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拂柳穿花信马归

落叶随风飘落，四周皆是枯枝落叶，没有风景可言，可姜茶却觉得开心，她穿着最喜欢的衣服，简单地梳妆，也涂了唇脂，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多了一抹平日少见的明媚。

        这是郊外的茶坊，因为主人家煮了一手好茶，还写了一手好字，所以既是郊外，文人墨客也会慕名而来。

        姜茶坐在雅间支着下巴，卷翘睫毛像是翩翩蝴蝶，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

        忽然听到楼下又马车停下，她紧张又开心地站起来看，见牧秋白从马车走出来，一如既往的清风霁月，是难以抵挡的出众之姿，她眼睛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爱慕。

        她一想到等下就要单独见面，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和无措地等待着，手指无意识握在胸前绞动着。

        等了片刻，雅间的门打开，牧秋白走了进来，姜茶慌乱地站起来，带着丝丝缕缕的紧张和无措。

        牧秋白见她紧张地模样，便先开了口，“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让郡主久等了。”

        闻言，姜茶抿唇浅浅一笑，眉梢微扬，带着莞尔笑意地道：“没事的，我也是刚来不久。”

        二人落座，小二进来续了新茶，茶香四溢，让人轻松不少。

        “郡主约我出来是因何事。”牧秋白开门见山的问道。

        姜茶红着脸，踌躇半天，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是来跟你商量婚事的……”

        牧秋白端茶的手指顿了一下，目光探究。

        姜茶心一惊，忙垂下眼帘低下了头，表面上镇定自若，“我只是觉得，若是牧哥哥与我成婚，就可以让公主放弃，而且，我命薄，活不了太久，不会耽误你。”

        “郡主金枝玉叶，又何必把自己放的那么低。”牧秋白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落在姜茶的耳畔，却像是一道火，烧红了她的耳后根。

        姜茶掌心冒汗，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不觉得啊，我本来就喜欢你，嫁给你本就是我的愿望，以前觉得太奢侈，现在有底气让我可以跟你谈条件，足够了。”

        天知道她说这话，要了她多大的勇气，　“我知牧哥哥对小山有情，小山又把我当朋友，如今这么做，到是我不够仗义，可眼下没有其他良策，而且公主容不下小山……”

        牧秋白轻蹙了一下眉眼，“那郡主就能容下，你能容下自己的丈夫与他人朝朝暮暮。”

        姜茶垂了垂眼帘，苦涩地笑了一下：“要是以前我肯定容不下，甚至会嫉妒，时间久了或许还会做出伤害小山的事情，只是姜茶命薄，大夫说我可能只剩两年的寿命了，我现在只想陪在父亲身边，”

        牧秋白听到这里眸子难得惊讶一瞬，他知道郡主命薄，坊间也有传闻，却没有想到竟真的只剩两年受寿命。

        姜茶将茶盏打开，淡淡的清香缓缓弥散开来，疏解了她心头愁绪，微拢着的眉才渐渐舒展开，“父亲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我成婚，他贵为王爷，本高高在上，却因为我这个短命的女儿，总是低头求大夫，求姻缘……”

        说到这里，她声音明显哽咽了许多，似是再也说不下去，怕自己没有形象的哭出来，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泪低落在茶中，又添了几分苦涩。

        牧秋白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也说不来安慰的话，而是沉默着。

        姜茶平复情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牧秋白，这大概是二人离得最近的一次，也是单独待的最久的一次，似乎都有些不真切。

        “牧哥哥若是答应，也算是成全了我，也成全了我父亲。”

        她忽然笑了一下，带着少女的怀春，俏皮地说道，“说起来也不怕牧哥哥笑话，我一想到死后墓碑上刻着牧秋白之妻五个字，足矣让我开心许久！”

        沉默了许久，牧秋白看向窗外，落叶，他向来不是心软之人，他也想过利用郡主，正如唐叔庆所说，这个时候与郡主成婚依然是最好的决定，只是刚刚这一番谈话，让他突然心疼了一下郡主，明明是他占了好处，她却把自己放的如此卑微。

        回头时，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牧秋白抬眸看了一眼姜茶，“好。”他声音温和，“三天后，我会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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