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该在一起
他习惯早晨在我家门口等待，送他们母子上班、上学，中午到按摩中心，带我外出吃饭，下午四点再准时出现，一同去接纪念。
然后他和纪念到处逛、到处玩到点一到，去接我下班。
他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入侵我的生活。
我笑他太闲，他则回我一句，要是不够闲，怎么有本事写“故事”？
我听不懂他的一语双关，只觉得写小说的人，生活方式肯定与寻常人不同。
“小子，你这样不对，对那种无理取闹的女生，不用对她太客气。”
在我的公寓里，顾长风把纪念抱在膝上说话。
纪念被女生狠咬一口，手臂上的瘀青还在，女生居然跑去告诉老师，说纪念骂她。
纪念很生气，我却教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吃点亏和占便宜意义相同，劝得纪念满肚子火气，还是“老子”好，他每句话都说进纪念耳里。
“你才不对呢！这样教小孩子，万一他到学校欺负女生，怎么办？”我摸到儿子身边，把他带开，催着他去洗澡，准备睡觉。
“你的教法会把儿子教成软脚虾，将来到社会上会缺乏竞争力。”
“打人才能学到竞争力吗？对不起，我不认同。”我不苟同他的教育理
“现在是夏天，圣诞老人要好几个月后才会出门。”
“不能先打电话跟他预约吗？”
“好吧，我来想办法，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老子’当我的爸爸。”
“纪念……”他的要求，为难了我。
“不行吗？”
“你有自己的爸爸。”对“他”，我从未变节。
“我知道，可是他不在家啊！小朋友看到‘老子’，都说我爸爸很帅，我真的很想他当爸爸。”
“可是……”我的‘可‘”一出口，就在儿子眼眶边，碰到湿湿的泪水，拒绝未成形，心先软。
我的沉默不语，让纪念误以为我答应了，偷偷一笑，他又问：“妈妈，我可不可以叫‘老子‘进来跟我讲床边故事？
“好吧！”
带着沉重，我重回客厅；顾长风挂着胜利笑意，走进儿子房间。
一个小时后，他走出房门，脸上带着满足笑靥，原来光光为儿子讲故事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让人感受到幸福。
门开，门关，拉回沉思中的我。
我起身，叹气问：“我们可以谈谈吗？”
“乐意之至。”顾长风到厨房里倒来两杯开水，递给我一杯。
“你的冰箱很贫瘠，除了牛奶，什么东西都没有。”
“纪念正在发育期，我想让他多喝点牛奶。”
“牛奶有什么好喝？”他嫌恶皱眉。
“纪念的爸爸痛恨牛奶，我不希望同样的情形发生在纪念身上。”
“女人都是爱勉强别人的动物吗？”想起自己的妈妈，顾长风不禁同情起儿子。
“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掌握中，会让人比较有安全感。”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叹气。
“你今天怎么了？叹气叹不停！”顾长风问。
“可不可以……这些天，有你在，纪念快乐多了，这一点，我很感激你，真的。”我的话很难启齿。
“了解，我接受你的感激。”为了我的‘感激’，他计划为我做更多。
“我想，萍水相逢，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就是朋友，也是足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拧目，他的笑容被我的欲言又止谋杀。
“我想，你和我、和纪念是不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为什么？”口气恶劣，我居然逼迫他们骨肉分离？
沉默三秒，我说出原因：“纪念太依赖你，你改变我们的生活常态，这样子……很不好。”
“对不起，我看不出哪里不好。”
“当然不好，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不该混为一谈的，纪念现在居然想要你当他的爸爸……开玩笑，那……那……”我急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不认为那是个玩笑，我很乐意当纪念的父亲。”他正色说。
“问题是，我不愿意啊！我们说好了只是朋友的，不能反悔不是吗？”
“有抵触吗？哦，我懂了，为了你那个盲目愚蠢的爱情，你宁愿让纪念得不到父爱，也不愿意别人取代他父亲的地位。秋水，你的爱情不仅仅固执，还自私得让人生气。”他是真的在愤怒，是真的替我不值。
“自私也好，可恨也罢，总之，我就是这样，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心，也请你别企图改变我。离开我们的生活好吗？让我和纪念恢复正常。”
“不好。”他拒绝得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我不想任何人取代他心目中的爸爸。”
“他心中从未有过爸爸。”
“等他长大，我会慢慢告诉他，有关他爸爸的点点滴滴。”
“顽固。”顾长风真不知道该为我的专一感到快乐或是生气。
“对不起。”
顾长风大步向前，他用吻回答我的对不起。
热烈的吻封缄我的知觉，他的气息、他的强势，为什么那么像另一个人？
他的怀抱呵……那么熟悉、那么教人眷恋。
他的心跳声，沉稳得教人心醉，在那些恐惧的夜里，我幻想着阵阵心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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