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席
第二天，连续的阴霾终于迎来了旭日，第一缕阳光穿透早晨的浓雾，朦胧氤氲中慢慢将其驱散，山坳的风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呈现在新来的他们的眼前。
四人准备妥当，丝楠带着那袋零食，一起去尹明家庆祝他的寿诞。
出发前，金予冥接了个电话，全程只说了一个字，“好。”然后挂断。
丝楠和里天对这通电话也不在意，以为是他公司的事来打扰他。
而石洛在他打完这个电话后，见他的样子，更是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还是因着他的好心情，自己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明朗起来。
她走在他旁边，矜持内敛地偷觑着他，她头一次感到，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的情绪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来了呀。快来坐，呦，还带了东西，不跟你说直接来吃饭就行了吗？只是热闹热闹，来吃顿饭而已，带什么东西？真是太客气了。”
珍姐在旁边厨房张罗，从窗口看到他们过来，忙擦手出来迎接。
她一边客气地推辞着，一边顺手接过丝楠手上的袋子。
门口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珍姐的婆婆，也就是明叔八十多岁将近九十岁的母亲，一位腿脚不方便的凤娘，还有几个生面孔，他们一一朝这些人点头然后坐在为他们准备的长条凳上。
面前摆放着自家种的花生瓜子，丝楠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一边和尹明的老母亲还有瘸了腿的凤娘唠嗑，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炒得香喷喷的花生粒。
金予冥在他们闲话家常的时候，把聊天内容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村口边的那个白骨坑，这个新话题把周围的气氛一下点燃了，连带着那几个陌生人也一起加入到了这场谈话中。
几人聊得兴起的时候，正说着话的人被外面来的几人吸引住了目光便一下住了嘴。
金予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经常看守在村口的那其中几个安保。
明叔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来，因着刚进来那几人天天在白骨上走动，对里面的状况也更加地了解，所以，之后的话题就变成这几人轮番说了。
“你是说还有上面的人会来？”明叔心中窃喜地问。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地方要发达了？他这样想着。
“我们得到消息，还有一波电视台的人要来呢。”安保人员说道。
明叔听了连忙感慨，“平静了这么久的村子，这回，总算热闹了。”
“你们天天晚上守在那里，不觉得瘆得慌吗？”一个陌生人这样问安保人员。
“能进里面的，都是不信这个的。”其中一个安保人员说。
“不过，近来好像总能听到地下传来声音。”又一个安保人员插话道。
“晚上吗？”
“晚上。断断续续的。”
“怎么我白天也能听到呢？”一个看上去很是憨厚的安保插话道。
“不怕吗？”陌生人问。
“偶尔心里还是会发毛的。不过几个人一起，心里就会好过一些。”
“那你们胆子真的是很大呀！”
“是啊，太佩服你们了。”
旁听的人一阵感叹吹捧，碰杯饮茶，瓜子花生破壳声，咀嚼声也让这个宴席更加热闹起来。
金予冥和石洛在整个谈话过程都只是听着，丝楠倒还会附和几声，加入这场对话中，而里天则像块木头似的捧着茶坐在她旁边，不动，也不说话，只偶尔听到消息，偷眼看金予冥，想要知道他在想什么。
桌上的饭菜都已摆好，各人寻着心仪的座位刚坐下，尹壮就穿着带泥的衣服过来了，手里还拿着把锄头，他将锄头立在门口屋檐下，在摇水井里洗了手，捡着空位就坐下。
看来是刚从地里过来的，跟在他后面来的，是金予冥他们的邻居，那个强壮的男人还有他的同伴。
屋里摆了两桌，有些不够坐，于是又加了张小桌子，家里的小孩和女人都在厨房吃，凤娘以腿脚不方便，也跟她们一起，坐在厨房门口，珍姐帮她装了一碗饭菜给她，她自行这么吃着。
开始上桌时，大家因不熟，在交际上都有些生疏，没法一下子变得熟络，
得亏几口白酒下肚，辣口的刺激一下子带动全身的血液，本是沉默寡言的人也变得热情多话，杯觥交错得好不热闹。
酒饱饭足后，不着急的人留下来继续侃天侃地，着急的人，一吃完饭就丢下筷，回去继续做事。
丝楠以为邻居会先走，没想到人家压根不着急，坐在那岿然不动，她心里嘀咕着不会是在等他们吧？
结果当然如她所想。
十来个人浩浩荡荡走在乡间小道上，丝楠和里天走在最前面，石洛紧随其后，金予冥和昨天聊过的那人并肩走在他们后面，其他的人排成一长队跟在最后，整个队伍在这条道上拉得很长。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困意在吃饱喝足，暖意洋洋中一下子就爬上了眼睑。
有几人强打起精神，准备回家好好睡个午觉。
“你们来很久了吧？”那个强壮男人问旁边的金予冥。
“刚来不久，比你们早不了多少。”
“不做点事吗？”
金予冥偏过头，透过旁边人的身影，在绿草丛生的田地里，有头正悠闲嚼着鲜美青草的老牛，它的尾巴左右摇摆，驱赶着围绕它不停打转的蝇子。
“假期快结束了，得回去工作了。”金予冥不无可惜地说。
男人皱了下眉头，“不动手吗？”
老牛对蝇子不厌其烦，最后实在没法，就往旁边移了两步，以为能摆脱那烦人的小飞虫，没想到还没站定脚步，小飞虫又一次落在它的脊梁骨上。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金予冥回过神问道。
正待男人要重复一遍的时候，里天在前面大声说道：“要下雨了。”
金予冥听了，抬头看，果然，在温暖和熙的金光另一边是沉灰的积雨云，随风，正缓慢地吞噬着金光，向村庄这边靠拢。
“是要下雨了。”金予冥也赞同道。
微风吹过脸颊，像恋人在轻抚。
金予冥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突然露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来了。”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让旁边听着的人一头雾水，看他一眼，竟有些寒毛直竖。
石洛不懂他的来了是什么意思，但她前面的里天听到他说这句话，四处望了望，还问了句：“在哪？”
他似乎知道什么，或者说，这里的人里，只有她一个是蒙在鼓里，不知所以的。
金予冥没有回答他，只说“先回去吧。”
十几个人才刚走上坡，家门近在眼前，神秘的敌人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等它们到近前，石洛才真正明白什么东西来了。
她眼前，充满了形态各异丑陋的异兽们，它们或走或爬，或跳或滑，连在空中飞的都有。
这些东西迅速霸占了这个小山村，并团团围住了他们。
不知道村里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只是虽然这样担忧着，可金予冥现在顾及不暇。
他站在那里，以冷静的面容看着它们。
那十来个男人一见这些东西，眉头紧皱，他们来的时候，上面的人可没说，会有这么多。
本着安全起见，这些身体强壮的人忙飞奔回家，再出来，手里各拿了一把装满子弹的冲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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