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剧情推动
婚礼既成事实，凌素难过归难过，可难过之后，生活还是得依旧。她倒也不屑于痴男怨女那般做作，从此一蹶不振，期待那人还能回心转意。
比起断肠的痴缠爱恋，如今天下尚未海晏河清、北漠贼人虎视眈眈、皇权纷争一触即发、朝堂尔虞我诈、贪墨案层出不穷、天灾人祸不断、百姓生活疾苦……这些，桩桩件件都更叫人寝食难安。
她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知道有数万将士都等着与她一起并肩作战，保家卫国。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吩咐人研磨。
她来到桌前，将镇尺压住宣纸，提笔未落，思索片刻后才开始书写——自锣浮县跌落悬崖之后，她每每梦回，梦里都会出现的图像和谶语。
应该便是仇南风说的推背图吧。
自此之后，就开始发生怪异的事情，比如她总能梦见少年仇南风，虽不知道那些梦境是真是假，但却很真实。每隔五六天，她就会梦见抽象的图像，还有几句谶语。算起来，一共梦见了五句谶语。
她落笔，一一书写在纸上。
“第一象谶曰: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
第二象谶曰：累累硕果，莫明其数。一果一仁，即新即故。
……
第五象谶曰：非都是都，非皇是皇。阴霾既去，日月复光。”
前四句她都能看懂，讲的是日月循环，天道轮回和新旧交替的话，无非是朝代交替的大循环。从前朝的分崩离析到溱朝的建立，既是新又是故。
但第五句话是何意？
凌素不敢多想，这一多想，便想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来——当今天道非天道，只等阴霾散去，光复日月光辉，迎来新的朝代再造。
怎么会是这样的谶语？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是敲门声，凌素惊吓得手一抖，连忙将那书写着第五句话的宣纸揉作一团，塞进衣袖中，再使劲往里塞了塞。
……
同样惦记着推背图的还有仇南风。
此刻他已身处偌大的北漠宰相府，府内南院砌了一处泡澡池，尽显奢华荣宠。暖玉石堆砌的池子打磨得光滑，四周树木花草环绕，冬暖夏凉。
“凌素把你手臂折断了？”耶律信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一边吃着山楂，饶有兴致地听故事。
“那丫头胆子大着呢。”
仇南风眯着眼，整个人舒服地泡在澡池中，慢慢睁开眼，似是在回忆，一边说道，“屡次三番杀我，要不是我看在她父亲的面上，早就宰了她无数次了。”
“修宁大哥。”耶律信一激动坐起身体，睁着黑亮的双眸：“你可知道一种说法？”
他投来淡淡好奇的目光。
“这叫前世惹来的今生孽缘。”耶律信躺下，继续道，“你可想过为什么偏偏是凌将军救了当时的你，又为什么偏偏你和他的女儿在战场相遇？所以命运真的很奇妙，她爹救了你，你又反过来救了她，如今长大又相遇了，还是这么尴尬的身份。”
“可你对她这么手下留情，她就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仇南风往上撑了下身体，水波荡漾，露出半截胸膛，自然健硕的肌肤上印着大大小小的伤疤，颇有男子气概，迎面荡开一股春|药般的气息。
“你说什么？她怀疑你爱上了她？”耶律信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连忙坐起身，但转头思量起来，又好像不无道理。
“也说不准。”他自言自语了起来，“虽然你比她年长很多，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可你胜在颜值完胜，特别是完胜那傅景曜。除了颜值，你还有一身高强的武艺，还有过人的智慧……”
“行了，说正事。”
“哦。”耶律信浓浓的话头戛然而止，转而说道，“密函的线索，找到了。”
“哦？这么快？”
“那些暗卫都是你训练出来的人，你还不清楚他们的效率？”耶律信笑着摇了摇头。
“别卖关子了。”仇南风看向他。
“锣浮县酒馆，陆子安。”他勾唇一笑，看到对面人惊诧的目光，接着道，“他原是绍阳人士，书香门第，家中富足，但不知何故被一夜灭门，他侥幸逃脱，躲在这偏远小镇卖酒营生。”
“这个人的身份定有可疑，所以我怀疑密函就是他传出来的。”
“继续查。”仇南风挑眉一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沉默片刻后，耶律信有些伤感道，“北漠这边……你是不是就要放手了？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仇南风看了他一眼，微微眯眼道，“你这爱哭鬼也该独当一面了。”
想当初仇南风遇见他的时候，他才五六岁，是个傀儡太子，被朝中大臣玩弄于鼓掌，甚至连他的母后也差点被糟蹋。他年岁太小，道理是懂，也知道自己肩负着天下的责任，可当时的朝廷风雨飘零，实在无能为力。
是仇南风出现，救了他和他的母后，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哪怕是北漠之外的人都会说那是一场几近神话般的胜利。
所以，耶律信对他很信任。
与之相同，当时的仇南风的确是孤注一掷，对他来说，耶律信是他唯一的赌注和翻身的机会。他有满腔的孤勇和热血，但庆幸的是他才学卓越，手段高明，赌赢了。
他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但他重生并非为了入朝为相，而是为了复仇，入朝为相只是他的契机。这一点，耶律信也知道，当初便同意答应他的请求，也愿意助他复仇。
想到当年的事情，耶律信变得伤感了起来。
“若有事，你可让暗卫来找我。”仇南风看着他一脸想哭的模样，及时安慰。
“我还能帮你做些什么？修宁大哥。”他问。
仇南风直直地看过来，“记住，这个名字切勿再说了。”
因为，溱朝原九皇子，傅修宁，已经死在那雪山之巅了。
“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他看着耶律信，朝他勾勾手指，轻声道，“我要回去，从他们一个个下手，一步步让那人自己走入地狱。”
耶律信连忙起身，半个身体凑近澡池，俯身倾听。
敲门声后，有人推门而入，是许久未见的二哥俞书晖。
凌素连忙快步相迎，微微一笑，“二哥，怎么是你来了？”
她和二哥的关系不像和大哥那般亲近，倒并非他们的感情淡薄，而是因为二哥的脾性，他就是个怎么也捂不热的冰山，平日里本就甚少与人来往，就一门心思扑在皇城司的工作上。
“不欢迎二哥？”俞书晖挑眉，冰山般的脸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凌素一笑道，“开心还来不及。只是没想到二哥忙着皇城司的事情，还有空来看望我，受宠若惊。”
他轻微地勾了勾唇角，笑了一下。
“昨天大哥来看你，可你给大哥吃了闭门羹，他回去之后就感染了风寒，你说我能不来吗？”
“大哥怎么了？”凌素微微一愣，连忙道，“昨夜是我不好，是我闹了脾气，是我不该。”
“你放心。你大哥无碍，许是下了大雨没打伞。我们知道你的心情，所以没怪你什么，不过二哥今天来请你过府，你不该拒绝吧？”俞书晖的语音加重了一些。
“自然不该。”
凌素笑着揽过二哥的手臂，两人一起出了门，准备前往俞府。两家离得不远，两人步行，走得不快不慢。
“你在锣浮县跌落山崖，我也在场。”俞书晖说着，“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是怎么掉入悬崖的。”
“我知道，是殿下推我的，不是错手更不是疏忽。”凌素轻轻一笑，仿若毫无感情。
“你知道就行。”俞书晖看了她一眼，又道，“有些事情，眼睛看不清楚的，心能看清楚。可有些时候，眼睛看清楚了，偏偏心看不明白。”
“二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凌素看着他，给了他一个舒心的笑容。
然后，俞书晖又问道，“我在锣浮县收尾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个小幸食肆，你和食肆的店主可熟悉？”
“石溪姑娘吗？”凌素微微点头道，“不算熟悉，但是我了解此人，之前找人查过她的底细。”
“如何？”俞书晖问道。
“二哥是怀疑她有问题？”凌素问着，见二哥点了点头又道，“情报上显示没问题。她是附近山村旱灾的流民，父母都死在旱灾，是第一批到锣浮县落脚生活的人。”
“中间可有离开过锣浮县？”俞书晖问道。
凌素想了一想，点头道，“离开过两年左右，说是有了弟弟的消息，要去找失踪的弟弟。不过后来听人说，她弟弟早就死了，所以她没有寻得，又回来了。”
“大概何时回的锣浮县？”他问。
“不到两年时间。”凌素说着，又问道，“怎么了，二哥觉得哪里有问题？”
“没事。她只是，很像我一个故人。”俞书晖垂眸，眸光划过一片幽光，说完又抬起头，神色迅速恢复自然。
看来，锣浮县的人没有彻底查清楚。
凌素记在了心上，不仅是石溪，还有酒肆的陆子安，此人身份大概也有问题。看来情报不够全面。
“爹和二娘一大早就嘱咐我，势必要喊你回家吃饭，还有大哥和芊芊，他们都担心你不得了。”俞书晖看了她一眼，略带责怪：“要知道，你可是好不容易活着回来。”
“二哥，我知道了，是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
“回去，我就自罚三杯。”她又道。
“小妹，求求你可千万别喝酒，你喝了酒还得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大哥……”
回家的感觉，真好。
(https://www.mxgbqg.com/book/65684031/1774012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