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不会起标题的一天
湖中亭处，一阵微风吹过，屋檐下的玉铃随风轻响。
霍小山静静坐着，任清风拂过耳畔，吹扬起缕缕青丝，面容几分端凝的神色。
昨夜的事情让他心一直悬着，他想过牧二爷会厌弃他，却不曾想过牧二爷会将他送人，想起昨晚牧秋白指着他心口说这里不干净。
是不是二爷误会了什么，难不成怀疑他跟落雁姐，应该不可能……
可是二爷也不可能莫名其妙说这句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考虑到这里，他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落雁半个身子欠过来，点了点他的眉心，“发什么呆呢，都喊你老半天了。”
霍小山回过神，愣了一下，淡笑一声，“没什么，就是想爷爷了，你刚才说什么？”
落雁无语地襒了他一眼，“我说，你没发现这几天那个秋水开始打扮了吗？”
“有吗？”霍小山还真没注意，不仅没注意，还觉得她打扮不打扮的这件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落雁一副不可思议地模样，“你都没注意吗？那小嘴儿摸得喝了血似的。”
这个比方让霍小山失笑，“小姑娘家爱美，不很正常吗？”
落雁一副你根本就不懂女人的模样，摇摇头，“害，所以说你们男的就不懂女的，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丫鬟，平日里素面朝天，突然有一天开始打扮了，你知道说明什么吗？”
“什么？”霍迪问道。
落雁半眯着眼睛，语气十分肯定，“她是春心荡漾了。”
霍迪眨了眨眼睛，觉得秋水到了这个年纪也挺正常，“那挺好啊。”
落雁觉得他抓不住重点，“好什么好，你个傻子，这礼乐阁除了嬷嬷就是丫鬟，要么就是歌姬舞姬，还有零零散散别人给二少爷送来的通房，哪有什么男子可言。”
霍小山无辜地说道，“我是啊……”
落雁翻了个白眼，“那小丫头片子平时对你的态度，一没把你当主子，二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觉得秋水会对你春心荡漾？”
“…………”好像挺有道理。
“你知道为什么嘛？”落雁越来越兴奋。
霍小山不懂，而且他也不明白这点小事竟然能让落雁这么兴奋，配合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二少爷来你儿这勤了，小丫头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呗。”
霍小山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为什么不是对叶大哥呢？”
落雁愣了下，不过想想也有道理，叶欢那模样也不差，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哈。”
霍小山怕她继续聊这个话题，便转了话，“刚刚你说这礼乐阁还有很多歌姬舞姬，还有那些通房？”
提起这个，落雁便兴趣缺缺的，不过也无事可做，便多聊了一些，“对啊，男人多的地方臭味多，女人多的对方是非多，以前这阁子里可热闹了，争风吃醋的，相互攀比的，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二少爷平时也不怎么来这儿，只有宴请宾客会来，那崔嬷嬷本来也不在这阁子，直到后来出了人命，崔嬷嬷才来坐阵。”
“出人命？”霍小山目光诧异。
“对。”落雁的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却是低着头，遮了情绪，霍小山没有看到，“你知道为什么这阁院没有护卫和小厮吗？”
霍小山茫然地摇摇头。
落雁勾了勾唇，似乎在笑，只是那笑有些冷，“因为之前有个舞姬叫小娇，人如其名，长的娇滴滴的，可是你别看她娇滴滴呢，心确实黑的，我记得是因为一次宴会，她们舞姬去助兴，二少爷随口夸了另一个舞姬清染的舞姿，这个叫小娇就记恨上了。”
“那个叫清染的姑娘，是个命苦的，她有个弟弟，为了弟弟便做了舞姬，模样不用说，肯定不差，性格好，也很善良，平时谁让帮忙她都会去，练舞的时候也很认真，肯吃苦。”落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盘中的瓜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那小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护卫领头的背地里勾搭上了，她自己不干不净，还看不得别人好，心生嫉妒，趁着二少爷出远门，让那个护卫领头领着几个护卫把清染姑娘给强了。”
霍小山震惊了，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就因为得了二爷夸了一句？”
“对，就因为夸了一句，”落雁冷笑一声，目露嘲讽，“或许小娇只是想让她姘头给清染姑娘一些颜色看看，却不知男子在这儿阁楼里呆久了，主子不在家，以为自己是爷了，便起了色心，事后怕东窗事发，便把清染姑娘打晕了扔到湖里。”
霍小山听着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些天桥下说书讲的女子在后院争风吃醋地故事竟然不是作假夸张。
“可谁也没想到清染姑娘没死，还在第二天突然出现把小娇的一只眼睛给扎穿了，姑娘们都吓坏了，跑去喊护卫，可那几个护卫见到清染时都吓尿了，谁也不敢上前，清染姑娘就那么一刀一刀地刺在小娇的脸上。”
“后来呢？”霍小山打心里希望这姑娘能报仇后，脱离苦海。
“后来啊……”落雁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声音都有些哑了，“毕竟是两条命的事，便惊动了崔嬷嬷，她立马让人把文喆园堵死，谁也不能出去，谁也不让进来，又传了书信给二少爷。”
玉铃随风叮叮轻响，落雁侧眸看到秋水匆匆忙忙穿过假山的模样，也没放在心上，她指了指一片空地，“那天这里跪了一地的人，牧二少爷就坐在这里，那几个护卫被活活打死后，然后赐了清染姑娘一杯毒酒。”
闻言，霍小山眉头皱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赐毒酒，她没有错不是吗？”
事情过了那么久，提起时，落雁心口还是闷闷的疼，她停顿了一瞬，旋即浮起一个笑，满斟一杯茶，幽幽地开口，“因为那是她最有尊严的死法。”
(https://www.mxgbqg.com/book/72772569/1772099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