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讹银子

她不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这种画工。

        “桑淮，你老实告诉二姐，你学画画，有没有人教过你，你这画我好像在哪见过，确定是你自己画的？”

        桑淮点头，眼睛里带着亮光，“嗯，是有人教过我，不过他不让把这事告诉二姐，以往的画我都藏好的，不过二姐放心，我画画不会耽搁学习。”

        桑落不吭声了，弟弟长大了，有些事也开始瞒着她了，见他一直不愿把对方的名字告诉自己，让她一度怀疑，教四弟画画的男人，自己是否认识。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所认识的人当中，各行各业皆有，可是，画画功夫好的似乎只有孟锦年一人。

        弟弟不愿说他，自她也问不出个大概，只能把这事放在心里，以后打算多留几个心眼。按理说这孟锦年最怕麻烦，应该不会花费时间教她四弟才对。

        赵氏中过一次毒，以后更难伺候了，不管吃什么，都会先问上桑落，还让她先尝了。桑落每天早去晚回，要忙到很晚才有空回家，而且这个赵氏多有纠缠，每个月的赡养银子，还总想要增长。

        因为伺候她，桑落这段时间连自己的事都没有。她娘手头的银子也不宽绰了，在家里开始帮人做一点绣活来贴补家用。

        刘氏用过孟锦年的那个药，效果不错，最近的视力恢复不少，连走夜路都不怕了。

        伺候完赵氏，回家已经很晚了，桑落在大门口散步，遇到了冥想的孟锦年，俩人见四下无人，站在树后面说起话来。

        她的忙碌和辛苦，孟锦年都看在眼里，“凭你的本事根本不用这么累，很多时候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并不是什么难事，赵氏的身体我看了，腿伤并不严重，休养个几天就好了。她故意赖床不起，每日欺负你，目的是什么。不还想好吃懒做，想得银子吗。你若是去做生意，一个月给她弄个一百钱，我保证她不会再去烦你。”

        桑落知道孟锦年说的没错，很多时候，你无法选择你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你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伺候他们，这赵氏刁蛮的确是穷所致。

        从前，她想不露锋芒，才一直难为自己做苦活，后来觉得根本没这种必要，伺候赵氏是出力不讨好的事。

        “这事我知道怎么做，你呢。前两日不是说有事找我，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你来找我。”她望着孟锦年若有所思，心里渴望他说的事与自己有关。

        “没事，你回去吧。”他脸上有了倦意，还打了一个哈欠。

        桑落被气到了，等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这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能把看银子的目光看自己身上，那该有多好。

        与孟锦年聊过几句，坚定了桑落不想去伺候赵氏的心。

        在第三天的午后，桑落把最后一顿饭端上去，见赵氏吃的香甜，坐下来与她商量，“奶奶，我与你商量一件事，明天我就不来了。”

        赵氏正吃的正香甜，听说桑落不来了，哼哧着把筷子扔掉，那脸色瞬间变了，“为什么不来？这还没到日子？”

        桑落抓着她的手，替她顺着气，“奶奶，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我这些日子来伺候你，也不出去找做事，哪来的银子孝顺你，我是这样想的，你看怎么样。我这以后就不来了，该给您的月钱我还是会给，大伯娘和三婶他们一家二十文钱，我一个月给您三十文。”

        给赵氏的赡养银子，本来最初是十文钱加上房租五文，后来赵氏中毒又折腾了一番，银子涨到了二十文，上次就因为这事，赵氏和封氏吵了很久。

        赵氏低头嘀咕着，三十文钱是不少了，这如果二房和三房也能给这么多，那她也不用太过节俭，每个月还能省一点出来，存着给儿子找媳妇，刚好她这腿好的差不多了。

        桑落怕她不答应，又把这件事的利弊对她讲了，“奶奶，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还年轻，还没到那种别人贴身伺候的地步，而且四叔也没事做，偶尔也能帮帮你，你是想让人伺候你呢，还是自己多动动，不至于让容颜早衰，身体机能损坏萎缩。”

        赵氏虽说不知道桑落说的萎缩是什么意思，可是心里觉得很有道理。人活着若是只一味吃喝不动，这身上要养不少膘。

        面前的桑落从前有多胖，她没少听旁人耳边说，现在她瘦下来了，倒也觉得像模像样，这女人啊果然还是瘦了好看。

        “行，听你的。那明个开始就让你大伯娘来伺候，你这丫头就回家走吧，这事儿也算是说定了，说了给三十文，你可不能反悔。”赵氏怕桑落开玩笑，还非拉着她立字据。

        桑落签完字回去，把这事告诉她娘，刘氏听说一个月要多给一倍的银子，脸立马拉了下来。上次涨了五文，长房都不乐意给，这次直接涨了一倍，这还是讨骂吗。

        “桑落，你怎么大手大脚的就答应了，你大伯娘说了，赵氏这人贪得无厌，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时，你该告诉娘或是跟中大伯娘商量一下，你自己独自涨，不是找骂吗。”

        “娘，你听我说啊，赵氏是什么人我知道，但是也不能天天去伺候她，而且还要月月给他银子花，我们家不像当年，现在要靠自身努力才不至于坐吃山空，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给你买料子好的丝绸衣服穿，如果天天去伺候她，哪有时间去挣银子。”她说出自己的担心，还把自己空空的钱袋子给她娘看。

        刘氏心里倒也不是嫌银子给的多，而是怕女儿被她大伯娘家骂，心中再不喜这个女儿，可还得靠她养活，也不能太刻薄了些。

        这第二天，封氏还在被窝里面享福，就听到她闺女急匆匆的跑过来，隔着帘子朝屋里大叫，“娘，四叔来了，让你起床去伺候赵氏。”

        她们秦家人都很讨厌赵氏，做孙子孙女的，当面还会尊称她奶奶，这在私下全是直呼其姓，哪会有人把她们娘们放在眼里，在秦家人眼里，这俩人就是多余的饭桶，不配让他们伺候。

        封氏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掐指算，“今天才第几天，不是说一人十天吗？怎么就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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