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监控
左凡早上送羽玄进公司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公司走廊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心里猛然一惊！
想到羽玄醉酒留宿酒店的那晚，可以通过查看酒店的监控记录，确定隔壁房间里的人是不是羽明登。
他顿时懊恼起来，以前自己挺机警的呀，为何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天了，他才想到这些。
然而，酒店的态度很强硬，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他们是不允许随意查看监控录像的。
他赶忙托人想办法。
忙活了一天，却被告知，储存介质出现了故障，监控录像已经丢失。
这么巧！他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却不曾想，问题比他预料的更糟！
不出所料，监控是被羽明登拷走并替换掉的。
左凡本以为拿到监控的人会要挟他，没想到被要挟的却是羽玄。
晚上，左凡把羽玄送回家后，又被叫了回来。
羽玄的房间里，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播放的画面，问：“这是这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去办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画面中，左凡出现在走廊上，迅速溜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他一眼认出，这是万城国际的监控画面，他进去的房间，正是2066。
虽然早有预料，他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面对羽玄的质问，他感觉心里仿佛压着一座大山，憋闷得难受，脸也火辣辣地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左凡强忍悲愤，皱着眉问：“这段视频是谁给你的？”
“是我在问你！”羽玄喝到。
他从未这样呵斥过别人，更没想过左凡会骗他。
如果连左凡都这样对他，他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
“我知道，是我没说实话，我当时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重要，拷走这段视频的人别有用心！”
左凡只能寄希望于羽玄对他还有信任。
“是小婧。”
羽玄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可这段视频上，应该还拍到了傅雅婧去隔壁房间，而羽明登就在隔壁，难道她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左凡没有看过完整的视频，不知道视频已经被人剪辑过了。
“羽明登？出现的人，只有我们三人。”羽玄无情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这段视频不长，他已经反复看了不下三遍。
他被人送进房间后，左凡也进去了，然后是傅雅婧。
“怎么会？羽明登明明在隔壁？傅雅婧也去了隔壁……”
“小婧说她当时在宾馆开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因为担心我的情况，所以才去我的房间里查看，没想到却看到了你，还被你骚扰。”
“我对她？怎么可能？我躲都来不及！”
“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有心人可以借此做很多文章，直到羽玄名誉扫地。
“可恶！”
左凡攥紧了拳头，像是被掐住了三寸，面对扑面而来的危险，毫无招架之力。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了，傅雅婧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左凡，她气不打一处来，高声质问。
“你怎么还在这里？”
左凡一愣，见傅雅婧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立刻明白她是跟羽明登串通好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傅雅婧走到羽玄身边，摇着他的胳膊娇嗔，眼泪似乎都要流出来了：“阿玄，这个人不能留，他对我心怀不轨！”
“我对你？”左凡讪笑着，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是你，你别不承认！阿玄，录像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傅雅婧指着电脑屏幕问。
羽玄一脸寒霜。
左凡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幸好，羽明登没有发现他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
不然现在，羽玄对他，就不只是质问这么简单了。
傅雅婧继续说：“阿玄，还有，我听说他一直在蛊惑你卖掉公司的股票。
公司股票明明涨得很好，相比上周，现在不是又上涨了将近十个点吗？
那是什么概念？
如果你听他的话卖掉了，损失可就上亿了啊！
他赔得起吗？
他不就是想让你尽快变现了，好从你这里骗到更多钱吗？
不然你哪儿有钱给他？”
股票的事，一直是卡在羽玄喉咙里的一根刺。
傅雅婧的这番话触到了羽玄的痛处。
左凡慌忙解释：“羽玄，别听她胡说，我虽然想挣钱，可从未……”
“你终于承认你是为了钱了！”傅雅婧吼道：“你是为了钱才留在阿玄身边的，心怀叵测，简直就是禽兽！”
左凡被激怒了：“傅雅婧，你竟然会反咬一口！”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你趁羽玄喝醉，居然想对我……幸好羽玄醒了，我才找到机会跑开。”
傅雅婧说的振振有词。
左凡没想到傅雅婧会如此卑劣，以前觉得她不过是傲慢自私。
他早就该想到傅雅婧已经投靠羽明登了。
“羽玄，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对她做那种事？”
傅雅婧冷笑着说：“你不过是兽性大发，想要借此报复！”
“我对你？”左凡冷哼一声，感觉百口难辩。
傅雅婧眼泪流了出来，带着哭腔说：“阿玄，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们很快就要举办婚礼了，就算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也不能再留他。”
羽玄安慰她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左凡愣在原地，冷眼旁观着傅雅婧上演这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直到她愤怒地离开，左凡才找到机会辩解。
“羽玄，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我那天是准备离开的，可总有些不放心，我知道傅雅婧讨厌我，所以一直躲在酒吧的暗处。
见你喝醉了，被带进了宾馆，我觉得有蹊跷，这才跟了过去。
你既然喝醉了，不是应该被送回家吗？
还有，你不是说傅雅婧那天早上是在你房间里吗？
她既然离开了，怎么会……”
羽玄打断了左凡的话：“小婧说，她回到房间，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才又去我房间查看，没想到我已经醒了，还对她……”
“你相信她说的话？”
羽玄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
“羽玄……”
左凡想求他相信自己，可在这件事上，他隐瞒欺骗在先，根本无颜开口。
这大半年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产生怀疑，难道打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你走吧！”羽玄眼神冰冷。
“走？什么意思？”
左凡的心更冷，冷的几乎成冰，无法跳动。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离开了。你的工资，我会结给你，对你这段日子为我做的这些，我会额外给你一笔钱作为感谢。”
“我不会走的！”左凡语气肯定。
想到他曾经的誓言，两个人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怎能在此刻离开？
羽玄看着左凡，不带一丝情感：“你想要多少？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冰刃，一刀刀刺向左凡。
左凡几乎听到了冰凌碎裂的声音——冰刃刺破结冰的心脏，一同碎裂的声音。
“你觉得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钱？”
“不然呢？还是你想要更多？”
羽玄看向左凡的眼神，漠然无情，又仿佛带着排斥和嘲弄。
明明之前还是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
左凡被这眼神激怒了，再难控制自己。
走到羽玄面前，凶厉的眼神仿若一只困兽，似乎要一口把人吃掉。
他一步步把羽玄逼到了墙边。
“你就这么想要打发我走？就算捡到一只流浪狗，养了这么些时日，也该有感情了吧？
更何况，我救了你不止一两次，难道你的命就只值这么多？”
“那你想怎样？”
羽玄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左凡这个样子。
凶戾、残暴、蛮横，仿佛来自暗域的洪荒猛兽——与之前插科打诨的痞样，判若两人。
瞳孔中迸发的怒火，仿佛要把人吃掉。
“我想要你！”
左凡话一出口，就毫不犹豫地把羽玄压在墙上，强吻了下去。
羽玄没想到左凡竟然会吻他，惊愕之余奋力挣扎起来。
羽玄的反抗对左凡来说不值一提，他轻而易举地攥住了羽玄想要推开他的双手，只用一只手就把它们按到了墙上。
羽玄贴在墙上动弹不得。
这个吻粗鲁而蛮横，羽玄无力闪躲，只得被迫受着。
然而唇齿相触间，羽玄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从抗拒变成了震惊，继而变得愤怒，蹙起的眉宇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左凡不想这么对羽玄，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明明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明明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甚至愿意就这么跟在他身边，默默祝福他
可如今，羽玄这么不管不顾地一心想要赶他走。
他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此时此刻，如果不做点什么，他知道羽玄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心意。
左凡吮吸着羽玄的唇，用舌头撬开他咬紧的牙齿，探入他的口腔。
感觉到羽玄不再反抗，左凡变得温柔起来，从羽玄的瞳孔中看到了他的影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满足感。
心痛并快乐着！
至少此刻，羽玄是他的！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想要闭上眼睛，却又不想错过羽玄的表情，还没闭上又慌忙睁开。
见羽玄眼睛里涌出了屈辱的泪水，他的在烈火中被反复炙烤的心顷刻间坠入了冰窟。
羽玄脸颊上有泪水滑落，那滴泪珠仿佛是一面镜子，能映射出末日的宣判，显得悲悯而绝望。
感觉到羽玄的异常，左凡急忙闪躲，却还是被咬住了嘴唇，腥甜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左凡终于放开了羽玄。
两个人都微微喘着粗气。
刹那间，一股冷风划过，他却没有动弹。
“混蛋！”
羽玄一巴掌煽到左凡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左凡生生受了这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却感觉不到疼。
羽玄根本不解气，对着左凡一顿拳打脚踢。
左凡一动不动，任由羽玄在他身上发泄。
早已丧失了痛感……
与心里的痛相比，这点皮肉之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知道，羽玄心里也不好过。
羽玄终是无法接受他！
许是打累了，羽玄颓废地推了左凡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喘匀了气，嗫喏着问：“你要怎样才肯离开？”
左凡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想要拉羽玄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我之所以会相信傅雅婧的话，我以为那天晚上……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
羽玄痛苦地抱住头，埋进了双膝里，懊悔自己的后知后觉，更无力面对这个事实。
难怪，难怪他醒来后会觉得熟悉和安心。
甚至——带着难以启齿的留恋！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你……想到了什么？”左凡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以为，只要他伪装得好，羽玄就不会怀疑。
看到羽玄竟如此痛苦，他心如刀绞。
“是，是我糊涂！”
羽玄从未想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左凡那些反常的举动，对他所有的关心、照顾，都源于对他难以启齿的念想。
“没想到……你对我居然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龌龊？真的有如此不堪吗？
左凡扪心自问，他爱羽玄，爱得难以自拔。
一直以来，是祝福大于占有的！
只要他能幸福，就算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也无所谓。
今天，若不是傅雅婧从中作梗，羽玄一心只想赶他走，他也不会一怒之下失了分寸。
“羽玄，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错了，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从没有！我一直都是在保护你的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宁愿死，也不要活在你的阴影下。”
羽玄坐在地上，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左凡脸色顿时阴郁下来。
“死”这个字，深深刺痛了他！
“你不用这样说，我走便是。”
左凡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羽玄一眼。
“你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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