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渐露马脚

但这种伪装功力深厚的人，才更加需要提防，才更加可怕不是吗？

        尤其是程老爷子年过半百的年纪了，跟乔老爷子一样都是一只脚快踏进棺材里的人了，他这个时候才暴露出来，被发现以后再来个认罪，恳求官方只算他一人的账，然后官方可能会考虑他的功德，听从了他的，但程家损失的就是一个老爷子，其他人完完全全的都是受益人！

        就连慕南景都不得不感叹，程老爷子真不愧是混了半辈子的官场人，真心老油条，要是他再来一个自杀，官方也不可能没有证据就直接把程家一脚踢下去吧？这种牺牲一人，换来全家族的收益方式的先例要是开了，以后官方还做不做人了？

        程老爷子面色一僵，随即笑道，“南景说的是啊，别忘了我们的立场永远是一致的，乔家的事情我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做事多多考虑一下后果，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我相信你这么聪明，心里肯定早就有数了，是不是？”

        “是有数了，乔家绝对不能姑息。”慕南景的决定到现在都没有改变，由始至终都坚持着自己的立场，一丁点都没有动摇，“程老爷子，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姑息了乔家，那这个责任谁来负？乔家肯定是不会帮我负的，程老爷子你肯定也不会帮我负的，可您偏偏却想让我付出名声的代价宽恕乔家，这不是很可笑吗？乔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了，二十几年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官方的底线在哪，也不可能不知道京城世家的两条高压线是什么，但是他们偏偏犯了，而且是明知故犯，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那倒也罢了，但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难道不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京城的豪门世家可是作为表率的，外人谁都知道京城秉公执法，公平公正，现在乔家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明了了，只是在搜集证据，如果他放水了，放过他们了，别人会怎么看京城？会怎么看待官方这种明知故犯却选择包庇的态度？又会怎么看他慕南景？

        他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乔家的事情一旦放水，输掉的不止是他慕南景一人的名声，还有整个京城和官方的所有名声，这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名声，很有可能全都毁于一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名声建立起来有多难旁人是不会知道，但想要毁掉名声可以说只要在一夕之间就能够完成。

        程老爷子当然也知道这些，只是轻轻扯了扯唇，“南景，我知道你小子需要公平公正，但是乔家可是我们京城的顶级世家，世家大族了，你就不能做得有点弹性吗？”

        弹性，意味着放水，意味着宽恕，明着要他公平公正，私下里却有意无意的暗示他不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要他放点水……这就是世家啊！都是那么的不要脸！

        “嗯，弹性……”慕南景皮笑肉不笑的反复呢喃着他的话，“可是这个弹性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要我自己来承担，程家和乔家都不需要承担，只有我们慕家需要承担这些，程老爷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本来他也不想跟程老爷子撕破脸皮的，毕竟程老爷子好歹也是教过他一些事情的，他也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人，只是这个程老爷子，胃口越来越大了，居然妄想他搭上慕家和官方的名声，就为了保全乔家？乔家是比二十几年前富了几百年的柯家好到哪里去吗？凭什么他就得为乔家开后门？！

        “你觉得乔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这个我也没有不承认，但是二十几年前的柯家，人家也是京城最顶级的世家，而且远远比现在的乔家还要富，富了世世代代，富了几百年了，不一样销声匿迹了？你让我有点弹性，您是忘记了二十几年前的教训了吗？如果能开后门的话，当年的柯家何至于销声匿迹？！”

        他可真替二十几年前的那些家族喊冤，就因为没有遇到好时代，碰到那么个特殊的时代，就要被死死地压在底层，永远不能翻身，到了乔家这里就要他放水，真当官方是死的不成？明知故犯谁能够姑息？一旦姑息了，他就是帮凶，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程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柯家那个不一样，你也知道柯家那次是时代的悲剧，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怎么能拿今天的乔家和当年的柯家相比呢？南景，听我一句劝，稍微有点弹性，不要对乔家赶尽杀绝，这是我作为长辈对你最后的忠告了。”

        他自己不知道当年的柯家富了几百年吗？柯家的财富底蕴，到如今，也就只有慕家能够比得上，其他的连当年柯家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可不一样毁了吗？

        他这么劝慕南景，也是真心实意的劝，绝对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我知道，但维持秩序、做到公平公正本就是官方给我们慕家的定位和任务，我是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乔家而轻易的毁了慕家这几十年来积累起来的声望，更不可能因此毁了官方的声望！”慕南景自认已经将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了，他也不想再跟他这么耗下去了。

        思及此，他看了一眼时间，“好了，程老爷子，我的态度和立场您也已经知道了，我不会动摇的，希望你也不会，告辞！”

        说完，不等他开口，慕南景就已经径自下了楼，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管家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他离开了，才缓缓走到了程老爷子的身旁，“老爷，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慕南景刚刚的话已经算是明晃晃的警告了，明显到连他这个下人都能够听出来，警告意味浓厚，就像是暗示什么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程老爷子依旧自顾自的在下着棋，很肯定的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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