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等等，鹿妖？！顾渊马上把这个词和莫亚收到的信件上的鹿灵联系在一起。这很有可能指的是同一个人，如果莫亚确实拿到了鹿妖的身份，现在的情况下肯定要与村民们站在对立面，百口难辩处境艰难。
顾渊很怀疑以莫亚的性格会不会好好解释，不过人一旦从众起来，思想也会变得盲目，根本听不进解释。如果莫亚没办法拿到有力的证据，那她可能无法自证清白……顾渊甚至怀疑她根本就不会想自证，只会直接动手，用拳头说话。
几秒的停顿后，他很快调整好心情：“谢谢奶奶，我还是先去朋友家看看吧。”
老妇人关切地问道：“你的朋友住在哪里？我是在村里长大的，谁住哪里我都知道，可以带你过去。”
“不必了，”顾渊连忙推辞，“我自己去就行。现在外面这么危险，奶奶你也要多加小心。”
“好，好孩子，那你也要注意，别喝村子旁边那条河的水。”老妇人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至少现在，她对待这位闯入者还是比较友善的。
顾渊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至少村民好像不太排斥外人，于是他又问了一句：“奶奶，你既然对村子里的人这么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位叫神木的……”
“神木先生？当然知道，这村子里有谁不认识他啊，如果没有医师，很多得了怪病的人早就要一命呜呼了。”
顾渊震惊了，医师……那个人居然拿到了这样的身份。这倒是能和他在现实里的职业联系在一起，虽然制药公司的ceo不一定懂医术，但导演肯定是为了强化这种人设印象才给他安排了这样的剧本。
以莫亚现在的处境，还是不要太早出现在村民们的视线里比较好。顾渊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先去找神木：“那我过去一趟，谢谢奶奶。”
也许因为这里的环境绿化很足，空气清新，气温适宜。虽然比起昔日战场上一些人类不靠防护服就无法生存的地方要好上许多，却无法让顾渊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里的布置简直是自然中透露着一丝诡异，让人无法忽视那微乎其微的违和感。顾渊实际上不知道神木的具体方位，只能随便乱逛，好在这个村子的规模也不是很大。他在穿越森林的途中给另外两位嘉宾发了信息，请求共享位置，但现在打开光脑，依然没有回音，这不禁让他心中多生出几分担忧。
“没看消息吗？还是说信号被屏蔽了，可光脑显示通讯正常啊……”顾渊低声自语，加快了脚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没办法使用光脑了。”
他记忆里下飞船前另外两人都被要求注射药剂，现在可能还处于昏睡之中。
“顾渊上将。”
路过某户人家时，他突然被人叫住。
这个称呼，不该是本地人能叫出来的……顾渊回过头，看见一银发男子手提着药箱站在旁边，已经全然不是在飞船上时的装扮。
“神木先生？”顾渊走上前，“你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神木神情淡然：“我的身份是村子里的医师，醒来后就被换了衣服，收走了一些不符合剧本背景时代的物件，刚才我正给这户人家的孩子送药。”
顾渊微微颔首：“这也是你的任务吗……我猜你有这样的身份，肯定需要解决这个村落里怪病横行的问题了。”
“是这样的。我在你来之前借助派发药物的机会打听了一下情况。目前村民们都怀疑怪病是由河水的污染引起的。而流经这里的那条河，起源于南边的山上。”神木指向远处，那里果真隐约可见翠绿的山影。
顾渊抬起头：“所以他们觉得有人在那里动了手脚……”
“对，那里住着一只鹿妖，长期以来都有给村民递送从山上采来的珍贵草药，原本是被当作山神供奉的。”
“那为什么村民们的态度会这么快转变？这不正常吧。”顾渊微微皱眉，十分不理解。
神木指了指药箱：“问题就出在这里，鹿妖会用草药换取些报酬，一开始人们会把贡品放在他们在山上建的一间小屋里。自从怪病出现后，鹿妖开始直接下山进村交易。”
顾渊明白了，村民们一定是觉得鹿妖为了换取更多利益而故意制造了这场灾祸，心中对神明形象的敬畏瞬间坍塌了。也许最初鹿妖也没想过会被当作山神，如今的下场也有点被捧杀的滋味。
“话说，你的光脑还在。”
顾渊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啊，因为我是外来者的设定吧。可惜这样的话也就没办法联系莫亚了。”
“你在担心她吗？她有没有告诉你拿到了什么身份。”
“鹿灵。”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神木低声道：“我建议你先不要去找她。虽然对你来说，抑制个人感情可能有些困难。”
“抱歉，但这对我来说并不……好吧。”顾渊承认他是有点想不顾一切先把莫亚找出来的冲动。
得知莫亚极有可能处于被众人误解的状态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焦躁，因为这让他回忆起在帕尔修斯号上所有人都误会了莫亚的身份，从而想将这位少女置于死地的情景。
他又会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各种猜测和谋划，此时这些记忆都成为了会让他尴尬又羞愧的尖刺。
“注意一下表情，顾渊。我们在直播。”神木冷着张脸低声提醒。对他来说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在节目上不要展现出任何个人感情，可以规避许多流言蜚语和风险。
顾渊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最初醒来是在‘家’里，导演要求我按照名单走访病人，这是第一个任务。”神木展示了一下从书桌上发现的纸，“接下来我要到山上调查疫病的起源，从源头阻断它继续蔓延。”
“去山上，那你有可能会遇见……”顾渊猛然想起自己不该急着去找那个人，顿时闭上了嘴。
神木轻叹一声：“遇见了没关系，但现在可不是把她带出来解释事情真相的好时机。我们需要先搞清楚起因到底是什么。”
“那就上山调查吧，”顾渊眼神终于不摇摆不定，“我和你一起去。”
神木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走吧，我的走访也完成了，这是最后一户人家。”
……
灵山上。
莫亚没有立即下去，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被她炸碎而散落满地的小屋残骸里，居然掺杂着许多黄色的薄纸。
她捡起其中一块碎片，上面还有用红墨水写下的印记，只不过因为纸张破碎，这个符号大部分都被撕去，看不清全貌，也无法解读它的意思。
但可以肯定，这些小纸片都是符纸，很封建迷信的东西，莫亚嗤之以鼻，不屑地随手扔开了。
大概是那些愚蠢的村民以为这样的“封印”就能让被关在里面的妖怪无法离开，痛苦不堪地在他们拙劣的阵法中魂飞魄散。
可惜他们没想到这妖怪还是个怪力女。当然这些符纸完全没有什么法术作用，就是单纯的心理安慰罢了。
偶然间，她瞥见了旁边的潺潺溪水，灵动的白花在碎石间跳跃，撞击出悦耳的声音。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那条河吗？应该就是在这里流出去的吧……”莫亚回想着村民们说的话，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她确实有点渴了，看到这清澈的水流不禁很想捧起来喝一口，却突然想起关于污染的传言……算了，那多半是假的，于是她直接遵循了心中所想，喝了个痛快，还用水洗了把脸，果然清爽了许多，灰色天空带来的压抑感消散了不少。
“等一下！”
一个熟悉的惊呼声传入她的耳朵。莫亚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何人：“顾渊，没事的，就算河水被下毒的事情不是谣言，节目组也不可能真在水里动手脚。”
顾渊满脸焦急地走过来：“你可别忘了上一季节目他们准备了些什么，导演完全有可能动真格。你要是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我，我有光脑可以联系外界。”
“我还有直播设备呢，”莫亚敲了敲贴在太阳穴上的小铁块，“外面都在看着我们，不可能真让我们出事。”
顾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做事也别太莽撞了……”
“你才莽撞好不好，看看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怕不是一路跑上来的吧。”
他的脸颊确实罕见地涨红了，隐约可见汗水的痕迹，黑色的长发被山顶永不停歇的微风吹起，仿佛寒冷刺骨的夜晚，高大的影子逐渐覆盖了少女的身躯。
“也许，我也该像你一样洗把脸了。”
顾渊蹲下身子，注视着那双带着茫然与期待的粉红眼眸，用手指轻轻撩起少女耳边被水浸湿而贴在肌肤上的银丝，帮她梳理到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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