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帅～哥
聂倩倩自然不会理他，又在教室里转了一圈，调了几个男女生同桌的座位，叮嘱了几句，就回了办公室。
余亮一打下课铃就窜出教室打球去了，林葭佳看着发下来的短袖军训服陷入沉思。
安羽歆拧开水杯，发现空空如也，于是起身去教室前门的饮水机接水。他把蓝色水龙头开关往上拨，等水杯自己装满，谁知水是一滴一滴往下掉的，半个课间过去了，安羽歆往杯子里看了一眼，接的水还不够他喝一口的。
安羽歆想起来1701班就在楼上，何况刚开学大家都不认识，拎着杯子上了三楼，堂而皇之地接1班的水。
饮水机边的男生看到他过来，立马放下手里的书，搂着他的脖子，亲切地叫了一声：“阿毛！”
安羽歆克制住动手的冲动，无可奈何地说：“都说了不要这么叫。”
男生却并不理会这句话，“你上来干嘛，难不成是专门来看我——”
“不，楼下饮水机坏了，我上来接水。”
对方没有因为安羽歆的话而气馁，继续向他显摆自己的衣服，“咋样？”
“你这么快就穿上了？”安羽歆细细端详了一会他的军训服，然后认真地敷衍了一句，“帅。”
“是吧？我也——”
“甘霖！你小子在这猫着呢！”
安羽歆不能理解余亮是怎么从操场瞬移到教室并且和甘霖结下梁子，反正两个人已经像初中一样开始打闹。
“谁躲你了，你这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就……”
安羽歆看了看表，差不多快上下节课了，正准备离开战场，一只脚都已经迈下了楼，余亮突然转头过来说：“歆哥，你上来干嘛？”
“接水。”
“那太好了，”余亮拿过安羽歆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刚好我渴了。”
“别——”
安羽歆话说完了，余亮已经把刚喝的水全喷到了甘霖身上。
“刚接的，还烫着。”安羽歆坚强地把话说完，然后转头就跑下楼，留他们俩自己炸毛。
到了第二天的军训，余亮还在哔哔这件事，他对于安羽歆这种关键时刻自己溜了的行为感到极其不齿，并且在路上念叨了好几次“我还听见你说甘霖那一身帅，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说过我帅吗？”
安羽歆觉得余亮上辈子应该是个事逼小姑娘，不理他，继续摆弄自己的军训帽，老感觉会遮住眼睛。
“军姿15分钟，不许动！动给我打报告！”教官背着手，在队伍里踱来踱去，“你这个脚，开45度，手，贴紧。别以为你们的手动两下我看不见啊！你到我这来看，一目了然！那几个摇摇晃晃的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说过了，身体向前微倾。”说完抬起手，看了一眼表。
这是他第三次看表了，十分钟内。
9月的太阳实在是很毒，就烤了这么小小的一会儿，头发都已经在发烫了。余亮额角的汗流了下来，有点痒，他没忍住，悄悄挠了一下。
教官就和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一回头，把余亮抓个正着：“我刚说完，你以为我背过去就不知道你动了？叫什么名字。”
余亮刚想开口，就听见旁边的人喊了一句“报告。”
“讲。”
安羽歆弯了弯嘴角，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说：“他叫余亮——”
“大～帅～哥。”
余亮：“……”
余亮感觉极其无语，转过头想用眼神杀死安羽歆，可惜安羽歆的帽檐完全挡住了他的眼睛，根本接收不到余亮的讯号。
教官觉得这两人非常有趣，但为了保持身为教官的威严还是板着脸，严肃地对余亮说：“咳咳，干什么，看他干嘛？你打报告了吗？”
安羽歆靠着帽子的掩护肆无忌惮地偷笑，余亮闷闷地说，
“没有。”
教官清了清嗓子，跺跺脚，神秘兮兮地凑到余亮身边说：“我问你，你觉得我和你，谁更帅一点？”
余亮：？
安羽歆：？？
周围的同学：？？？
余亮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转变如此之快，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说：
“那当然是我——我亲爱的教官，您更帅。”
希望昧着良心说话不会遭天谴。
教官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黑下脸说：“不够诚恳，出列！50个俯卧撑准备！”
您既然要罚我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余亮不情不愿地走出队伍，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体育生身份，50个俯卧撑而已，算什么。何况50个做下来，全班同学都能够感受到我的帅气。
余亮自信满满地做到了20个，忽然全身僵住，像是什么重要的齿轮被菜叶子卡住一样，不动了。教官俯下身，问：“你撑着干嘛呢，压下去啊。”
“我……”
“你不是挺帅吗？我让你帅个够。后面30个，做一个喊一句我最帅。”
余亮撑着草地的胳膊已经开始抖成了筛子，其他同学虽然想笑，又怕被教官拉去和余亮共存亡，只好老老实实站着，眼睛往余亮那边瞟。
安羽歆倒是十分自然地抬了一下帽檐，似乎是想看热闹看得更清楚。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当然被教官发现了，他对着安羽歆指了指，说：“你，过来，没打报告吧？来，一起吧。”
安羽歆淡定地走过去，刚趴下，主席台那边就传来哨声，让所有教官集合。
“大家放松站，给我监督，他少一次，我回来给他翻倍。”
班上几个和余亮玩得很熟的男生都已经凑上来看余亮做俯卧撑，女生们十几个围一团，已经坐下讨论最近的电视剧了。
“你们看了吗？这个超火的你们都没看？”
“我看了我看了，那个男主，边海，我的天哪真的好帅啊！”
林葭佳不太能听懂她们在聊什么，对她们说的话题也一点都不感兴趣，扭头往旁边的班一看，发现他们也已经休息，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聊天，只有离她最近的一个胖胖的女生，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用石头拼什么东西。
女生们的话题已经从电视剧转移到八卦了。
“我们市中考状元是不是就在我们学校啊？叫什么？甘霖？”
“何止啊，抬头看看对面那个班，就在那。”
林葭佳看了一会，感觉她像在拼一幅画。
“我的天哪这人真的好牛逼，十科加起来扣了不到50分。”
“我跟你们说，他还不算牛逼的，牛逼的是第二，叫穆什么的，她裸文化分比甘霖高了十多分，要不是体育差了点，状元肯定不是甘霖。”
“没听过，不认识。”
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两个字，不像画。
“反正都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女生们似乎已经换了个不容易让人伤心的话题，那个人也终于把石头拼好，林葭佳站起来看了一眼，只见草地上端端正正的两个字：
“下雨”。
“……”
怨念还挺深。不过下雨是不太可能了，毕竟操场上这一千多个人在祈雨，教学楼里两千多学长学姐还在祈祷太阳更晒一点。
余亮也怨念颇深，不过不是对下雨，是对安羽歆。
“哥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对你的爱这么深沉，刚刚你哄骗我喝岩浆我都没往你身上喷。”
安羽歆手臂都不带弯，直接侧身对着他笑：“哥这也是没办法，带了任务来的，就是被你喷的那位。”
“……”
“还有，水你自己喝的，我可没哄骗。”
“……”
后来教官回来的时候，余亮卯足了劲，做一个就喊一句教官最帅，把教官逗得哈哈笑，很快就放过了他。然后又转头看安羽歆，他还是撑着手臂。
“做完了吗？”
安羽歆睁眼说瞎话：“做完了。”
本来也不是要为难他们，教官干脆让他们全都回队伍里去。林葭佳这才发现，祈雨的那位并不是他们班的。离训练结束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教官看了看表，似乎有点不耐烦，摆摆手让全班都停下来，说：“其实也没多久就要解散了，大家都放松站，我说个事。过几天的军训汇报表演有集体跑操，需要一前一后两个领操员，站跑道内侧，有没有自告奋勇的？”
安羽歆对于可以跑内侧很心动，但他并不想被单拎出去跑步，非常尴尬。余亮担心领操员需要举班牌，觉得那玩意又沉又丑，也没什么兴趣。
队伍里十分安静，没一个人想出来。
教官觉得他们作为□□点钟的太阳，实在是没有一点朝气，不想磨叽，就直接自己点人，马上安羽歆就被抓出去了。
安羽歆头一次悔恨自己长这么高。
教官又扫视了一圈女生，最后走到林葭佳面前，好奇地问：“你身高多少？”
林葭佳思索了一会，和教官同时开口。
“一米七二。”
“怎么和我一样高。”
“……”
教官：……我就多余说这话。
林葭佳：……早知道我就不少说两厘米了。
“那就你了，出来吧。”
就在这时，主任打开话筒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拜请各位教官，把活力橙和阳光绿的外套发下去，就可以解散了。”
安羽歆：“果粒橙？”
林葭佳：“荧光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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