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计未来
夏霖喃喃说道：“修炼一途怎能儿戏……若不趁年轻早点进阶，说不准日后便会平添诸多的瓶颈和关卡……宗规难改，既然舍不得离宗，或许就得想办法早日回宗了……”
“嗯？夏师叔说得对呀，宗规不是说，外出历练者在凝结元婴之后或是能够炼制七阶以上丹药了，便可以重回宗门了吗？”卢子丹拍了拍脑袋说道，“哥哥如今四阶丹药的成丹率已达六成，怕是一年之内便有能力炼制五阶丹药了。至于修为，哥哥其实资质也不差的，手头又有充足的丹药供给，从结丹期提升至元婴期，应该也不会太久吧？”
“哎……也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啊……修为瓶颈的突破，又不是有丹药就一定能够实现的？”夏霖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有多少人耗尽一生都没能从结丹期突破至元婴期，而七品炼丹师……你说说，丹师宗有史以来达到七品炼丹师的人中，有几个是百岁以内的啊？”
“这……”卢子丹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愁容道，“那岂不是说，哥哥若是按宗规外出历练，岂不是很有可能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有可能回宗？”
夏霖刚要回答，旁边却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是啊，至少十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上百年。”
“哥哥！”
“卢尘！”
夏霖和卢子丹忙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卢尘拾级而上来到近前。
卢尘以天眼术打量了卢子丹一眼，点了点头道：“进境不错，估计再有数个大周天的修炼便能进阶炼气期第四层了。趁着这会儿法力耗尽，你先回去打坐修炼吧，哥哥有些话要跟你师叔说。”
“是，那我先回去了。”卢子丹本想跟卢尘再炫耀一下自己的控火之术，见卢尘似乎心情不太好，只好听话乖乖离开。
见卢子丹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之中，卢尘缓步来到夏霖跟前，忍住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揽在怀里的想法，轻声说道：“子丹这孩子，真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你偷听我们说话？”夏霖俏脸微红，瞥了卢尘一眼，随后扭头朝山崖边的一块巨石走去。这三年里，夏霖经常和卢尘，当然，有时还要加上卢子丹，一起坐在这块巨石上眺望远方的云海。
“没偷听，只是恰好听到了一些。”卢尘跟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巨石上，“师傅之前就跟我说过，等我结丹之后，怕是就压不住宗里反对的声音，必须让我按宗规外出历练了。之前不让我下山，是担心我只有筑基期修为，外出之后没有自保之力。但结丹之后，加上他给我的那些宝物和符箓，再跟各个宗门的大佬们打好招呼，只要我多小心一些，至少我在外面的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
夏霖在不远处坐下，目光落在一只刚刚冲出云海的苍鹰之上，有些怅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宗门。但刻意压制修为这事，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而且，该突破时不突破，怕是对将来会有很多不利的影响。”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了。”卢尘似是不以为意道。
“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走一步才看一步的人呢。”夏霖扭头看着卢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在宗里，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可是……”
夏霖轻轻摇头打断卢尘说道：“如今我已经能够炼制三阶丹药，虽然成丹率还不够高，但我真正钻研炼丹术也不过是这三年的事情而已。你若信我，就不要再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了。等我能够炼制四阶丹药了，便跟师傅请求离宗历练。”
“真的？！”卢尘闻言，双眸一亮，难以置信地盯着夏霖的双眼问道。
“嗯。”夏霖双颊微红点了点头，“外出历练的弟子除每百年需向宗内缴纳一批珍稀灵药、丹方作为回馈，或是响应护宗令外，历练期间均须断绝一切在宗门时的关系。若是你我都在外历练，我便不再是你的师叔。”
“我也不再是你的师侄！”卢尘略有些兴奋地接话道，“大不了将来一辈子都不回丹师宗了！”
夏霖白了卢尘一眼，娇嗔一声道：“呸，谁说将来要一辈子跟着你了？”
“嘿嘿……”卢尘挠头傻笑了两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顿住了，“据师傅说，前段时间还和逍遥派的掌门通过书信，但似乎对方的态度仍是很模糊，只是说既然你是丹师宗的弟子，就不会再追杀于你。若是你外出历练失去了丹师宗的庇护，逍遥派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斩草除根的机会的。”
“逍遥派！”夏霖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又被淡淡的忧伤所替代，“他们想要的，除了斩草除根，怕是还有这个。”
说着，夏霖抬起纤纤玉手，指上的储物戒中旋即飞出一颗宝珠来。卢尘凝神望去，只见那颗宝珠有鸡蛋大小，通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珠子里面似有一层云雾缭绕，让人难以看清。以神识之力探查，却被那层荧光挡了下来，丝毫无法深入其中。“这是？”
“山河珠。”夏霖幽幽说道，“若不是因为它，就没有当初的南夏国。也正是因为它，南夏国没有了。”
“这就是山河珠？”卢尘惊讶道，“传说中流传自仙界的空间宝物，里面自成世界，可纳山海？！”
“嗯，先祖得到此珠之后，借助其中的修炼资源突破至炼虚期，后来更是建立了南夏国。后来，历代国主将数代人的积累都放到了此珠之中。”夏霖用三根手指轻轻捏着山河珠，略有些自嘲地说道，“这颗山河珠，便是南夏国立国的根本和最大的秘密。直到我父王把它拿出来向新纳的王妃炫耀之前，就连我都不知道南夏国还有这个东西。”
“那新纳的王妃，莫非是逍遥派的奸细？”卢尘问道。
“你猜的没错。”夏霖点头说道，“其实国师十年前早就提醒过，说南夏国一脉于修道一途的根基太差，已经接连数代都没有能够修炼至结丹期之人，若是万一那三位炼虚期的老祖宗哪天飞升了或是陨落了，怕是南夏国将会面临生死大劫。却没想到，南夏国的覆灭会是因为它。”
卢尘闻言，不由在一旁感叹道：“自古财、宝动人心。宝物无罪，但持宝之人却有了罪。你持有此珠的消息，怕是在逍遥派也只有一部分人知晓——如此至宝，逍遥派也不会希望落入其他人手中的。但即便如此，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能离宗历练，怕还是要改名换姓隐藏踪迹才行。”
“若不是我母亲和不少祖辈真正的陵寝都安置在里面，我真想寻个火山口把它扔进去，一了百了……”夏霖叹了口气，眼角飘落一滴晶莹的泪珠，“还是我实力太差了，连给亲人报仇都做不到。”
“你的仇，我会帮你一起报！”卢尘望着夏霖，语气坚定地说道。
“找逍遥派报仇？谈何容易……我早已不敢奢求太多了。”夏霖摇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抬手在山河珠上轻轻一抹，手中已经多了一对暗金色的玉牌，将其中一块递给了卢尘，“你好好修炼提升，切莫再刻意压制了。这是万里寻踪符，你持阳符，我持阴符，即使相隔百万里，也能知晓对方的方位。”
卢尘接过玉牌，紧紧地攥在手心，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夏霖的柔荑说道：“我会在外面等你！而且，我会背靠一个强大的势力等你，绝不容许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危！”
“嗯。”夏霖点点头，侧身靠在卢尘身旁，瑧首轻轻倚在了卢尘的肩头。此时，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边渐渐落入云海之中的夕阳，先是将一片云海染成金色，随后又在他们二人的身也镀上了一层金光，在那一刻，仿佛时光在刹那间停顿了下来，温暖，而又隽永……
……
三天后。
丹师宗核心区域的一处山顶之上。
原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中，突然涌出朵朵云彩，只是片刻之间，已是乌云密布，雷声隐隐。
漆黑而又低垂的乌云将附近方圆数十里的灵山笼罩，隐约间，似乎还在以其中某一座山峰为圆心缓缓旋转着。
与此同时，附近的天地灵气也在疯狂地朝着那座山峰的方向涌去。
山峰旁的另外一座山峰顶上，丹师宗宗主白麓真人带着另外的三名弟子，天羽、万兴和卢子丹，正远远凝望着对面的峰顶。卢子丹神色紧张，双拳紧握，生怕对面在峰顶盘膝而坐的卢尘有什么闪失。
“子丹不用担心！”白麓真人似乎看出了卢子丹的紧张，出言宽慰道，“不过是凝结假丹而已。虽然看似声势浩大，但没什么太大的风险，安心看着便是。”
白麓真人话音未落，在对面卢尘的头顶上方，竟然出现一道数十丈高的灵气漩涡，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般悬于半空之中，纤细的漏斗尾端径直与卢尘的头顶相连，带着磅礴的天地灵气顺着卢尘头顶的百会穴狂涌而入！空中的乌云也在同时发出阵阵轰鸣，无数道闪电如银蛇般在漆黑的云层中穿行、飞舞着，仿佛随时都会飞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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