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言少父母谈离婚【2】
“另外，谨言让我告诉你，如果打官司，他会为我找最专业的律师团队，争取一分钱也不给你们一家三口留下。”孙雅站起身，优雅的抚了抚自己的裙子：“是签离婚协议书还是打官司，随便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凑钱，到时候见不到钱，我们就法院见。”
孙雅领着律师走了，程伟兴一脸颓丧的盯着她的背影。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场离婚，早已不是自己能够主导的了。
程伟兴从来没有后悔过对素心和谨墨好，但是这一刻，他有点儿后悔跟程谨言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如果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没这么僵，谨言也不会帮着他母亲对付自己了。
程伟兴根本没把握赢得过程谨言的律师团队。
可如果是出钱……钱都已经花出去了，难道这会儿要卖房卖车吗？
程伟兴最早给素心和谨墨买的房子，房价不高，但是现在房价早就翻了好几番了。有些已经拆迁了，程伟兴他们也拿到了不少的拆迁费，然后又拿着钱去买了股票债券等等。他手里的房子常年不去居住的，直接租了出去，因为地段好，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帝都，每年都能拿到不少的房租。房租加上房价的凶猛上涨所获得的利润不是小数目，程伟兴实在拿不出来，因为舍不得，因为他也没办法跟谨墨和素心开这个口。
程谨言早就知道程伟兴如果看到了离婚协议书会来找自己，所以看到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程伟兴，程谨言一点儿也不意外。
杨凯亲自给老程董事程伟兴送来了咖啡，然后安静的静站在程谨言的身后。
程伟兴本来还想跟以前一样摆一下当父亲的架子，但是他看到程谨言眼里的冷漠和不耐烦，就摆不出架子来了。
这些年，谨言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自己仗着是他的父亲，也没当回事儿，反正儿子是自己的，他身上流着自己的骨血，还能反了天不成？
“有话直说，我今天很忙。”程谨言等了片刻，看着程伟兴的脸色变来变去却迟迟不开口，就更不耐烦了。
是他教育出来的程谨墨毁了白离，以那样肮脏的手法让白离吃了那么多苦，他从来只会花钱给程谨墨善后，却不想从根源上扶正程谨墨的三观，程谨言对他这种作为深感不耻。
“先让外人出去吧。”程伟兴不想被人看笑话。
杨凯静站在程谨言身后，等着命令。
程谨言却没让杨凯离开，只是冷淡的开口：“如果你不想说，你就走吧。”
程伟兴只能当着外人的面开口：“谨言，我和你妈要离婚的事情，你知道吧？”
程谨言皱眉：“这不是早就摊开的事情了吗？”
程伟兴只是找一个说话的引子而已，这会看程谨言脸色更不好看，程伟兴只能唉声叹气的开口：“本来应该好聚好散的，可是，你妈跟我离婚索要的赔偿高的离谱，恨不能把我全部身家都要走了。”
程谨言忍不住冷嗤了一声，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爸爸，程谨言真想口吐芬芳，他忍着怒气开口：“怎么？你是觉得我妈要的多了？”
“我手里的股票债券就不提了，她还要我额外支付给她二十个亿的现金。我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也没二十个亿啊。谨言，你是知道的，你爷爷走的时候，把股份全都给你了你和你奶奶，一点儿也没留给我。我吃的都是我自己自己手里那微不足道的股份分红和工资。哪有这么多钱给她？”程伟兴难受的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受委屈呢。
程谨言却笑了：“所以，你今天是来找我哭穷的？”
程伟兴毕竟还没无耻到没脸没皮，事实上，他除了背叛婚姻，对孩子偏心严重之外，也是个极要脸面的人，这会儿被儿子用讥讽的眼神看着，程伟兴一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可挂不住又能怎么办，难道还真的去找素心和谨墨把钱要回来吗？
“我是真没那么多钱。”程伟兴回答：“不信你去查，我手里没那么多钱。”
“是啊，你当然没有，你所有的钱基本都转到那两个人户头上去了，又怎么会有钱呢。”程谨言嘲弄一笑：“你早就时刻准备着跟我妈离婚，又怎么会不提前转移资产呢。想离婚，却不想给钱，既想跟你的情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又舍不得付出一点儿代价，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我没转移财产，就是正常的给他们母子俩置办东西而已。正常的家庭都不如此吗？”程伟兴辩解道。
程伟兴刚说完，程谨言身后的杨凯就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提醒：“程董事，你可能已经忘了，您和墨少他们，并不是正常家庭，和言少他们才是。”
程伟兴面露尴尬之色，这些年，他和素心母子俩住在一起，早已经习惯了以一家三口自居了。事实上，他和周素心除了没有那一纸结婚证，其他跟正常夫妻没什么区别。
程谨言对程伟兴也早就失望透顶了，这会儿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了：“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你妈这些年一直派人跟着我，把我送素心他们母子俩的东西全都记了账，她要我把这些也都列入财产分割里与她平分。这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回来啊？谨言，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懂，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啊。所以，你能不能劝劝你妈，让她别要这么多？别这么咄咄逼人？”程伟兴厚着脸皮开口道。
杨凯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这怎么还成程夫人咄咄逼人了呢？索取自己正当利益，怎么就咄咄逼人了，何况，出轨的人是程董事啊。
程谨言很是赞同的点点头：“送出去的东西，确实不好收回来。”
程伟兴眼前一亮，以为有戏。
然后下一秒，程谨言就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把送出去的东西折合成现金，还给我妈呢？这样，你不用丢脸去要回东西，也能和我妈离婚，与你的心尖肉结婚，多好？”
全都折合成人民币，这个数据翻涌到现在就更庞大了，程伟兴脸上涌现些灰白之色，那就真的是要全部身家都给孙雅了。
他不死心的看着程谨言，企图唤起程谨言的不忍心：“谨言，我是你爸爸，你就非得和你妈一起让我身无分文吗？”
“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我还有爸爸了。你问问你自己，你真是我爸爸吗？我觉得你对我的照顾义务，连我最远的叔叔都比不过。”程谨言现在是不需要父亲了，可是小时候的他也是幻想过有一个健全的家庭的。他不是看着家庭一点点破碎，而是直接从天国跌落泥潭的，所以，他渴望亲情却也不再强求。
“你生在程家，有爷爷奶奶照顾，还有这么多亲戚都这么喜欢你。可谨墨就只有我……”程伟兴苦涩的开口：“你也不缺我这一个，但是谨墨和素心不一样，他们就只有我。”
程伟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错的，谨言出生时就自带光环万众瞩目，程氏发展到现在，除了他们主家之外，还有叔叔伯伯姑姑等多个家族，人数众多，这些人里谁都知道，程谨言深受老爷子喜欢，是未来程家的接班人，所以平日里对谨言都特别关心和关照。
但是，谨墨不一样，他是私生子，不受待见，老爷子他们虽然知道他的存在，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让谨墨回家的事情。谨墨从小就会用可怜迷茫的眼神看着程伟兴，问他为什么都是程伟兴的孩子，大家都不喜欢他，却都喜欢谨言。
所以，程伟兴只能多和谨墨待在一起，多照顾他。
谨言有的，程伟兴就竭力全都给谨墨，渐渐地，他觉得谨言没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谨墨没了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听到这个解释，程谨言不禁咬了咬牙，关心的人多了，所以自己就不缺爸爸了？爸爸这个位置，是谁都能替代的吗？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程谨言自然也不会再跟程伟兴分辩什么了。
程谨言冷硬的提醒：“你说的对，爸爸这个角色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意义，可有可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找我。不管妈妈想怎么和你离婚，我都全力支持。”
程伟兴如雷轰顶，这怎么谈着谈着就直接谈崩了呢？
“杨凯，送客。”程谨言开口。
身后的杨凯立刻走到程伟兴跟前开口：“请。”
程伟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程谨言已经没有耐心去听他说一个字了，程谨言冷漠的开口：“我妈手里的账本，你应该看过了吧？”
程伟兴想起这个就有些生气：“没想到，你妈这些年竟然一直在让人调查我。”
“你错了，调查你的不是我妈，是我，账本是我送给她的。”程谨言回答。
程伟兴吃惊的看着程谨言，他一直以为是孙雅跟他过不去，没想到，跟他过不去的竟然是他的亲儿子。他太想质问程谨言了，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程伟兴的嘴却怎么都张不开。
程伟兴发现，自己连质问儿子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可以怪孙雅，毕竟当年是孙雅死活拖着不肯离婚的，程伟兴对孙雅是有怨言的。
可是，他没立场怪谨言。
程伟兴再次看了看程谨言，看到他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杨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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