？上个月你还遇到了呢！”他帮她回忆道。
石洛脑子里对异兽这一物种的线这才连了起来。
她眼睛低垂，思索着。
对他的前一个问题，她觉得她没有资格回答，虽然当年，自己的父母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是，她知之甚少。
“我不了解。”认真想过后她说道。
金予冥挑了下眉，说：“我以为你会了解一点。实话实说，不用顾虑的。”
石洛看着他，这么一相处下来，她对他第一印象一下瓦解，她发现这人看着年轻，但是那成熟的气质和说话的语气，她倒觉得他就像个顶着一张十分年轻的脸的大哥哥了。
她说：“还好，我不反感，但，它们很凶残。虽然我父母是从事这方面，但，我接触得少，所以更多，我也无法说清。”
金予冥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它们的确不怎么好相处，不过，你来了我们部门，以后接触的机会会多很多，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工作嘛，倒是很简单，就是记录一下数据，每周做个总结，我需要对那些老头子稍微交代一下，否则部门的费用，嗯，”
他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轻微地摩挲着，“总之非常庞大，需要有人投更多的钱，那些人可不能得罪，所以，这些讨好他们的数据，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是。”石洛没想到自己上司还能有这一面，这就像是背着大人打着自己算盘的小机灵。
她觉得有点反差萌。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不可思议。于是立马把这危险的联想抛出脑内。
他把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她面前，
“里面是你需要照看的实验品。它们的数据，每天都要记下来。对于它们的资料，我希望你能熟记，最好是倒背如流，一点也不要忘，也不能大意。它们，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完，他想了一下，发现好像没什么东西要交代的了，于是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它们，混个眼熟。”
石洛跟着他，待走到门口，金予冥又回过身，再一次强调地说：“不要大意。”
见石洛点头后，他才迈着步子，带着她进了更下层的电梯。
石洛手里拿着那本文件夹，紧紧地抱在胸前。“不用紧张，稍微提防，别理它们就行，那些东西，越理它们，它们就越蹬鼻子上脸，所以别对它们好脸相待。”
对于金主任的说法，石洛更觉得在他的话语里，对它们有种不屑的态度。
石洛落在金予冥身后，眼睛看着前面金主任的背，嗯，她的身高也只能看到他的肩胛骨那一块，如果要看头，她就只能抬头仰望了。
随着他的走动，衣服的褶皱向两边规律地摆动着。
看面相，他给人的印象还蛮斯文，可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线条，他应该是经常运动的。
所谓穿衣显瘦估计说的就是他这种类型。
随着门打开的那一刻，在眼前的那一幕，让她震惊地定在原地。
毫无阻隔的，直面地曝露在电梯前，石洛的眼中。
电梯出门两侧，玻璃墙阻隔，全是透明的空间，里面的布置装饰以及实验品全都看得清楚，明白，
中间仅留出了一条一米多的通道，要走的路打了一个弯，加上两边空间里杂物的堆积，所以，她看不到通道的尽头。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电梯前，面前的一切让她很难移动脚步。
金予冥等她适应了一会后，才开始往前走，“它们没什么威胁，别害怕。”他安慰她道。
石洛整个人僵硬得发直，只能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金主任身后走，但目光又情不自禁地，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朝两边来回看着，头却是一动不敢动。
金予冥一边带着她走，一边告诉她，它们的一些基本信息，编号，性情以及生活习惯，说完的同时，两人已经转了一个圈，路的尽头又让他们回到了电梯前。
原来这条路是一个圆形。
他拍了拍她的背，说：“这些异兽，都是一些实验失败品。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太适应。”石洛如实相告地说。
“没关系，头一天还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石洛不明白，他怎么会对自己有这样大的信心，“如果不行，我能申请调换部门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呃，可能不太行。只有解雇和继续工作这两项，解雇了的话，我想想啊，”他停了一下，然后说：“这一行的职业生涯，估计得泡汤了。”
金主任的话让石洛很是震惊，她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她滞楞地看向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笑着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东西看完了，现在我给你示范怎么看数据。”说罢，
他带她来到隔间前，把显示屏调出来，当然是一步一步演示给石洛看，所以，带着教学意味的动作有点慢。
隔间里关着的是一只畸形鸟，两对大翅膀，翎羽间竟然依稀夹杂着尖针，它有两个喙，整体看上去就只那双滴溜溜的黑眼珠正常一点，像正常的鸟那样。
石洛与它对视了一眼，仅这一下，她就中招了。
随后是久久地移不开视线。眼睛只能这么看着，不能转动，也无法眨眼，直愣愣地。
她突然害怕起来地想要动一下身子，但她就像是定住了一样，杵在那里，大脑的指令完全无法传达给身体，让它做出反应。
她的心跳莫名在加速，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眼眶逐渐湿润，泪腺失控，眼泪正源源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
她害怕地想要叫背对着她的金主任，可是就像她的眼睛一样，她既动不了，也无法张开嘴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前面金予冥还在讲解操作过程，等他转身发现石洛不对时，石洛心态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马上用手遮住她的眼睛，掉头看向那只不听话的异兽，褐色的眼睛带着警告意味的流光一闪而过。
那东西一见那流光，瞬间收敛起来，并背对着他们，头伸进一段枯树枝里。
金予冥见它安分下来后，遂才放下附在她湿润眼睛上的手，手心沾染着她的泪水，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完手上的水又将石洛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然后告诉石洛不要看它的眼睛。
这样的说明，明显已经太迟了，石洛已经在这切实地再次经历了一遍，属于异兽地威胁。
“你别看它们个个长得奇形怪状，但性格倒是极好的，不会招惹麻烦，最主要是很安分。”金予冥向石洛灌输它们还比较友好的话。
但这对刚刚经历过不好事情的石洛来说，无疑是没有可信度的。
“刚刚，这是它们对新人打招呼的一种方式，表示它们很喜欢你。”
那这方式，石洛宁可不要，也不要它们的喜欢。她后怕地心里吐槽着。
石洛经过这一插曲，身体有些脱力，她顾不上这是她的上司，动作有些亲昵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以此来稳定颤抖的身体。
直到她感觉到稍微好点后，她才知觉地把手撤回来。
上司对她的动作没说什么，反而还关心地问她，“好点了吗？”
石洛轻轻“恩”了一声，然后道歉地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哪跟哪，是我疏忽大意了，没及时告诉你要注意它们的事项。”金予冥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说。
石洛再次感觉到异兽的可怕。
她胆怯地有了要辞职的想法，不过，一想到辞职后，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会戛然而止，又犹豫着。
这会，她就像是已经架在火烤上的鸭子，下不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随逐流漂下去。
等离开负二层，回到办公室后，她才真正松了口气，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咕噜咕噜全都下了肚。
现在办公室已经没有人了，午餐时间，大家已经都出去吃饭了，金主任带她熟悉了一下工作流程和这边的大概环境后，也离开了。
只是，他离开前，看向她的那一眼，石洛总觉得，有点深意。
但她不懂。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眼神。
她随后又把这一茬忘掉了，只知道今天还有上司带自己，以后就得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兽，
一想到这里，石洛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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