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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探


崔卫国偷偷扫了一眼谢微的脸色,见其实并未动怒,才敲了敲那孩子的脑门以示训诫:“小混蛋,怎么能这么说。”

        谢微摆摆手,跟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了,尹汉宁好看,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

        他的思绪,缓缓飘到当年那场科举。

        世人都说,当朝宠臣尹汉宁是凭借容貌与才华,一举得圣心,但凡亲眼见过尹汉宁的人,都纷纷信服。而其实,并非是谢微看中尹汉宁的容貌,才定其为探花,因的是当初他中进士时,谢微还只是个太子,尚未监国,更何况先帝那般不待见他,最多帮着参谋,看上两眼试卷,并没有决定权。

        到了定三甲的时候,状元,榜眼,探花三个,才华已然不相上下。先帝先是看了三人的字,又看了三人的脸,才定下来探花是尹汉宁。

        天下那么多年轻文人,先帝一直最欣赏尹汉宁,他自幼见先帝的次数甚至超过了谢微,给他这个功名,也是对他才貌双全的肯定。

        大周朝走到谢微这里,其实当初的状元与榜眼,他都尽数不记得是谁了,唯有先帝亲自认可的俊美探花,还活跃在自己身边。

        尹汉宁的目光隔着空气,远远地扫过来,瞧见谢微垂眼轻笑,竟神奇地明白了他在回想什么,笑眯眯地开口:“因为长了这张脸,当初太后差点让我去竞选太子妃,后来因为年龄差略大,还有其他因素,就没去成。”

        谢微记得,许多年前的那天,尹汉宁头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帮子尹家下人竟然没看住个醉汉,就让他翻墙进了瑞王府。

        彼时谢微正在廊前偷看话本子,突然听见有个什么重物落在了草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吓得不轻,他举起一把鸡毛掸子靠近,却见那个不速之客晃晃悠悠走过来,吧唧一下倒在湖心亭的石凳上,头发花白,又穿得这般张扬,一向肆无忌惮,还能有谁?

        谢微于是坐在他旁边,借着一支红烛微弱的光继续看书,也算是守着醉汉,让他就算翻身滚进湖里也能有个搭把手的。过了一会儿,没有茶水了,而小福子又不知偷懒跑去了哪里,他正起身要去找人,尹汉宁却红着眼眶扯住了他将要离去的袖口,整个人泛着酒气,嘴里念叨着几个字:“我不要嫁给太子。”

        当时的谢微并不以为意,淡淡道:“八字没一撇呢,你怕什么。”

        而尹汉宁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摇头:“我不要。”

        见他死活不松开手,谢微只得忍住口渴坐回去,对着醉汉又不能说重话,于是温声问:“太子不好吗?你不喜欢他?”

        尹汉宁:“不喜欢。”

        谢微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你这只知道坑朋友的老铁树还能开花?问:“那你喜欢谁。”

        尹汉宁醉眼迷蒙,眼中情绪复杂无比,唇色被烛火照映得红润如血,领口大敞,露出一大块白净的胸膛,一股幽香,暗暗飘来。

        灯下看美人,总是越看越好看,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就那么标致。

        他对谢微招招手。

        谢微附耳过去。

        尹汉宁深吸一口气,一个字都没说,就昏睡过去了。

        谢微:

        沉浸在过往之中的皇帝回过神来,心想正事儿还得办,一股麻绳总是从最薄弱的地方断开。既然要搅乱选秀,就要从最好下手的地方下手,于是大手一挥:“走,咱们去瞧一眼传说中迷倒了太尉府姑娘的屠户长什么模样。”

        为了低调行事,仨人在丹阳侯府内选了又选,还是一致认为谢微驾过来的马车看上去更淳朴简陋,所以乘这一辆去承乾街瞧一瞧。

        一路上,崔卫国一直试图表示歉意,说自己只是个侯爵,居然坐那么华贵的车轿,竟能赛过皇帝,日子实在奢靡,他十分内疚,说要等回去了就立马换一辆没有装饰的普通马车,以表歉意。

        谢微并不赞同,一指旁边那个红衣服的,说看他丫脸皮厚成那个德行,才是个四品文官,日子就过得比寻常三品重臣还要奢华豪横了,家里十几辆马车全是清一色的红金配色,有大有小,个别装饰甚至赛得过宫里的。人家才是活腻了,你这点儿算什么。

        红衣服的手里攥了把葡萄干,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家祖上是商贾出身,干到一半培养出个进士,是以祖产丰厚。当初从尹家分出来,也是继承了一笔相当大的家产,否则若按他的手笔,光靠那点儿俸禄,是供不起的。

        崔卫国依然有些惭愧,他其实日子过得并不算奢华,大多数俸禄都补贴给了因战争而有的孤儿寡母,自己过得都有些紧巴巴。但看到皇帝所乘的马车,依然觉得有些寒酸,故悄悄附耳过去,说要把自己的马车换给皇帝坐。他可以委屈,但皇帝绝不能委屈。

        然而皇帝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委屈,拍拍眼前这难得的忠臣良将,还没说些什么用来宽慰他,顺带彰显一下自己清廉朴素的为君之道,就听一边那个吃东西还堵不住嘴的家伙飘来一句:“这马车,先太子送的。”

        崔卫国一下子明白了。

        谢微看着这俩人,突然有些糟心,不管他们到底懂得了什么,但一定是有些误会在内的。

        他想解释,解释自己跟先太子并没有那种关系,乃是最为清清白白的兄友弟恭。但是转念一想,若要解释,一定得将皇后与先太子的关系说出去,这等皇宫深处的闺中密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不止他们许家三代人好不容易树立的清正廉明要被吐沫星子喷死,自己也要被民间不管不顾地强行戴上一顶又大又绿的高帽子。

        谢微何等脾气,又是那个身份,若是要他被人用怜悯的目光注视,他宁可背上强迫长嫂的骂名。

        到了承乾街,谢微独自下了马车,探寻到那猪肉铺子的店面,打算好好探查一下这个屠户的人品。

        站定在摊子前,谢微得以好好打量一下此人的容貌,黝黑色皮肤,面上并未留胡须,目光神采奕奕,瞧上去并不像上了年纪的人。被他这么一打量,这人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带有敌意的神情,反而笑眯眯地开口问,声音雄浑,像是北方的汉子:“客官要来点儿什么?”

        就连那头顶的数字,都是60,甚至比皇帝初见皇后宫中的人还要高一些。

        谢微随便扫了一眼桌上的肉,开口胡扯道:“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这屠户毫不犹豫,一声粗犷的“好嘞”,就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地切剁起来。

        谢微盯着他下刀的动作,快准狠,想来干这行有些年头了,便故作不经意地提问:“哎老板,你瞧上去这般年轻,今年多大岁数了?”

        屠户一边切一边回答:“二十有六了。”

        比那丫头整整大九岁?

        谢微沉吟片刻,继续盘问:“这般年纪,娶妻了吗?”

        屠户憨憨一笑:“没呢。”

        “家里人没催吗?”

        “俺本来是北莽边疆那一带的人,早些年战火不断,全家被北莽祸害得就剩下俺一个人,俺就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投奔到京城的表亲这边,表亲去年也走了。家里没人,怎么催呢。”

        原来是边境一带的原住民,谢微细细观察他剁肉的方式,的的确确与京中其他肉铺老板不同。

        屠户自顾自剁了一会儿,发觉这工序大概还需要多等甚久,就一撂大刀,吭哧吭哧从里屋搬来一个带有靠背的木头凳子,放在谢微身前,还用粗布擦了两遍:“瞧着客官金贵,还需多等一阵子,您且先歇着。”

        谢微感到些许意外,不过还是坐在了椅子上,继续等待自己的肉。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切好了精肉臊子,屠户包好奉在谢微眼前,额角有汗,大概累得不轻,不过依旧是笑吟吟的表情。

        谢微沉吟片刻,又道:“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屠户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下一刻就去搬肉了,剁好的肉馅摆在一边,谢微只是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讲。

        寻常的买卖也就罢了,这剁臊子的工程不可谓之不大,期间屠户一直忙活,谢微就一直坐着,还时不时地说些话试探。

        “老板这刀工不错,哪儿学来的?”

        “俺爹教的。”

        “你爹是做什么的?”

        “俺爹当年也是个屠户。”

        等谢微几乎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盘问出来,屠户的十斤肥肉也切好了,这可把他累得不轻,气喘吁吁地包好了肥臊子,奉在谢微面前:“客官,您的肉好了。”

        谢微看也不看他,盯着自己的指甲瞧,慢悠悠地又讲出一句话来:“再要十斤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一点肉在上面。”

        “这”屠户满脸错愕:“那软骨如何能切成臊子呢?”

        “哪儿那么多废话?”谢微不耐烦地斜着扫了一眼屠户:“老子说要这个,你给老子切就是了。”

        屠户十分犯难,前头的那些工序都十分折腾人,足足浪费了许久的时间,期间来了好些个常客,见谢微这个架势,都不敢上前,耽误了不少的生意,要是再弄那软骨臊子,又不知要麻烦多久。

        屠户只得搁下刀,好言好语相劝起来:“客官,那软骨实在切不成臊子。前头这两种,俺都不收你的加工钱了,权当赔礼,您看行吗?”

        “切肉还要加工钱?”谢微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铺子,冷笑一声:“你这生意做得可真有意思,为什么旁人来你可以给切,却给我切不得?”

        屠户满脸赔笑:“实在是对不住,再送您一捆大葱,消消气可以吗?俺也是小本生意,经不住折腾的,您高抬贵手,下次来让俺切多少都行。”

        谢微白了他一眼,从荷包掏出银子放在桌案上,扭脸就走。自有人从暗处出来把他的肉带上。

        屠户掂量了一下这银子的分量,连摊子都不要了,赶忙追上那衣着亮丽的贵客:“客官,客官!银子给多了”

        谢微头也不回:“给你你就拿着。”

        他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尹汉宁在承乾街的一处私宅,他踏过石阶,绕了许多路,眼前便是一处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小屋,两扇大门十分破旧,堪堪护住门口,甚至还有些漏风,内里陈设十分简单,若不知内情,应当就有人觉得,是哪个穷苦书生的住处。

        内里院子极小,只放得下一张石桌与四只石凳,马车停在外头,院内坐着两人。

        谢微看了一圈,问:“张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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