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自杀的中二少年
盛怒之中的殷山禾开着车在城中穿梭，一路开上高架开到了城郊。等他停下车才发现，自己一路开回了殷家老宅。
看门的是几十年的老仆人，一眼就认出了殷山禾的车，连忙跑过来开门。
下车后，殷山禾抬头看着零星闪着几盏灯的老宅：“王伯，家里还有谁在家？”
王伯回答道：“老夫人，大少夫人都在。”
小希也在这？这点大出殷山禾意外。
推开门，走上蜿蜒旋转的楼梯，殷山禾先去了母亲房间。
虽然母亲待他不亲，但始终是他母亲。
多日不见，蒋行芝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她看着殷山禾，言辞也比以往温和亲切：“阿禾，让常宁好好照顾你，你看着比上次瘦了。”
殷山禾心中一苦。他离婚的事情，母亲还不知道呢。
他站起身，拉住了母亲枯瘦的手：“王伯说您经常不吃饭，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大哥在狱中也不会安心的。好歹多吃一点。”
母子俩从小未曾亲近，殷山禾也很难对蒋行芝发自内心的关心，这番话，已经是他能说的极限了。
蒋行芝也明白，不在意：“没事，我知道的。你回房休息去吧。”
殷山禾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后，走向了小希房间。
敲了敲门，小希喊道：“进来！”
推开门，小希正在缝一个小包袱。他好奇道：“你干什么呢？这是什么？”
小希剪断最后一根线，说道：“妈年纪大了，经常关节疼，现在快到雨季了，怕妈会犯风湿病，做个护膝把她关节包一包。市面上的护膝都太薄了，我自己加点棉花，给她做个厚点的，她用着舒服。”
殷山禾拿起刚做好的护膝，针脚细密，内里柔软，摸着就很舒服。他说道：“我和大哥一个不会在家一个不能在家，辛苦你照顾妈了。”
小希收好针线，又在他身边坐下，手托腮看着他：“你大老远难得回来一趟，不会是专门回来夸我的吧？”
殷山禾“嗤”了一声，从小玩到大，小希总能一眼望穿他所有的伪装。他双手抱着头，往沙发上仰躺下去：“不如你再猜猜看，是为什么呢？”
小希想都不用想：“跟常宁有关，是不是？”
殷山禾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小希微笑，阿禾，从小到大你对于感情都是这样，不善于表达，宁愿自己憋在心里，宁愿伤害自己。
她想起那一年，她要和殷山峪结婚的那一年。
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得知她要嫁给殷山峪，二话不说，握着刀回了家。
她吓得心惊胆战，追了出去。
倔强的少年握着刀，站在母亲面前：“妈，不要把小希嫁给大哥。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自杀。”
蒋行芝轻轻吹一口漂浮在茶碗里的茶叶：“怎么，你有意见？你也喜欢小希吗？”
少年摇摇头：“她是我姐姐，我只是不想看她做不喜欢的事。”
蒋行芝轻笑出声：“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阿峪眼里心里都是那丫头，那丫头看见阿峪也是魂不守舍，她一个过来人还能看错吗？
阿禾大声说道：“她哭了！她自己跟岳伯伯说不要的！”
小希躲在门外想冲进去捂住他嘴巴：小祖宗，听人说话不能听半段的喂！
蒋行芝懒得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放下茶碗就要离开：“你念你的书去吧，马上高考了不是吗？”
“噗嗤”金属穿透肌肉的声响，阿禾握着胸口的刀，眼神坚定：“我说了，不可以。”
“阿禾！”小希冲过去，摁着他淌血的伤口：“王伯，快打120！”她看着双目紧闭的阿禾，眼泪珍珠一样落下来：“你这又是何苦！为什么要强出头呢！”
殷山禾忍着疼，嘴角抽抽：“我是不是很帅？”
那个中二少年啊！
小希忍不住低声笑出来，殷山禾听见她的笑声，翻身坐起，一脸不满：“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小希说道：“我只是想起了当初那个觉得自己很帅的少年！”
想起年少叛逆，殷山禾也想笑。笑了一阵，小希问道：“上次跟你说把误会跟常宁说清楚，你说了吗？你这胸口的伤疤，解释过没有？”
殷山禾沉默地摇摇头。
小希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怎么，准备做殷秘书做一辈子？”
殷山禾想到今天两个人的舌战，说道：“恐怕，她不需要我做了。”
“阿禾，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面对女孩子，一定要真诚，更何况，你有前科。”小希再次严肃地说道：“这不是开玩笑。常宁因为你的欺骗跟你离了婚，这个教训还不够大吗？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趁着离婚干脆放手，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就罢了，你既然不打算放手，那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好好地跟人家说清楚。”
殷山禾沉默着躺在沙发上，不说话，
他不是不想跟常宁说清楚，而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或者，有机会的时候，他总开不了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总不能说，宁宁，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欺骗了你吧？
他好歹也是上位者，掌握一个集团几千人的生计大权，商圈里排得上名号响当当的人物，说这种话？
他说不出口。
小希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俯下身，狠狠戳了一下殷山禾的胸口：“你呀！死鸭子嘴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顾着自己的面子！”
殷山禾当天晚上是在老宅过的，也因此第二天到阮厨房的时候比以前都晚，导致有人钻了空子。
第二天一早，常宁还在睡梦中，常乐又来摇她：“大姐，大姐，门口有人在等你！”
常宁以为还是殷山禾等着送她上班，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对她说道：“叫他等一等，我马上来。”
常乐急得不行：“哎呀，不是前大姐夫，是一个陌生人啊！”
陌生人？常宁揉揉发涨的脑门，走到窗口一看，整个人又吓得从窗口缩了回去、
高暄辰！
他不是昨天已经回去了吗？为什么这么早来家门口？要干什么？
常宁突然就觉得有点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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