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心河

清风拂上树枝，沙沙作响，似是谁心河轻漾。

        “你，”牧秋白不知为何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顿了一瞬，“还要抱多久。”

        闻言，霍小山精致白皙的耳廓迅速延上红霞，赶紧松开，有点不大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是奴才失态了…”

        “无妨，”牧秋白目光扫了霍小山手中攥地紧紧的钱袋一眼，“遇到歹人，你把钱袋给他不就行了，何必还要死死护着。”

        霍小山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很蠢，反而很认真地说道，“可这是二爷的，奴才理应如此。”他垂眸看着用金线刺绣的钱袋，低喃，“而且奴才签死契的钱还没有这个钱袋贵。”

        这呢喃声音不大，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只可惜二人离得近，霍小山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在主子面前抱怨吗！

        他赶紧解释道：“奴才，奴才的意思时，主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奴才理应保护好才是！”

        牧秋白看着霍小山着急地涨红了脸，他想说无事，却猛然想起那日霍小山含着泪说的那四个字。

        ——奴才命贱。

        心里不知为何，竟然心疼的一下，他看着霍小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轻抬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两下，却终究还是放下，喉结微动，“你可有什么要求。”

        “啊？”霍小山疑惑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瞧着牧秋白，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鼓起勇气，“二爷，可以让落雁姐，”

        他还没未说完，牧秋白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只能答应关于你的，而且不是我留她，是她求我留她。”

        霍小山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不明白，也不敢问，只能压下心中疑惑等到回府上亲自问落雁姐了。

        “时辰不早了，回府。”牧秋白说道。

        “等一下！”霍小山叫住牧秋白，语气急切，“奴才还没有买砚台，劳烦二爷再稍等一会儿，”说着便快步跑去。

        牧秋白定定地望着那一抹纤瘦的身影，心思复杂，许久他缓缓收回目光。

        “奴才买回来了！”少年干净嗓音响起，因为跑的急，白皙的脸上如染上了轻胭，额间有细小的汗，眼睛清亮，小心翼翼举着手中地砚台，似是献宝一般，“二爷，你看是这个吗？”

        牧秋白垂眼，目光落在他手里捧着的砚台上，最终他轻轻颔首，“恩。”了一下。

        霍小山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把锦盒的盖子盖好。

        牧秋白很明显的感觉到霍小山的变化，目光忍不住落在他脸颊上，慢慢地打量着，从眼睛，鼻子，再到嘴唇，恍惚间又想起那日唇瓣上的柔软……收回视线，神色不明。

        月上柳梢，牧秋白一身白色锦袍，如山间雪，不染尘埃，他靠在椅背上神情冷淡。

        乘风站在一侧小心地斟酒，道，“主子，刘少爷说他今日挨了一脚，说是要十顿酒赔偿。”

        “恩。”牧秋白神情寡淡，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淡淡道：”退下吧。”

        “是。”

        “等等。”他忽地开口叫住乘风。

        乘风停步转身，“主子可有吩咐？”

        牧秋白目光沉沉，吩咐道：“让叶欢明日去定风斋见我。”

        “是。”

        夜风吹来，烛光摇曳，牧秋白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书桌一角，那个地方，放着新的砚台。

        恍然间他似乎听到那个小小却又很坚定的声音。

        ——可是…奴才觉得今天很开心。

        “开心吗？”牧秋白轻声呢喃，眼中逐渐染上一丝嘲弄，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最后举杯饮下，徒留一室静寂，一身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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