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窝里横
欣然的事情让霍小山感触许多，不由地叹了几口气。
落雁见了白了他一眼，“你有时间还是多管管自己吧，要是她栽赃成功，那跪在地上哭的可就是你了。”
霍小山清泉无澜的眸眼，略略暗淡了些，“我只是见她哭的那么痛的时候，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落雁将那些盛放糕点的精致瓷碟推到了霍小山的面前，“确实可怜，可害人之心不可有，她也算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落雁姐……”霍小山欲言又止，一副苦恼的模样。
“恩？怎么了？”落雁抬眼问道。
霍小山微褶眉头，说出心中苦恼，“我就在想今天的事情倘若是有一天发生在我身上，是不是也是自作自受。”
欣然一厢情愿以为那日开口给她赎身的是牧二爷，这样看来，自己何尝不是一厢情愿……
“感情这种事情，付出的那一方都是自作自受。”落雁从瓷碟中拿了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吃着，“除非是心甘情愿。”
霍小山沉默一瞬，缓缓地点头，“我明白了。”
“这糕点味道不错，你尝尝。”落雁笑着低喃，“别辜负了有些人的心意。”
“恩？”霍小山咬了一口，嚼了嚼，这味道很熟悉，似乎在哪吃过，却是想不起来了，“这味道很熟悉，跟平时吃的不一样。”
落雁吃了一口茶，幽幽说道，“这是花糕。”
“花糕？”入口的甜味，一瞬间舌头找回了记忆，昔日他饿肚子时，那个给自己买糕点的人也重新印刻在脑海里，霍小山勉强压下情绪，垂下眼睫，“叶大哥他竟然还记得…”
落雁叹了一口气，“行了，别皱眉头了，你叶大哥好着呢，而且现在身旁也有知心人相伴。”
“？！”霍小山惊讶地抬头，“叶大哥成婚了？”
落雁微微一笑，捏了块花糕在手中端详，这世间似乎有太多一厢情愿，欣然，小珺，叶欢，郡主，朝云，还有她……
“没有。”她淡淡道。
“哦……”霍小山连落雁不愿多说，他也不多问，听到叶大哥过的不错，身边还有了知心人相伴，心里那股难受散去许多，他觉的自己亏欠叶欢太多，单单一个仕途，他这辈子都赔不起。
风吹起，有了一瞬地清爽，二人各怀心事，相顾无言。
用过茶水点心之后，霍小山学了一些字，见落雁有些疲惫的样子，便早早地离开了，他没有侍女，只有自己领着书箱，路上他依旧思索着，眉头紧皱，想到难受之处，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有何忧愁之事。”清淡地嗓音带了些眼玩儿味。
霍小山抬头看去，牧秋白一袭蓝灰色衣袍，面色温润，神色间万般柔和，如沐春风般，让他心思恍惚了一下，似乎觉得不真切，呆呆地唤了一句，“二爷？”
看着自家小奴才呆滞地模样，牧秋白唇角扬起了一抹清越浅水的淡笑，“愣着做什么，过来。”
霍小山“哦”了一声，愣愣地走过去，乘风走上前拿过书箱，便退到二人身后跟着。
牧秋白瞧着霍小山傻乎乎地模样，调笑，“以前我陪大茂接他弟弟下学时，见他们兄弟其乐融融的模样，还有些羡慕，还以为自己辈子不可能体会接人下学的感觉，想不到，今日竟然接了自己小娘子下学。”
小娘子这三个字他故意念的重了些，让霍小山白皙的小脸瞬间被绯红席卷，目光不由地直直地看向牧秋白。
“瞧我做什么。”牧秋白眼中的揶揄之色却丝毫不加掩饰。
“没，没什么……”霍小山低了低头，脸颊绯红，嗫嚅地道。
牧秋白今日似乎心情很好，整个人感觉都柔和下来，“走吧，我带你去出去吃。”
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乘风的声音。
“主子，今日二皇子邀请您去吃席。”
牧秋白眉头皱起，“席有什么好吃的。”
“那属下找个借口回绝？”
牧秋白思索片刻，“不用，你告诉赵世子，让他一同前去。”
“是。”乘风应下，便先行离开了。
牧秋白抬手帮霍小山整理了一下衣领，“看来只能改天再带你了，去陪你爷爷吧。”转身离去时，衣角被人拉住，他扭头看去，措不及防唇边一热。
牧秋白怔了怔，他家小奴才的胆子他是见识过的，却没想到越来越大胆，温柔的眉眼有揶揄之色，“这礼乐阁要说胆子大，非你莫属，怎么跟别人吵架你怎么不胆大些。”
霍小山看着牧秋白，没瞧出什么波澜，只觉察出几味宠溺，便放下心来，“奴才，也就敢在二爷面前……”
说这话时，不仅没觉得丢人，还有些理直气壮。
牧秋白盯着的霍小山眉眼，抬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温柔叹息，“你倒是个窝里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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