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药
十一这里，只有自己住的房间，带着一个客厅，给她没事的时候写写字，或者是坐在那里看看书。
现在多了一个人，她就捏着法决，在自己的屋子旁边又起了一座跟自己一样的。
那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十一好看的手指捏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一阵金光之后，原地就出现了一间房子。
真是太神奇了，让他看的目不转睛。
十一转身，看见他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怎么？想学吗？”
他闻言眨了眨眼睛，扭头仰着脑袋看着身边的人，红色的眼睛绽放出一抹不一样的光彩。
十一看着他了然点头，然后说道：“不过还是先治好你的喉咙吧，我可没工夫每日猜你在想些什么，总归是要说话的。”
之前她就发现了。
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残缺，声带发育不完全，根本不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嗯啊’声。
这种先天不良对她来说，治愈还算简单。
只是现在手上还缺了一些东西，需要等上两天。
她有些沉思的转身走到了院中的那棵树下，坐在了矮桌旁，只剩下那孩子一人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觉得他现在，不但是嗓子不好，是不是连脑袋和耳朵都开始不好了。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她说了可以治好他嗓子的话呢？
他动了动脚趾，穿着草鞋的脚小小的迈开，慢慢的走到了十一的旁边。
十一刚倒了杯茶水，就察觉到他的靠近，便顺嘴问了一句：“喝茶吗？”
结果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她有些诧异的扭头看过去，正对上男孩羞愧到有些扭曲的面孔。
他四只手紧紧的按在的自己肚子上，像是这样就可以遮盖住从那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买下他的男人从来不会给他吃饱饭，一天一顿，不会饿死的程度。
他逃出来之后，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之前还那样耗费体力的跑了那么远的山路，以至于遇见十一的时候，想要逃走都爬不起来了。
十一有些苦恼的支着头看着他，敛着眉说道：“这可就难办了，我可不会做人族吃的东西。”
她想了一会，然后对他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出去一下。”
话落，她站起身，宽大的衣袖飞舞间，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就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就……这般凭空的消失了。
他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唇，走到了之前之一坐着的对面。
原先只有一个蒲团的矮桌旁，不知何时又多出来一个蒲团，一个茶杯也变成了两个，里面还盛满了热茶，袅袅的冒着热气。
他坐了下来，端起了之前先前十一给他倒的那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下肚，期望能填一填饿的有些难受的肚子。
这边十一出了门，凌空站在森林的上俯瞰了一会，眼前碧海苍翠，她却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给这个人族小孩找吃的。
——人族……吃什么呢？
脑海中的记忆对于十一来说已经太过久远，她都不太记得以前去往人间部族的时候的所见所闻了。
但是有一条却不曾忘记过，那就是人族太脆弱了，稍不留意就会死去。
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一时好心，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回来，总觉得过得好像没有之前悠闲了。
她绕着山林飞了一会，最终也只是寻了一些果子回去，一股脑的都堆在了那孩子的面前的矮桌上。
有些傻傻的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堆果子，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朝着十一看过去。
刚坐下的十一对上他的四只眼睛，颇有点心虚的低头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总归是有你能吃的，不如你就一个个试试吧。”
然后还自以为挺有良心的说道：“放心，有我在这里看着你，不会让你死的。”
“……”
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不过还好他还能看出那些是能吃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山中的野果大多酸涩，味道并不是很好。
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有的吃就行，只要不死，终有一天他会长大，会强大起来，然后回去报他这些年所受过的欺辱！
十一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咽的，四只手前后帮忙吗，还挺有趣。
她趴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说道：“我叫十一，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他闻言，吃果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看向十一。
而后点了点头。
十一勾起嘴角，眉眼微弯，一身红衣似是烈阳一般。
“那就好，等你会说话以后，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他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那颗飘忽的心忽然就有些安定下来，也不由的朝十一弯起了嘴角，点了点头。
山中幽静。
十一研究了几天，最终熬出了一碗浓褐色的不知名液体。
期间差点烧房子，最后还是放在院子里面完成的这项工作。
小小少年伸出两只手，端着十一递过来的药汁，有些面色发青的看着。
就只是不小心闻到了它散发出来的味道而已，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让他那么能忍的人都有些站不住脚。
这到底是什么剧毒药物啊，真的是治病的吗？
“怎么了？”
十一看着他难看的表情，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说道：“虽然它不怎么好看，额……或许也不好闻，但是我保证功效绝对是最好的，喝下去就可以说话了。”
他能怎么办呢，只能相信她的话呗。
再次看向手中的药，他颇为视死如归的双眼一闭，将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唔……
说不出的味道下肚，紧接着就是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腹部升起，开始向着他的全身蔓延，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很快舒服就到头了。
只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忽然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全身又开始像时被蚂蚁啃咬一般的酥酥麻麻又疼痛难忍。
尤其是喉咙的地方。
他倒在了地上，伸手去抓自己的脖子。
但是那种感觉还在皮肤的下面，根本就抓不到。
他开始疼的满地打滚，全身都流出了挣扎的汗水，又沾染上了尘土和花瓣，整个人显得狼狈异常。
十一淡定的坐在矮桌旁，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抬头望了望天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旁边的挣扎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十一还拿了一本书出来翻看了一会。
直至少年的□□声消失，只剩下了劫后余生的喘息声，她才放下手中的书，朝他看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十一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似乎是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整了张嘴，声音沙哑的说道：“还不错……”
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用自己的嘴巴说出来一句话。
所以他不免愣住了，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
他兴奋的伸手摸了摸被抓的有些血肉模糊的脖子，丝毫不在意那些伤口，尝试着张嘴说道：“我感觉好极了，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毫无阻碍！
十一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也像是被感染一般笑了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他看了过去，看着坐在树下的十一，四只眼睛闪亮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开心的说道：“我叫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
十一疑惑的皱了皱眉，难得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鬼□□字吧。”
两面宿傩丝毫不在意这个问题，回答道：“是的，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因为我想要变得像神鬼一样强大。”
“而且我听说，两面宿傩也是四目四手，我和他很像。”
十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再次确定了他就是一个人类之后，说道：“是的……你确实和他很像。”
只是传说中的两面宿傩不但有四只手，四只眼睛，还有两个头，四只脚呢。
“嗯，是个不错的伟大梦想，我祝你成功。”十一不怎么走心的鼓励他。
两面宿傩看着十一，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口：“你呢？你是神明吗？”
“神明……”
十一闻言，有些愣怔的捏了一下手中的书，似乎是回想了一下自己遥远的记忆。
而后轻笑一声说道：“我哪里算什么神明，只不过是一个有点修为的妖怪罢了。”
现在还算天真的两面宿傩相信了十一的话，并且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似乎是并不想在延续这个话题，她说道：“你脖子上的伤还要治疗一下，身上也需要清洗一下。”
两面宿傩闻言，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在意的说道：“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他的身体有些特殊。
留下的伤痕总是会愈合的比常人要快一些。
这也是那些人，总是将他当做妖魔鬼怪来看的一点原因。
听他这么说，十一也懒得再管，反正在她看来，也确实就是小伤。
只是滚得像是个泥猴一样，还是要去洗一洗的。
房子的后面不远处，有一池靠着山峰的温泉。那是十一从山上引下来的。
自从两面宿傩来了之后，她就在旁边又分出了一个，留给他用。
胡思乱想之间，两面宿傩已经跑进屋子里面拿了自己的衣服，朝着屋后走去。
说来自从第一天吃了一顿，味道难以言喻的果子之后，十一深感自己不能这样祸害小孩。
难得良心发现去了一趟人族的聚集地，以物易物的换了一些吃的和换洗衣服。
她收起书，似是有些劳累的叹了口气。
小孩子好难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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