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宋津言却没了欣赏的心情，他略带惊讶的回头看着林舒冉。
女孩的脸上没有丝毫告白后的娇羞和期待，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唇角似笑非笑的勾着，仿佛刚刚的告白就像是随口说出的新年祝福。
或许是对方的态度太过随意，宋津言一时间连拒绝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林舒冉见识过宋津言拒绝人的样子，自然不会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
她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宋津言的唇上，笑道：“我是告知，不是告白，所以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回应，懂了吗？”
微凉的指尖轻触着他的唇，萦绕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女孩的眼中映着漫天烟火，宋津言的心头忽的一震，甚至忘记的了呼吸，只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林舒冉放下手，转身继续看烟花。
唇上的触感稍纵即逝，宋津言轻轻抿了下，眼神暗了暗，他搬来的时候林舒冉已经上大学，只是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的邻居。
所以在听到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宋津言更多的是诧异。
林舒冉虽然一直在抬头看烟花，但余光能看到宋津言在看自己，她坦荡的转头，直白的对上宋津言探究的目光。
宋津言轻轻抿唇：“你？”
林舒冉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他，语气轻飘飘的：“要叫姐姐。”
宋津言眉头微拧，总觉得林舒冉的语气很怪异，或者说，她今天整个人都很怪。
此时的他已经从诧异中缓了过来，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他没有顺着林舒冉的意思叫姐姐，只是淡淡的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帅吧。”林舒冉慢慢靠近他，抬手在空中虚拂过他的脸颊：“一见钟情。”
指尖像是带着静电，似触非触的划过脸庞，引起一阵麻意，宋津言稍稍后退，似乎是觉得她的说法太轻浮，有些轻微的抗拒。
林舒冉紧跟着往前挪了一步，没有给宋津言拉开距离的机会，语气有些失落：“暗恋太辛苦了，所以我想明恋。”
说完就要去牵宋津言的手。
今天的她好似很执着于肢体接触，微凉的手指覆上他的手，宋津言像是触电一般瞬间躲开，丝毫没有给她牵手的机会。
林舒冉并没有因为他的躲避伤心，反而愉悦的笑出了声：“宋津言，你害羞什么？”
宋津言像是被戳中一般，脱口而出：“我没有。”
“没有吗？”
宋津言没说什么，转过头不再看她。
林舒冉明显感觉到，少年因为她的靠近屏住了呼吸，他脸色如常，但耳根处滚烫的红晕却已经出卖了他。
她慢慢靠近，耳鬓厮磨间林舒冉突然开口：“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林舒冉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烟花已经放完了，此时的天台格外寂静，宋津言依旧没有转头看她。
少年侧脸线条的每一处弧度，都像是被精心设计的一般精致流畅，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完美的就像油画中的天使。
林舒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宋津言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笑道：“你还没满十八岁吧。”
听到这句话，宋津言一直故作淡定的表情，瞬间龟裂，这是林舒冉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脸上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因为宋津言的生日正好是元宵节，所以林舒冉也记得。
严格的说，宋津言还有十五天才十八岁。
见目的达到，林舒冉转身下楼，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想到宋津言强装镇定却羞红的耳朵，林舒冉不住的扬着嘴角，就算再高冷，也不过是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
回到家，林舒冉发现袁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袁丽哭着拍打林舒冉。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哪里去了？你爸爸要抛弃我们，你也要抛弃我吗？”
看着妈妈泪流满面的样子，林舒冉瞬间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润。
她扶着妈妈坐到沙发上，自责道：“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袁丽擦了擦眼泪：“我和你爸爸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想……”
她的声音又突然哽咽，终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纵然她没说，林舒冉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袁丽是想问她，如果他们离婚了，她想跟谁。
虽然她已经成年，但她知道，刚刚遭受爸爸背叛的妈妈，迫切的需要自己的女儿能坚定地选择自己。
林舒冉抱住袁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中是翻滚的恨意，像安慰又像承诺的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伤害你的人，也一定会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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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清晨，天气格外的好，不时的响起开门炮的声音。
林舒冉已经不羡慕别人家的热闹了，她以后大抵也没有那样的团圆年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花时间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八点准时出现在宋津言家门外。
开门的是宋津言的妈妈，林舒冉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即使心里恨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好看。
尽管岁月已经在她的眼下留下轻微的痕迹，但她的皮肤仍旧保养得很好，身材看不到一丝赘肉，周身都围绕着温婉娴静的气质。
林舒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很喜欢她，有男人为她着迷似乎也很正常。
但那个为她着迷的男人，是自己的爸爸，这让林舒冉怎么都接受不了。
她对宋瑾的喜欢，可以是对一个亲切的邻居的喜欢，却不能是对一个勾引她的爸爸，想要取代她的妈妈成为她后妈的女人。
林舒冉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发火的欲/望，笑道：“宋阿姨，我来给你们拜年。”
“冉冉呀，快进来。”
宋瑾以为是邻里间的正常拜年，热情的邀请林舒冉进来。
林舒冉进门正对上宋津言的目光，他正在吃饭，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宋瑾招呼着林舒冉走了过去：“冉冉吃饭了没？要不要坐下吃点？”
“妈。”宋津言叫了宋瑾一声。
林舒冉知道他的意思，大年初一谁会不在自己家吃饭，跑别人家吃？
林舒冉冲宋瑾撒娇的笑了笑：“刚好没吃饭，这么一看还真有点饿了，谢谢阿姨。”
“那你快坐，家里还有呢。”宋瑾理所应当的忽视了宋津言，转身进厨房张罗了起来。
宋津言见林舒冉坐了下来，眉毛拧了拧，他可没忘记昨天晚上这个女人是怎么捉弄自己的。
“你来干什么？”
林舒冉轻轻掰着手里的油条，满眼笑意的看着他：“来拜年呀。”
宋瑾已经从厨房端了一杯热牛奶出来：“家里的早餐就这么几样，冉冉可别嫌弃。”
“不嫌弃，我最喜欢喝牛奶了。”林舒冉接过牛奶抿了一口，抬眼看着宋瑾，嘴角仍旧轻勾着，只是眼神里没了刚刚的笑意，语气却依旧甜腻。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都把阿姨当亲人的。”
听到林舒冉的话，宋瑾瞬间喜上眉梢：“这孩子真会说话。”
殊不知她此刻的笑，在林舒冉的眼中格外刺眼。
她想开口讽刺宋瑾，想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做她的后妈？就听到宋津言轻咳了一声。
她抬眼正对上宋津言带着凉意的眼神。
看出他眼神里警告的意味，林舒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挑眉，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提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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