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莫亚将顾渊晾在一旁，干完了西米露，又点了碗杨枝甘露，看着在洁白液体里漂浮的金黄水果，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她倒是不太对这种颜色感兴趣，然而放在食物上的时候，总是代表了好吃。
就像她本不喜欢甜味，但为了生存补充能量，也会乖乖吃糖。
“好喝吗？”顾渊突然发问。其实只要看对方的表情，就很轻松能得出答案了。
但现在气氛有点尴尬，刚才莫亚根本懒得搭理，瞥了几眼就当作对着空气一样发呆去了。顾渊急需要找点话题。
又过了几分钟，莫亚终于抬起头：“你找我有什么事？”
“嗯……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是吗，”莫亚转念一想，“哦，原来是那个。不好意思，我回去后太累了，就没看消息。”
“但是……算了。”顾渊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把他知道莫亚回复了花晴的事说出来。
他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讨论这个。其实听她的解释也不是最终目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莫亚放下勺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保证，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好。”
“我是来自异世界的人。”
摊牌了，莫亚摸了摸镶嵌着神石的戒指，视线落在宝石的倒影上：“我就是靠着它，在失去生命后转生到其他位面的。我大部分的力量，也是在其他宇宙的某个空间夹缝里获得，没办法用这个位面的力量体系来解释。”
顾渊也跟着看向神石，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消化这段话。
莫亚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所谓的储物空间，也是神石自带的，里面的装备都是一路搜刮来的。”
“好吧，那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枚戒指……这块神奇的石头的？”
“不知道，”莫亚的眼神黯淡下去，“从我有记忆起，它就跟在我身边了。有时候我厌倦了无尽的生命，想把它扔得远远的，它还是会自己回来。”
顾渊若有所思：“那挺可怕的，你尝试过毁坏它吗？”
“当然，怎么可能成功？”莫亚苦笑一声。
顾渊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竟也生出一丝苦涩。
“你有家人吗？我是指，在你生命的最初，你诞生的那个位面……”
“没有，或许有过，也不记得了。对我来说，每到一个新的世界，都是生命新的开始，况且我也没办法记住这么多东西。”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少女渐渐又换上了平静的笑容，方才的忧愁瞬间烟消云散，似乎只是某种错觉。
顾渊声音突然弱了不少：“那……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也会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他其实想问，会不会忘了我，却没能说出口。
莫亚撑起下巴：“顾渊，难道有谁能永远呆在这个世界上吗？人终有一死，只是我会带着记忆转世而已。”
“但你会去到别的世界，这就好像是穿越。”
“是魂穿，”莫亚拍了拍胸口，“这具身体原来也属于另一个灵魂。”
顾渊已经明白大概了，怪不得自己认识的莫亚和以往视频和资料里显示的如此不同：“对你来说，难道就没有哪个世界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吗？”
“以前有，现在不会了，反正都带不走。”莫亚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摆正了心态。
店里又安静了下来，附近一个食客都没有，他们奇怪的对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好奇和议论。莫亚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解释，不用精神力传音。
尽管如此，莫亚还是问道：“话说，你也不伪装一下，不怕被人拍到传网上啊，现在消息流通速度可快啦。”
“拍到就拍到，有什么关系，我在休假，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顾渊不以为然。
“呃，但我易容了，你不怕有人胡乱猜测我的身份，比如，怀疑你通敌？”
“哈哈，你想象力真丰富，是不是飞船上的事让你有心理阴影了？”顾渊也接过话茬开了个玩笑。
莫亚没好气道：“我可是关心你。”
“不用担心，现在联邦没有敌人能长你这样。”
“哦？所以连一个虫族伪装成的小奶狗歌星都能轻而易举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你不是挺在乎节目里发生的事情嘛……”
莫亚起身准备走人。
“诶等等，”顾渊急忙叫住，“你住在哪里，这么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莫亚又坐了回来：“你觉得我能有危险？”
“那倒不是……”
“其实你想知道我的住址，不是随便查查就出来了。”
顾渊摇摇头：“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兴趣。”
“是吗，明明这么想知道我的事情。”莫亚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
她倒是突然担忧起来，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小出租屋要是被面前这人看见了，说不定他会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有了奖金，很快就能搬到别的地方了。
莫亚也直接说了出来：“我准备搬家了。”
“你想搬去哪里？”顾渊果然好奇了。
“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推荐吗？”
顾渊认真思考了一阵：“如果让我推荐的话，我当然是想你住在离我比较近的地带，那里也比较安全，不用怕有狗仔什么的。”
“你住的地方？首都星吗，那肯定很贵。”莫亚说，“不过我现在有钱了，想去哪就去哪。”
这样想的话，买艘私人飞船改造成住所也不是不行，自由度也很高，方便她去任何地方，但总感觉又往星盗的方向靠去了。
“决定了！”莫亚一拍脑袋，“就买飞船。”
顾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定居在哪个星球了？你想买的话，我可以陪你去选，我认识几个做这方面的朋友。”
虽然是有钱的，但这个量还是不足以挥霍一辈子的，莫亚很高兴地答应了：“那你可要帮我谈个好价格。”
见莫亚如此爽快，顾渊也有点意外，但还是马上回应道：“当然，保证物美价廉。”
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日子后，两人之间的谈话又变得轻松了许多，接连聊了好几个话题，莫亚结了帐，准备离开。
顾渊最终还是没被允许送她回家。莫亚独自回到了住处，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浑身的气孔都在深呼吸，舒畅极了。
出租屋里的床远没有回来路上睡的那么舒服，但家总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即便莫亚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种安全感早就刻入身体了。
莫亚虽然能忍受很艰苦的生存挑战，但也不代表她不渴望提高生活品质。于是第二天，她就直奔超市和家具城，选购了一批自己喜欢的生活用品，又把原身的一些杂物全都清理掉了。
正当她沉浸在悠闲生活中的时候，经纪人突然打来视频通讯。
“按照我们之前的安排，你的休息时间结束了，莫亚。”
“啊？”莫亚略感惊讶地盯着光幕，“所以？”
经纪人正色道：“你该直播了。最近你人气暴涨，趁热打铁啊。”
莫亚隐约记得离开节目组时经纪人是如何怕得像是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简直和现在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莫亚，你要是以为自己在节目里超常发挥，现在势头正盛就可以远走高飞的话。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想法，”经纪人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你那点奖金，可不够赔我们合约上规定的违约金。”
哦，原来如此。莫亚恍然大悟，明白了对方奇怪的自信从何而来：“所以呢？你以为这种吃人的合约能受到联邦法律的保护？还是说你觉得我承担不起撕毁它的代价？”
见到莫亚如此理直气壮，经纪人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语气也柔和不少：“莫亚，你最艰难的时候，可是我们公司陪着你一路走来的，你可别忘恩负义呀。”
“我的奖金，还有出场费，里面属于公司的部分可一分不少地被你拿去了。”莫亚皮笑肉不笑，“公司难道就没有从我身上捞到好处？”
“莫亚！你别高兴得太早！”
莫亚面不改色：“我才是该劝你打消想法的那位。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
以她现在的影响力，肯定能在星网掀起轩然大波。与她关系不错的嘉宾朋友们想必也会出面，虽然莫亚不是很想依靠其他人的力量。
说起来，也该看看他们有没有像花晴一样发来消息了，莫亚道：“没别的事的话我先挂了，很忙。”说完，没等经纪人的回复就直接挂断了通讯。
打开消息列表，莫亚直接搜索了几位嘉宾的名字。巫渶果然发来了问候，但高冷的苏欣大小姐的聊天界面里空无一物。
莫亚给巫渶回了消息：“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安全到家了。抱歉这么晚才看到。”
几分钟后，巫渶出现了：“没事，有机会再一起合作。”
客套完后，莫亚打开了顾渊的聊天窗口。只见最新消息是一条定位分享，上面还有留言。
“明天八点，约在这里见面可以吗？”
莫亚马上打字回复：“抱歉，我不想早起，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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