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不如不相见

雪慢慢悠悠地下着，屋内有烧着地龙暖和，落雁舒服地叹喟一声，“多亏二少爷宠你，怕你冷，还让你住进他的屋子里，要不然就我那点银碳哪有这地龙舒服，我也是沾光了。”

        霍小山耳尖发烫，提起茶壶给落雁茶盏中填了茶，茶水递到她手上，落雁眼底含笑，轻抿一口。

        “朝云你可以的嘛，以前问你生辰你不说，合着是等你家二爷问呢～”她笑眯眯地打趣着，自从他走后，礼乐阁又恢复了以往死气沉沉地模样，而且牧二少爷越来越恐怖了。

        想到二少爷杀人时模样，落雁心有余悸地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霍小山轻咳了一声亦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是…二爷没问我，是我自己说的。”

        “那二爷都给你买什么了？”落雁好奇地问道。

        霍小山摇摇头，放下茶杯，“没买什么，只是给了我五千两银票…”

        落雁被噎了一下，表情难以形容，“……二少爷可真……”她想了半天想了一个很好的措辞，“务实！而且财大气粗！”

        “想不到你今天生辰，我也没什么准备。”

        霍小山赶忙说道，“不用准备，其实我生辰日子不固定…所以这才没说…”

        “阿？不固定？为什么？”落雁奇怪地问道。

        “我爷爷说我出生命不好，就把生辰改在了每年的头一场雪，可能瑞雪兆丰年吧，爷爷也是希望我能好好的。”

        落雁了然地点点头，“不过你这个生辰有意思，想不到老爷子还挺有思想的。”

        这话霍小山是赞同地，“我爷爷懂很多道理，也认字，有时候也会教我认字，可他从不提笔写字…”

        “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霍小山也疑惑，小时候他也问过爷爷，可爷爷总说字只要认得，不写也罢。

        落雁思索一下，“怪不得你认些字，也不会拿笔写的歪歪扭扭的。”说着又问道：“你爷爷认字还会写字，看来年轻时也是文人啊，你爷爷之前是做什么的？”

        霍小山轻皱眉头思索，“我记忆中他就是乞丐，有时候会去给别人帮忙打杂什么的。”

        “会写字，却不提笔写……”落雁说着说着，半眯着眼睛，神神秘秘，“你爷爷别不是个朝廷钦犯吧……”

        朝廷钦犯…

        这可是大罪！

        吓得霍小山立马摇摇头，“不可能。”

        “他不写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字写的极好，很有辨识，写出来会有人…”落雁突然说不下去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住，她呆愣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震惊透着不敢相信。

        霍小山奇怪地问道，“落雁姐？你怎么了？”

        落雁有些不敢应征自己的猜想，可这一切却又及其合理，姓赵，夏末时的板栗青菜龙骨汤，曾经一字值千金和不敢提笔写字，可为什么模样确实陌生的……

        难道……

        难道……

        落雁颤抖地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若真是如她猜想……

        她红着眼眶看着霍小山，满眼期许，有些许哽咽，“你，你爷爷姓赵对不对？”

        “对啊，”霍小山看着落雁落泪，手足无措，“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地落泪了？？”

        眼泪一滴一滴悄然落下，抓住霍小山衣袖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言语像是压着喉咙发出，有些艰难，“他，他全名叫什么……”

        霍小山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他慢慢地开口，一字一句说道，“赵洛时。”

        闻言，落雁的瞳孔明显震动了一下，她似乎彻底的崩溃，痛哭起来，好像多年来的委屈在这一瞬间暴发了出来。

        霍小山看着平时就算天塌下来也满不在乎的落雁如今哭成这般模样，任凭眼泪哭花了尽心打扮的妆容，他心里酸涩，满心疑问，却无法开口，也问不出去。

        后来霍小山问起，落雁只是淡淡地说道，只是想起一个故人，霍小山不相信，

        落雁笑了一下，语气落寞：“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却只能遮遮掩掩，终其一生，事已至此，见了是痛，不见是念，不如就这样，也挺好…”

        雪越下越大，神都城被白色覆盖，白雪皑皑，似乎掩盖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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