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异乡惊梦
天大亮了，小桃子醒来，见自己在这陌生的床上又度过了一夜。
她迅速坐起，环顾四周，想在这光亮中再细细看看这屋子———
房间不大，约十二、三平米。屋子的墙壁是新刷过的。
这张一米五左右的床靠北墙置放，南角有个挂衣架。
西墙正面挂着一面不大的镜子，镜下摆着半新旧古色的小桌几。
桌上有个竹筒，竹筒里插着一把木梳，看来这儿是梳妆的地方。
屋子物什不多，还算整洁……
桃子正看着。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奶奶从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奶奶见姑娘已醒来，便慢慢的走向床边坐上，眼望着姑娘说：“姑娘，睡得好吗？”
“婆婆，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呢？”桃子细声的问老奶奶。
“姑娘，昨天带你来的那个人，没跟你讲吗？”
“没有呢。他只说要带我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去，帮我解脱困苦，其他什么也没说呢。”
“哦，是……这……样的呀。”老奶奶吞吞吐吐地说。
其实，老奶奶当然知道，这姑娘就是她们买来的。
昨晚桃子洗完就先上床睡了。老奶奶上床时，桃子已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走，忽然滚来一砣巨石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挣脱不得，满身大汗淋漓。
她醒了，发现被子捂盖着全身。桃子想：或许是热的吧……
清晨，天还未放明，老奶奶就起床了，她想早早弄好早餐。
老奶奶弄好了早餐，见天已大亮。便去看看姑娘醒了没有。
老奶奶想，让姑娘起床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早餐。
眼下最要紧的是安顿姑娘的心，说服姑娘，好让姑娘心甘情愿成为她们家中的一员。
老奶奶继续说：
“我说姑娘啊，你也不用想多了，既来之则安之。管他的，有吃有喝就行了，我们不会亏待姑娘你的。”
桃子一脑糊涂，她说：“婆婆，昨天那个人呢？我想问问他。”
老奶奶说：“哦，那个人已经早走了，也不知他往哪儿去了。”
桃子似乎明白了。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哭得很伤心。
倏忽，桃子又猛地倒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一会又扯过被子，将头蒙住，偷偷在被窝里呼呼地抽泣。
老奶奶寻思片刻，旋即起身向屋外走去。
……
中原的冬季黑得特别早。
昨天，桃子他们来到这儿时已近黄昏。
那个带她来的人给桃子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家。
他说天已不早，肚子也饿了，就在他朋友这儿暂住一晚，明天再上路。
他还说目的地就在前面不远了，但是要换乘的车今天已收班了。
桃子当然只有相信。
异域他乡，人地生疏。桃子想，那就暂住一晚吧。
晚饭时，桃子才知道这家就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奶奶，好像七、八十岁了吧；一个壮男仔，接近四十的样儿。这个壮男仔是老奶奶的孙子。
这家还有一间卧室，是老奶奶儿子、媳妇的。
两年前儿子、媳妇因车祸离世了，这间屋子便一直空着。
前不久才收拾出来，老奶奶准备住那间。今晚桃子住的这间卧室是孙子住的，也是近来才收拾整理了一下，拟作新房用的。
原来，两个月前，带桃子来的那个人就与这家议定，到远方去给这家孙子找个女人。他们当地女子奇缺，加之地方又穷，很多男人找不到对象。
……
新来报到，没有更多的聊。晚饭后不久，桃子便简单的洗洗就睡觉了。
桃子和老奶奶睡一屋，那个人和老奶奶的孙子睡一屋。
桃子觉得太疲惫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只想早点睡。一关上灯，很快便呼呼地睡着了。
时间来到了下半夜三点钟。
那个好心人，其实就是这家小伙前些年打工认识的社会朋友，住在离此地千里之外叫什么汪家镇的。
那人跟这家小伙说，他的任务完成了，要提前离开这儿，这家小伙便按约付给了酬金。
……
老奶奶从桃子住的屋里出来，回到厨房，见孙子也在。孙子问：“婆婆，桃子醒了吗？起床没有？”
“姑娘叫桃子吗？”
“是的，朋友告诉我的。”
“你朋友还说了姑娘的其他情况吗？”
”没有，他也不知道，也是路遇聊起的，说得投机，她就一块跟着走了。姑娘也没有说出更多的情况。他只觉得姑娘似乎心灵受了什么打击。”
“哦，我说孙子呀。既然她来了，我也是真想找个孙媳妇。看来这个姑娘不错，人年轻又漂亮，孙子，一定要好好待她。”
“婆婆，我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桃子她的想法如何？愿不愿意呢？”
“孙子，慢慢来，急不得。”
“婆婆，那我就给她送早饭去。”
婆婆叫孙子不忙，她去屋里看看再说。
婆婆又折回桃子姑娘住的房间，桃子还睡在床上，哭声没有了？也不见有抽泣。
婆婆掀开被子，看看姑娘还是绻缩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没发出一点声响。
“姑娘，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能办的事，我尽力去办。不要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我家孙子身强体壮，有体力方面的事儿，孙子可以全力包揽。
好吗？姑娘，起床吃饭，不要把身体饿坏了。”
……
婆婆不紧不慢地说着，桃子还是一动不动，是睡着了？
没有呢。见桃子又缓缓的伸了伸脚。继而，又慢慢的翻身坐起，两眼直盯盯望着婆婆。
她细细地搜索着婆婆风霜浇灌的满脸纹沟，满头白发，满眼忧郁……
似乎，桃子从中读出了什么东东。
这老婆婆，似乎天生善良。
在婆婆的身上和声音里，似乎显示出一种诚朴的品质。
婆婆见桃子姑娘起来了，便拿出手绢，给姑娘擦了擦泪痕，又伸出双手，握住桃子也前伸过来的手。
“好，我们洗涮去。”
婆婆说着，握住桃子的手，步出卧室，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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