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秦娇拿着那株百合，在许文颂注视下放到鼻尖嗅了嗅，很香。
“您不进去？”
许文颂无比自然地从口袋重新拿出一支烟，示意她先进去，“我再抽根烟就进去。”
“……”
秦娇下意识皱紧了眉，她记得许文颂从前就说过她没烟瘾，可是今晚她却一连抽了两根。
她吸烟的动作无比坦荡自然，那烟圈也被她吐得漂亮，秦娇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知道许文颂一定是抽了很久了，不然举手投足不可能这么自然熟稔。
“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烟瘾。”
许文颂拾烟的手一顿，她原先低着头，此刻却偏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我说的话，你都记得。”
“……”秦娇不可置否。
许文颂轻笑了一下，她说:“秦娇，你一点儿都没变。”
哪怕是生气，不想理她，但许文颂还是能看出她从前的影子，她有足够的耐心去哄她，等她原谅她，愿意跟她说话。
“你有男朋友了吗？”
“……”
许文颂的这个问题真够让她胆战心惊的，秦娇抬头看着她清冷的脸，道:“我有没有男朋友许教授不清楚么？”
“我当然知道。”许文颂回答得振振有词，“但是秦大夫亲口说出来，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秦娇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谁知许文颂靠近了她，将她逼到墙边，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扣到她眼前，将她整个身子压到了酒店的大理石墙边。
“……”
气氛突然就怪异起来了，秦娇还没来得及问她，就听许文颂用无比温柔地声线说道:“秦娇，我可以追你吗？”
“…………”
秦娇愣在那儿，脑瓜子嗡嗡的，没太听清许文颂说什么。
见她没有反应，许文颂的眉头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紧紧皱起来，她又重复了一遍:“秦大夫，我想追你，是追你做我的女朋友的意思。”
“可以吗？”
她最后问得是很小心翼翼的，但秦娇的脸色却变了，她怪异的看着许文颂，那表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受到了惊吓，她终于听清了许文颂说的话。
许文颂说要追她。
大约是等了太久的缘故，秦娇震惊过后只剩下了平静，她抬头看向许文颂，直视着她火热的眼。
“你是认真的？”
“是。”许文颂毫不犹豫地回复。
两人明明已经靠得很近了，许文颂见她不说话，又凑近了她，她将秦娇抵在安全感十足的臂弯里，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自从回来后，她发现秦娇很少会用这种直白的眼神看她。
秦娇这时如她所愿，她终于不再逃避她的眼神了，然而许文颂却在她清澈的眼眸里，读出了忧伤。
那一汪清澈的不是池水，反而是积攒了两年多的泪水。
“秦娇。”
许文颂皱了皱眉，忍不住唤她。
秦娇只是看着她，关于许文颂的臂弯，她从前就觉得很有安全感，直至这时这臂弯将她圈在怀里，她才真正意识到这种安全感的威力。
她无法抗拒这样的许文颂。
秦娇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遍没出息，这才睁着干净的眼，问许文颂。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
许文颂轻柔地又有些笨拙地将她的长发别到而后，“你不相信？”
“……”秦娇还是不说话。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答应我什么，只是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要追你，你可以答应也有权利拒绝，你也不要……你也不要有负担，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许文颂忽然发现，她一个汉语言教授，居然在秦娇面前说话怎么笨，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满意的措辞。
秦娇心里是很开心的，红晕染透了她的脸颊，她轻微地推开许文颂，“那，那我先进去了。”
但许文颂对她的推动无动于衷，她面含笑意观赏了一会儿秦娇娇羞的表情，而后礼貌给她让了一条道。
她朝秦娇背影喊:“秦大夫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啊！”
不知怎么，听见她的声音，许文颂感觉秦娇的步伐更快了些。
她笑了笑，重新点燃一支烟，而后吸了两口，又想到了什么，将烟掐断，丢进了垃圾桶。
两人进去的时候酒局已经差不多了，王教授和秦娇说好让她每天下班后去学校找他，王教授人比较和蔼可亲，已经年过五十，看起来又有些可爱，秦娇没什么不放心的，一口答应了他。
晚上，许文颂送秦娇回家，天气转凉，秦娇坐在许文颂自行车后座，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衣角。
“冷吗？”
“有点儿。”
许文颂说:“你可以把手放进我口袋里。”
“……”
秦娇听闻就真将手放了进去，许文颂其实自己穿得都比较单薄，放进去也不会升多大的温度。
但秦娇将手放进去了，也就没拿开了。
“你真的要来给王教授治颈椎？”
“为什么不去？”秦娇说了一句她经常对许文颂说的话，“医者的职责不就是治病救人！”
“我的意思是，不管干什么都应该留点心眼。”
她话没说完全秦娇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将手从许文颂口袋里拿出来，道:“我觉得王教授人挺好的，他又不会做什么事。”
许文颂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等到了秦娇家门口了，她才说:“那我每天下班过来接你。”
“不用了，你工作也很忙。”
“不忙，不差那一会儿。”
“……”
秦娇想拒绝她，她觉得许文颂有点儿让她盛情难却了，东部分院到许文颂的大学要走很远的路，许文颂骑车来回起码也要浪费两个半小时。
到家后秦娇从自行车上下来，她没有立即回家，许文颂也同样看着她，两年前的那个雪夜，许文颂也是这样送她回家，然目送着她上楼。
听许文颂的意思，是她每天都会过来接她。
秦娇硬着头皮，打算在为拒绝许文颂多做以此挣扎。
“许教授不是要上课，接我一来回不是要浪费很多时间？”
谁知许文颂笑笑，无比淡然地说道:“不会，我刚回来课比较少。
“……”
见她下定了决心，秦娇也没在说什么，“那，那就麻烦许教授了，我先上楼，你路上小心。”
“嗯。”
许文颂站在楼下，目送着她上楼。
秦娇走后，许文颂并没有立即走，她坐在自行车上，长腿随性地搭在地上，而后低头打火，点燃了一支烟。
夜很冷清，一轮孤独的明月挂在天上，许文颂吐出一口烟圈，在烟雾下眯着点眸子，让她看起来非常寂寥。
秦娇见她还没走，就趴在窗户上看着她，她想许文颂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现在的样子，显然把香烟当成了依耐品。
她有些受不了，她想知道许文颂经历了什么，她也问过，但是许文颂却没告诉她。
想到这里秦娇内心多出来一份恐惧，思绪再次回到两年前的除夕夜，那是许文颂离开之前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秦娇幻想这是那一次，许文颂离开之后的不告而别。
她怕许文颂这次送她回来，会像上一次一样突然消失。
秦娇焦急地下了楼。
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的样子，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秦娇的父母是不在家的，她匆忙赶下楼，木制楼梯被她踩的发出“咣咣咣”的响声。
“许文颂！”
“……”
许文颂猛地回头，见秦娇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急忙从自行车上下来，将自行车停放好，而后自然而然地朝她张开双臂。
秦娇扑过来，许文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怎么了？”
纵然在清冷，但许文颂的口吻还是那样温柔，那样有温度。
熟悉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秦娇那一瞬间就在想，管她发生了什么，许文颂已经回来了，她不生气了，她不想再放许文颂离开了。
许文颂的烟还没抽完，那烟被她夹在指中，她就这样捏着烟，愣愣地站在那儿。
她身形高大，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许文颂。”
“嗯？”
“我讨厌这股烟味儿，我不喜欢你抽烟。”
“……”
许文颂当即就将烟扔到地下踩灭:“那我以后都不抽了，好吗？”
秦娇在她怀中点点头，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嗯。”
许文颂终于放松地笑了笑，她将秦娇禁锢在怀中，下巴垫上了她的发顶，秦娇的洗发水香味儿一直很好闻。
“不生气了？”
秦娇推开她，直视她的眼睛，摇了摇头:“早就不生气了。”
许文颂碰上秦娇冰冷的脸，将她的围巾又系紧了一些，“那为什么突然折回来了？我离开了这么久，倒真希望你好好惩罚我。”
秦娇老实道:“我怕你又像上回一样，送我回家后又消失了。”
“……”
许文颂看着秦娇认真的脸，忽然有点心疼。宋小雨告诉她，那一段日子秦娇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她入了魔似的找她，到最后心寒下去，她也彻底对她失望了。
许文颂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做着最坚决的表达，“不会的，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不告而别。”
她在秦娇的注视下往前一步，许文颂缓缓低头，嘴唇凑过去，又在一寸之地停留下来，保持基本的征询和礼貌。
“秦娇，我想吻你。”
“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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