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格里斯·卫恩：帮帮我，我想终止义体化改造。
温书意看到这句话像是被定在原地，呆了好几秒，这才像机器一样慢吞吞转头问今朝：“是我在做梦还是他被盗号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今朝紧锁着眉头，回忆格里斯·卫恩和自己接触时的样子，猜测回答：“被盗号了。”
格里斯·卫恩这次没有居然自称鄙人！一定不是本人在发送消息。
今朝顺手回复了一个问号，等到吃完饭对方也没再传来消息，她干脆把这件事放在脑后，继续专心投入学习的海洋。
直到晚上，今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听楚燃讲述向日葵生长日记时，手环才传来阵阵轻震。
格里斯·卫恩：今朝只有你能帮我了。
今朝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敲字，对面又飞速传来一条讯息。
格里斯·卫恩：明天我就会回校你一定要帮我拜托你了。
再次回复问号，对方又毫无动静，今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好气哦，这好像不是盗号，但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退出聊天窗口，今朝瞥见宫廷侍卫长头像旁显示的99+未读消息，当即关闭手环。
自从她拒绝义体化改造后，谢枕每天都要来劝她，一会以国王之名命令她，一会又打起感情牌。
今朝越看越烦，索性不理。
楚燃抬眼望着她，放缓声音问：“出什么事了吗？”
今朝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
“宙斯说，你最近都在忙着学习。”
今朝放下手环的胳膊一顿，转头看向楚燃人畜无害的脸。
鸟嘴医生给楚燃整容时，把他的脸调得更加幼化，让他现在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
虽然宙斯在她面前承认，楚燃早就知道自己是赫尔墨斯了，但她从没有因为这件事问过楚燃，楚燃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这一个月里，她和楚燃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两人还像从前一样相处，一个装作不知道，一个装作没发生。
今朝没想到楚燃会突然开口把平衡打破，将宙斯的事情放在明面上。
这等于他承认自己之前一直在伪装，伪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和她相处。
楚燃却看着她愣神的表情轻笑：“很累吗？”
提起这个，今朝可有太多苦水了。她自然地略过刚刚一瞬间的尴尬时刻，接话回答：“早八晚九。”
“好辛苦。宙斯说，如果我可以在你学完这些前，也全部学完，它就再多给我几盆花。”
今朝打开自己的课本文件夹给他看，十多本大部头书籍被投影出来，摞满整张茶几，示意自己有多少内容要在这两个月内学会。
楚燃却轻扫一眼后笑着点头：“那我们比赛。”
今朝最近也觉得学习有些疲累，如果是和楚燃比赛学习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又能重新打起精神来。
每天唤醒小剑神的不是梦想，是比赛。
身后的厨房推拉门被打开，林与鹤端着两盘菜走去餐厅，还不忘从墙后探出个脑袋喊两人：“吃饭了吃饭了，不会没有人帮本厨神端菜吧？”
今朝从沙发上弹起，跟着楚燃冲进厨房。
晚上放学时，今朝提议带点美食来给楚燃尝尝，林与鹤表示有厨神在买点食材就好，最终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调料来到锦宁苑。
林与鹤做饭期间，今朝向楚燃夸赞了他的手艺。
为了不偏颇，今朝还向楚燃复述了温书意对林与鹤厨艺的评价，表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这只是她自己的看法。
但显然，今朝看向自己身前蹦跶着往厨房跑的楚燃，他十分期待林与鹤的手艺。
三人坐在餐桌旁，举杯喝下汽水后，今朝伸出筷子夹向糖醋里脊。
林与鹤刚刚介绍，这是他的拿手好菜。
放入口中，今朝的眉头随着咀嚼逐渐拧紧。
怎么可以做到第一口巨酸后面越吃越齁甜呢？
今朝短暂地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舌头的问题，将筷子伸向麻婆豆腐。
好，属于是只有咸，麻婆和豆腐全部不见的程度。
她确认了，是林与鹤的问题。
今朝抬眉看向坐在对面的楚燃，后者正将一大勺麻婆豆腐塞进自己嘴里，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确认的心又动摇起来，没忍住再次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又赶忙灌了口汽水。
“你们不觉得咸吗？”
楚燃咽下豆腐抢答：“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对上他喜悦的眼神，今朝彻底悟了。
楚燃根本没吃过饭，他只注射过营养液，只要有点味道他就会觉得很新奇、很好吃。
她自己在个人战时先感受了半生不熟的兔腿，又忍着饿打了一架，吃什么都会觉得美味。
原来林与鹤做饭好吃是她的错觉。
今朝再侧头看向一直没回应的林与鹤，对方夹起一筷子麻婆豆腐咽下，拉下眉毛委屈看向今朝发问。
“真的很咸吗？”
看他这副十分受伤的表情，今朝想起之前他喊自己“挚友”时闪着光的眼睛，头一次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最终昧着良心摇了摇头：“刚刚那块没化开。”
面前耷拉脑袋的少年果然立马扬起头，欣喜着拿起公筷给今朝夹了几大块麻婆豆腐。
今朝盯着碗里把饭盖得严严实实的豆腐，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师父说的没错，说谎果然是要遭到报应的。
她以后还是继续做诚实的小剑神吧。
第二天晚上放学，今朝边和温书意吐槽林与鹤的厨艺，边离开教学楼。
“你们俩居然单独约饭！还是他下厨！”温书意惊叹，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看向今朝。
今朝连忙摇头，她不能说出楚燃也在现场，只好快速转移话题。
“格里斯·卫恩今天回校。”
温书意正想感慨，从没见过有人维修义体要这么久，身后就已经传来了不少学生奔跑的脚步声。
成群结队的学生拿着手幅与灯牌，掠过两人向校门方向跑去。
今朝在他们擦肩而过时，只隐约听见几句对话。
“格神还有五分钟到，大家快去！”
“那个男人要回来了！”
“我昨天连夜定制的手幅，你呢？”
今朝挑眉，看着人群越来越远，不由感叹，看来大家好像还是更喜欢这个旧神。
因为今天和郑岩几人约了生死局，今朝没有急着回宿舍，而是去食堂吃了点宵夜，又回到教学楼登陆训练系统。
没有急着建立生死局对战房间，今朝先开启训练模式，向出现在白色房间中的格斗机器人挥出一剑。
这一剑今朝只用了很少一部分墨力，格斗机器人枪口/射出的弹药却被剑光一分为二，只剩下落地后的金属磕碰声。
今朝好奇地低头盯向并未爆炸的子弹，宙斯解释的声音立即传来。
“墨力劈砍可以制止弹药爆炸，但你在训练系统中使用墨力，墨染的恢复速度也是和现实世界同步的。”
今朝点头表示明白，如果她在训练系统中把剑中的墨力全部用尽，那训练系统中的墨染就要等一个月才能完全恢复纯黑。
又试了几剑确认墨染重新扫描后与现实世界没有区别，今朝退出训练模式，建立生死局对战房间。
距离十点还剩十分钟，但郑岩几人显然早早就来等她了。
今朝才按下建立按键，李玄休就已经登入房间，口中还骂骂咧咧。
“老子刷新键都按烂了，你总算来送死了。”
今朝没有理会他，默默打量着巨大的对战房间。
与军训训练系统中的八角笼不同，这个房间像一个放映厅。
巨大的荧幕立在最前方，下面是一排又一排逐渐升高的观众席位，今朝现在正站在第一排正中间，面对所有红色锦缎装饰的座椅。
昨天食堂门口许多人都听见了这场约战，也有很多人盼望着今朝翻车，还有人想看看拒绝义体化改造的今朝，在面对高科技武器时会不会赢，他们都不约而同在等待今朝建立对战房间。
此时，房间内逐渐涌入越来越多的人，观众席几乎快要被坐满。
第一排席位中间空出来了一截，荧幕左右长长的两段座位表明这是对决两方的亲友席。
郑岩几人带着不少学生，迅速将右侧座椅占满，甚至第二排还站起不少高举荧光棒给几人鼓劲的学生。
今朝带着温书意和林与鹤，三人孤零零坐在左侧座椅上，回头看向身后明显向右侧喊着加油的学生。
“气死我了！对上格里斯·卫恩的时候，一个个答应我来给你加油。对上郑岩了，就开始和我说都有事情走不开了。好巧啊，所有人都是这个点忙，不想得罪郑岩就直接说嘛！”
温书意鼓着腮帮子向今朝抱怨，她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朋友居然都是这种人。
今朝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只是觉得荧光棒有些刺眼，摇头安抚道：“胜负又不以加油声判定。”
林与鹤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对着手环按着什么，再抬头，右手握着一个手持扩音喇叭举到嘴边。
“今朝！加油！今朝！必胜！”
巨大声响惹得嘈杂的放映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第一排左侧的林与鹤。
林与鹤关闭喇叭，冲今朝自信挑了挑眉：“怎么样？就算用加油声判定，也是你赢。”
今朝抿着嘴角憋笑点开训练系统商店，果然看到售价三万元的手持扩音喇叭，让她想起了曾经她舍不得买的武器。
“比消音手/枪还贵。”
这回接话的是温书意：“气势无价！”
今朝低头，只见到温书意手里也拿起了一个扩音喇叭。
“今朝！加油！今朝！必胜！”
听着两人的二重奏，今朝再看向对面的荧光棒，突然觉得也没那么亮了。
白光一闪，有人登入对战房间。
金属义体踩向地板的脚步声仿佛将整个房间震了一震，所有人都侧目看向走到左侧第一排的人。
下半张脸全部由机械义体制成的大块头摘下头顶的礼帽，向今朝完完整整行了一个脱帽礼。
在众人瞩目之下缓缓开启机械组合而成的嘴唇，毫无情绪的电子音掷地有声。
“今朝，加油。”
话毕，大块头蹲身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庞大的金属身躯被衬得有些挤，但他看起来并不介意，伸出金属手指将礼帽盖回半长的金发上。
今朝抬头对上那双碧绿色的义眼，眼神从他鼻梁下方连接机械义体的部位扫过，沉默两秒后才开口回应。
“谢谢你，格里斯·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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